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静显然不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大声问:“你胡说八道些什么?你……”
“梁静!”我大声叫了一声,阻止了梁静的说话,把她拉到一边说:“你别说话了,这人和生旺他们有些恩怨要解决!你安静点!”
梁静大声抗议:“不行,无论什么事都不能伤人……”
“梁静!这是我跟他的私事。看来我今天是必须要跟他做一个了结。”本来一直都没有出声的生旺终于转过头对梁静说了一句,语音还是一始以往的平静,没有任何忧伤或激动。此时,梁静虽然还一脸的不愿意,但也咬咬嘴唇没有再出声了。
生旺望着孙成,过了好一会才出声说:“你……你想怎么样?”
孙成的姿势一直都没有变过,左手握剑鞘,右手握剑把,高大的身子笔直地站在哪时,仿佛一块几千年前就在那边里石头一般。然而他的眼睛,我一看到他的眼睛全身就打了一个冷颤。那是一种最极度的愤怒,一种撕心裂肺,仇深似海的愤怒。这种愤怒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生旺和丝越,仿佛这个世界就只剩下他们两人了,其余人都不存在了一般。他就那样注视着生旺,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冷冷地发出了一个声音:“死!”
“我们也是受害者,那不是我们造成的!”说话的是丝越,她的声音竟然已变得急切起来。
急切的同样还有梁静,这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善良女孩听到有人要另外的人死,当然极其的生气。在她要上前争论时,我抓住她的手,把她拉过一边,用最简单的语言向她说明情况:“二十年前,生旺的飞船爆炸的地方正是孙成的家乡,爆炸造成了孙成的村子一夜间化为废墟,全村146口人全死了。”其实说全村不太正确,因为至少还有孙成没有死,也不知道他是怎么逃脱的。但此时,这显然已不是最重要的了。
梁静似懂非懂地望着我,我又跟她说了一遍。她才总算是明白,知道了情况后,她也被事情的严重性给愣住了。146个生命,有慈祥的老人,有活力的中年,有热血的少年,有可爱的小朋友,他们全都一夜间化为白骨。这是任何人都无法坦然接受的。过了一会,梁静咬了咬嘴唇说:“可是……可是生旺他们也不是故意的,他们也是受害者!”她的声音显然已没有了先前的那么理直气壮。
孙成听后似乎没有任何反应,就好像根本没有听到一般。但很快,我便发现他额上的青筋在涨起,双颊凸起,那是在紧咬着牙。然后,他才吐出了几个字:“杀人偿命!”
这时,丝越说了一句话,这句话让我和梁静都大大地吃了一惊。我一直还都觉得生旺和丝越当年也是无心之过,事隔多年,就算杀了他们也无法让南墟村的村民起死回生。所以,我也在心里想着怎么样才能让孙成放弃杀死生旺和丝越来为村民报仇的打算。但丝越的这句话,让我心中的立场瞬间动摇了。
丝越的这句话是在孙成话音一落便脱口而出的,她说:“你们地球人只不过是下等生物,你们的生命怎么能跟我们相比!”说完后,她显然也觉得自己说得太过于冒失了,但她并没有觉得自己有说错的意思。而生旺看了丝越一眼,似乎想说点什么,但最终也没有出声。
孙成没有说话,没有表情,我不知道他对这句话有什么反应。梁静却是大大的吃了一惊,我想她定是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一直敬重的生旺和丝越对人类竟是如此的看法,她望着生旺和丝越,就像望着自己毫不了解的陌生事物一般,那种失落无法形容。
而我心中的惊讶也绝不亚于梁静,吃惊过后,我作为一个人类,对于如此看待如此轻蔑人类,忍不住发出了抗议:“原来我们这些低等生物在两位高等生物眼中不过草芥一般无足轻重,我对两位的敬重看来真是自作多情了!我倒要请教两位高等生物,难道你们智商高就能对智商低的生物肆意掠杀吗?难道作为高等生物的贵星球竟然没有我们低等生物都在追求的生而平等吗?难道你们所谓的‘高等’指的是伤害其它生物的能力而不是思想的文明程度?若是这样,看来贵星球真的是高等得可以!”
生旺和丝越被我讽刺得一时说不出话来。过了一会,丝越似乎想争辨,但生旺已阻止了她。生旺说:“在我们星球生而平等是最基本的常识,如同吃饭喝水一般,与生俱来。这一点,我必须要为我的星球解释清楚!而二十年前的那场灾难实在是在所难免的,我们要进行一些计划,那就难免会伤害到一些低等生物。就像你们要用食物充饥,你们每天吃的鸡鸭鱼虾,你们在杀害它们时是否会感到羞愧?你们是否考虑到它的想法?”
“那不同,它们没有思想,而我们人是有思想,是有感情的!”我大声抗议。
生旺还是用平静的声音说:“你说的这句话就太可笑了,你们的新闻报纸上都常常有宠物在主人发生危险时奋不顾身地去救人的例子,这难道不足以说明它们的感情,它们的思想吗?”
这时轮到我无言以对了。刚才我大声辨解也许只不过是内心中的本能,不自觉第一反应在为自己同类的行为争辨罢了。其实许多科学家已发现,不单是动物,就连植物也是有自己的思想的。而人类杀害低等生物和植物作为食物,和比人类高等的生旺他们杀害人类是一个道理,这倒让我无言以对了。不过我心中也不甘心就此罢休,冷笑了一声说:“看来,你们和我们都是一样的,弱肉强食,本来我绝不可能让孙成在我面前将两位杀死,但此刻,听到两位的观点,那我就该袖手旁观了!”
**********************************
(希望各位多多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