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哥,不好啦……凡哥……”段凡刚要走出教室,就差点被迎面冲过来的人撞个四脚朝天。
刚刚上课睡觉的时候就有种不好的预感,没想一到门口就出事了,他刚要开骂,一看原来是梁柱,便问道:“怎么回事,柱子,掉了魂似的。”
“凡哥,金子让人揍了,快去看看吧。”梁柱上气不接下气,一见段凡就像见了救星似的。段凡是谁?江城一中公认的“一哥”!在学校里,他瞪个眼,那些怂货们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段凡与梁柱、成金是铁哥们,他们三人自封为江城一中的“铁三角”,可平时干的却多半不是什么好事,更多人称他们为“三混蛋”,他们也不以为意,让这些人在后面吠几声又如何,当着面还不个个怂成狗样!
简而言之就是,即使他们再混蛋,也没人惹得起!
因此,段凡一听成金被揍,立马便火冒三丈:“妈的,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连我段凡的兄弟都敢动,快带路!”
谁不知道成金是他兄弟,打成金就等于直接抽他的脸啊!段凡越想越气,居然有人敢踩到自己头上来,他倒想看看,是谁这么喜欢在厕所里打灯笼。
梁柱领着段凡来到校园的一个角落,只见一群人就像搓泥巴似的,正在围着一个眼镜男拳打脚踢,那眼镜男显然毫无还手之力。
被打的正是成金。
段凡一个箭步上前,不管三七二十一,从人堆里拉出一人直接踹到地上,“反了你们!连我段凡的兄弟都敢动!是谁让你们干的?说!”
那群人见到段凡发飙,也停下了手脚,从他们眼神隐约还可以看出一丝恐惧,毕竟段凡在江城一中“成名”太久,也不是随便招惹的。
“这些垃圾平时连眼都不敢瞪我一下,今天是吃什么药了?”段凡狠狠地瞪着这群人,心中想道。
他随即指着一人道:“杨明,是不是上次没把你收拾痛快,让你的胆子变肥了,居然敢主动来找老子的茬!”
那叫杨明的身体不由哆嗦一下,他用僵硬的语气道:“动你兄弟又怎么样?是成哥要我们干的,你以为自己算老几?以后这里成哥说了算!”
“成哥又是哪根葱?”段凡怎么也想不起来有哪个叫成哥的能跟自己叫板。
“成哥就是张成,以前在外地读书,上周刚刚转学过来,他爸张中和是江城商会的新任会长,张氏集团目前在江城商界一家独大,而且在最新的全国企业排行榜上已经挤身五百强,听说这次江城商会会长的位置,还没选举便已经被他张家视为囊中之物了。”被打得鼻青脸肿的成金已经站在段凡身旁,向他解释道。
段凡的老妈便是商人,他当然听过张中和“大名”,商人重利,在相互角逐中用点手段本无可厚非,可这张中和的作为却甚为同行不齿,在他的字典中从来没有竞争对手这个词,只有生死敌人,谁跟他争夺利益,谁便是他的死敌,而他的这些死敌,最后的下场不是妻离子散便是家破人亡。在江城商界,只要提起张中和,个个均是闻名色变,躲之不及。
就在今年,张氏又将他们在江城的最后一个死敌林和集团彻底搞跨,林和集团总裁林江涛最终答应让出江城商会会长之位,并承诺林氏一族退出江城,才让张中和停止了追击。从此,整个江城商界便成了他张家的天下,再也没人敢与其作对了。
段凡妈妈目前经营的服装公司便是在张氏的压迫下苦苦维持着经营,所以,一说起这张中和,段凡便恨得牙痒痒,他早就想冲进张家把张中和一把掐死了。虽然他知道这种想法有些天真,可眼下对方的儿子犯在自己手里,肯定不能让这个报复的机会白白溜走。
“凡哥,算了吧,我们斗不过他们,退一步海阔天空……”成金拉了拉段凡的衣角,小声说道。一直以来,段凡给了他很多庇护,甚至让他能狐假虎威,成为“铁三角”之一,可这次不同,张家现在是江城的土皇帝,不是他们能惹的。
段凡没有理会成金,只是对着那杨明说道:“有种去叫那张成过来,老子要扒了他的皮!我倒想看看他是不是跟他老子一样混蛋!”
