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谁都没料到商子洛会突然发难。来不及多想,牧野一个旋身,把楚小贝拢在了怀中。只听见“噗噗噗”三声闷响,锐利的羽箭直接穿透了牧野后背。殷红的血瞬时顺着棱薄的唇角溢出。
楚小贝惊愕间忽听到牧野细微的声音:“左退三右踏玄虚,快。”身体比思维来的快,还没待脑袋反应,楚小贝的脚已经开始动作。她拖着斜倚在肩头的牧野,感觉他微弱的呼吸,心下焦急万分。
最后一步踏下,眼前的景物明显变幻,居然是后院中的假山。假山不高,逶迤有致,楚小贝以前只觉得样子还行。
“穿过去。”耳畔传来牧野微弱的声音。
“什么?”楚小贝瞠目结舌,怎么看这个假山也没有那么大的洞让他两个穿过去的。
“我说穿过去,你没听懂么?”牧野的声音带着点愠怒。楚小贝最怕的就是牧野生气,每次她不听话不好好练功牧野都会生气,然后就是整整一个月不和她说一句话,弄得楚小贝憋闷极了。
看着牧野越来越苍白的脸,楚小贝再也不敢耽搁,拖着牧野两眼一闭,朝着假山一头撞去。
看着楚小贝的身影消失,慕容羽不知为什么竟有了一丝的轻松感。
“商兄,之前你不一直说找到了紫瑶公主,这一会儿怎么又变卦了?”慕容羽神色淡淡,带着探究。
“任何女子都可以是北寒的紫瑶,但,她,绝无可能。”商子洛眸色沉沉。
慕容羽沉默。三年来,他一直被各种各样古怪的梦境困扰,那梦境真实得就像是他曾经发生过的一般。但醒来,却发现真的仅仅是南柯一梦。
“自引魂阵过后,朕感觉自己似乎丢了某种记忆。”慕容羽蹙了蹙眉,神情冷然。
商子洛的眸光凝了凝,并未接话。
四周搜寻的暗卫已经将周围寻了个遍,对于离开的两人,没有找到任何踪迹,一个暗卫半跪着回禀:“殿下,除了这个女人,没有其他的发现。也不存在阵法。”
紫瑶做梦也想不到,会在这样的方式以这样的模样与商子洛见面,她始终垂着头,不想让自己的亲弟弟看见自己的这样一副样子。
女子蜷缩成一团,慕容羽缓缓伸出手中的暮光,轻易地挑起女子的下颌,入眼,是一个苍白而悲伤的小脸,“骨儿,怎么是你?你主子呢?紫瑶在哪里?”
果然,紫瑶心中掠过一丝黯淡。
“紫瑶死了,被楚悠儿杀了。”紫瑶音色平静,仿佛说着一件简单的小事。
像是决定了什么,紫瑶膝行到商子洛的跟前,重重地磕了三个头,满脸尽是悲伤,神色哀戚,哽咽道:“其实,当初救了东麓陛下的不是别人,正是北寒失踪的紫瑶公主。”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慕容羽惊愕道,他从不知那个跟在自己身边的温婉女子竟会是北寒失踪的公主。
紫瑶整了整神色,一咬牙,半真半假地说道:“我本是一个农家的女儿,一次在田间劳作,不幸被蛇咬伤,幸得公主搭救才保得性命,自此,小女子就一直在公主身边侍候,以保公主的救命之恩。”
“公主失踪这几年为何不与家人联系?”商子洛目光深沉,似要看穿什么。
紫瑶茫然地摇摇头,说道:“骨儿开始并不知道救自己的人会是金枝玉叶的公主,以为不过是一个随处游玩的富家小姐罢了。只是前一段日子,公主忽然拉着我的手,眼泪直流,口中一直念叨:我该如何我该如何?无论奴婢怎样问,公主只是摇头。后来,公主在梦中惊叫,楚君晟,不要伤害我的皇弟。奴婢这才知道公主的身份不简单。”
慕容羽黑眸深邃,神情晦暗不明,看似轻描淡写地问一句:“你又是如何出现在这里?”
紫瑶泪如泉涌,“奴婢也不知道是怎样来到这里。”
“那你如何肯定紫瑶是楚悠儿杀的?”慕容羽的声音不紧不慢。落在紫瑶耳中却如魔音缭绕,她知道,此刻的自己已经骑虎难下,一个应对不好,随时可能招来杀身之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