筵席因着贤琰帝还未能全然康复,倒的确是颇为素净,荤腥极少,刘嫔仪亦是准备地十分妥帖,如意豆卷、兰花豆干、云河段霄、玉兔白菜、明珠豆腐,皆是清爽宜人,贤琰帝也是兴致颇高,还饮了几杯青茎露,也是刘嫔仪所制,色泽清亮,似一汪碧玉,甚为诱人。
令妃把玩着触手生温的和田玉酒杯,淡淡笑道:“嫔仪不妨把制酒的方子告诉本宫,本宫觉得这青茎露甚为香洌呢!”
刘芸心忙恭敬道:“娘娘喜欢便好,嫔妾晚上便亲自送了方子去琉沐宫、衍庆殿呢。”
令妃季楚楚似在倾听,亦似乎无意,只微微一笑,转首对宁子娴道:“天也越来越冷了,不知温仪晚上可睡得安稳?”
宁子娴停箸浅笑:“劳妹妹记挂,温仪还好,只是本宫听说千度在妹妹这个’外祖母‘身边涨了不少气色,妹妹果然会带孩子的。”
颜倾虞闻言陪笑道:“温仪也有五、六岁了,不知娘娘可有意中的教习嬷嬷的人选呢?”
贤琰帝却是道:“温宪与云家二子本是佳缘,朕一直颇为得意,但着子嗣一事,哎,不提也罢。“
却是又道:”这回温仪必得好生择选一番,公主的气度如何,很是重要,等千度大一些,也就一并教导才是。”
贤琰帝凝眸思索,片刻后,似是想起了什么,抚掌笑道,“朕似乎记得,有个工部的郎中,年初的时候仿佛是调去了兵部的,他家有为老祖宗,便是年岁八十有余,教导出来的女子,妇言妇德无不赞赏,与此方面颇有建功。”
玉婼涟含笑道:“听闻,仿佛是雅良仪家的侄子,叫陈正则来着,皇上中意的可是祁家的老祖宗,便是雅良仪也是祁家老祖宗照看了三年的。”
祁寰以手上却是一抖,静静的听着上方的话语。
玉婼涟夹了一箸如意豆卷到贤琰帝的碗里,温然笑道,“其实这样也好,贵妃与雅良仪不是可以亲上加亲了么?”
宁子娴臻首思索,盈然笑道:“温仪一向颇有些主意,更是比温宪、温明活泼太多,别说宫中的嬷嬷了,便是些教习姑姑都不一定及的上他的步子……”
季楚楚略略一想,忖度着道:“尚书府的诰命不少,个个都是腹有诗书、气度不凡的。”
贤琰帝点一点头道:“人各有各的好处,朕也不能一一道明。”
颜倾虞笑着劝慰道:“皇上有爱子之心,只不过女子教习之事,不若改日问了温仪的意思才好……谁不知道温仪可是咱们的宝贝,如能委屈了她呢?”
“啪”的一声将贤琰帝与一众后妃吓了一跳,原来是一个呈菜的宫女不小心打翻了盘子,弄得一地狼藉,宁子娴愠怒道:“怎的如此不小心!”
贤妃忙劝道:“许是新进宫的宫人,有些毛手毛脚的罢了,贵妃娘娘不必在意。”
玉婼涟柔柔一握贤琰帝的右手,转首温和吩咐道,“没关系,收拾一下便下去吧。”
那名宫女慌忙叩首谢恩,宁子娴眸光微转,却见刘芸心的睫毛微微颤着,心下狐疑,正泛着思索,却听芷息惊叫道:“有刺客!护驾!护驾!”
宁子娴慌忙回首,却见那名宫女握着一把匕首,目露凶光,正穷凶极恶地扑了上来,竟如旋风一般,匕首直指贤琰帝!
刀光一闪,寒气毕现,正是杀气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