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慕容羽的话音,屋外掀帘走进一个老者。云州太守米密,三年前在边境北岸与拓拔烈阴血鬼军对峙的主帅米玄的父亲。那场惊心动魄的大战忆起来许多人仍然会忍不住唏嘘,直可惜了米玄,本来深得慕容羽赏识,武功卓越,智谋超群,硬是拼劲最后一腔热血。
慕容羽痛心失去米玄,故把米密升任为云州太守,实为云州城主,独撑一方,无需向朝廷缴纳赋税。
“云州太守米密参见吾皇,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米密原本也是一个武将,说起话来中气十足。
“爱卿平身,休要多礼。”慕容羽一个跨步,扶起单膝跪拜的米密。
“谢陛下。”米密就势起身,拱手唱了个诺。
福临示意小二重新整治了茶点,悄身退了出去,站在门前守候。
慕容羽银眸微闪,示意道:“既然不在朝堂,爱卿无需拘束,今日你我君臣品茶赏景,君子清谈。”
“哈哈。。。那臣多谢陛下”米密说罢,也不客气,大剌剌地在慕容羽的对面坐了下来。
慕容羽不动声色地端起茶盏,轻轻拨了拨盏中几片翠绿的浮叶,一道精锐的眸光一闪而逝,旋即隐没在氤氲的水气中。
“陛下,一路南巡,我云州现如今的景致风物如何?”米密目光炯炯,一瞬不瞬地盯着慕容羽。
慕容羽心中微叹,他原本还抱着一丝的愧疚,指望能劝服米密,希翼此人回头是岸。
闻言,慕容羽银眸骤冷,凌厉的寒光如芒刺,米密不由低垂了眼眉,“不错,爱卿大才,文能定国武可安邦,屈居云州太守一职,实在委屈爱卿了。米爱卿为朕为东麓痛失爱子,朕铭感五内。”
米密的脸上似闪过一丝懊恼,但此时此刻,已经容不得他反悔,失子之痛,膨胀的欲望,终是占了上风。
“那就请陛下让贤,能者居其位。”米密缓缓站起,俯瞰者慕容羽。
慕容羽唇角微勾,修白的手指抚弄着略带余温的茶盏,迎着米密的目光,自嘲地端起茶盏,似不小心般,上好的青花瓷就那么自然地自手中滑落。
“咣------”偏于一隅远离喧嚣的茶楼里,这一声格外的刺耳。
米密的脸色却在这咣的一声里,由原本的白转而变青再就是黑,阴的能滴出水来。
纷沓而来的脚步声厚重而辽远,每一声都似捶打在他的心房之上。
这可是他与拓拔烈相互约定好的。
米密整个人一片灰白颓废,他终是缓缓地跪了下来,“陛下,都是臣猪油蒙了心,无关云州守卫们,他们也是依臣的号令行事。万事臣一人承担。”
热闹的云州城,此刻一片肃杀。如天降的神兵,无数金甲武士手执长戟,将云州城这个水泽处小小的茶楼围了个水泄不通。
一金甲小将拍马而出,“臣猲乙率御林军前来救驾。”
远远观望的百姓讶然,竟不知皇帝居然驾临到了云州。个个伸长了颈子,想一睹当今皇帝的风采。
云州一直属独立的所在,城中的百姓也比较的大胆和自由,对于皇权,好奇多于敬畏。
慕容羽自茶楼内缓步而出,高大挺健的身姿,银眸银发,银丝祥云墨袍,清风徐来,整个人如同谪仙般。俊美无俦的容颜光华耀目,世间无人能够及其半分。站在那,仿若天地间值此一道风景。
“福临,传朕旨意,云州太守米密图谋不轨,即刻捉拿回京。念其子功在社稷,故不祸及家人。云州守军乃听命行事,实属无奈之举,归降者,既往不咎。钦此。”慕容羽淡淡的语调喑哑。
话音落,只听见暗处隐匿着的众人,乒乒乓乓的兵器落地声。
“杀了慕容羽,拜相封侯。”隐在暗处传出夹带着内力的叫嚣。
“杀-----不死赚功名。”又是一声叫嚣。
不知从哪里由冒出百十个黑衣人,掠过金甲御林军,直扑慕容羽。
猲乙带的御林军也与四处冒出来的死士站成一团。
慕容羽银眸掠过深邃的寒芒,暮光乍现。那些黑衣人眼瞳泛着猩红,没想到,拓跋烈居然还有隐匿着的阴血武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