“我就在这,怎么样?想咬我啊?”段凡刚说完,一个声音便从他身后传来,
段凡回过头来,只见身后又来了一群人,中间站着一个一米七左右个子,皮肤白净,全身穿着名牌的男生,不用想,这肯定是张成了,而当他的目光扫过张成身后人群时,他不禁一惊,那里面居然超过一半都是自己的小弟,这些混蛋怎么跑对面去了?
“很惊讶吧?他们现在跟我了,不信吗?你让他们再叫你一声凡哥试试?”张成轻描淡写地说道,仿佛对方不值一提。
“呸!一群墙头草,老子还没把他们放在眼里,你今天打了我兄弟,你以为我会放过你?”段凡听到张成这种太监似的语气,恨不得一口吞了他。
“不放过我?就凭你吗?真不知道哪来的自信,来呀,来咬我呀!”张成又嘲讽道。
“去你妹的,看老子今天不剁了你!”他话刚说完,整个人便向张成冲了过去,可他不知道,对方最希望看到的就是他先动手。
段凡的拳头眼见就要挥到张成脸上,对方只是轻轻一躲,他的身体便被几个男生死死抱住,哪里还能动弹?梁柱与成金二人见老大被人控制,心里一急,可还没来得及冲过去便被其他小弟打翻在地。
“懦夫,混蛋,有种单挑啊!”段凡咆哮道,地位被人挑战,兄弟被人侮辱,自己居然毫无反抗之力,他越想越恨。
张成见段凡如困兽一般,眼神中竟多了一丝兴奋,他走到段凡面前,用手轻轻拍了拍段凡的脸说道:“单挑?这都什么时代了还找人单挑?你刚才说什么来着?‘看看他是不是跟他老子一样混蛋’?那我现在就告诉你答案!”
“我去你……”段凡刚要爆几句粗口,旁边一个强壮男生的大巴掌便向他脸上招呼过来,硬是将他那半句话卡在喉咙里。
“啪啪啪……”
一连抽了五六个嘴巴,段凡嘴角顿时鲜血直流,可眼神却依然不带半丝怯弱。
“凡哥!”梁柱、成金二人眼中布满泪花,梁柱更是万分后悔,自己根本不应叫段凡过来送死的,他现在才知道对方的目标不是成金,而是要撼动段凡的地位。
张成见到满脸是血的段凡,似乎还是感觉不够过瘾,他一手扯起对方头发,阴恻恻地笑道:“就你这熊样还想当江中一哥?你够格吗?要是你以后能乖乖地在我手下做一条狗,我可以考虑让你继续在江中混下去,哈哈哈……”
“呸!狗杂种!”段凡一口鲜血喷过去,顿时让对方全身染上斑斑点点的血迹,看起来狼狈至极。
“混账东西!”张成也被激怒了,他对着段凡胸口连踹几脚,口中不停说道:“老子让你横……老子让你横……”
段凡喉咙一甜,又是一口鲜血喷出,他知道今天不低头,此事绝不会善了,可他性格就是这样,要他认怂?等要了他命再说吧!
梁柱、成金二人见到段凡如此惨状,不停地大声向张成求饶:“成哥,放了凡哥吧,以后我们就跟你了,你就是我们大哥,放了他吧……”
张成望着他们二人,眼带不屑地说道:“我也没打算把他怎么样,可他如果不识抬举,估计他在江城能待的时间恐怕是非常有限了。”
他又转向段凡道:“我听说你母亲的服装公司快要倒闭了,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
“你……跟你那混蛋老爸都不得好死,狗杂种……。”段凡有气无力地说道,虽然他眼中快要喷出火来,可惜身体却已经完全不听自己指挥。
张成刚刚被段凡激怒,可此时又冷静了下来,“好一句杂种,我有妈生有爹养,你骂我杂种?有些人生下来却连老子都没见过,我该骂他什么呢?凡哥!”
所有人都知道,段凡没有父亲,张成这句话指的就是段凡,他还故意将“凡哥”二字的发音拉长,这是赤祼祼的嘲讽加污辱。
可那又怎么样呢?难道段凡还真能扑过去咬他不成。
段凡不语,现在他也冷静了下来,此时他才发觉这个张成不简单,城府深、手段辣,刚才自己明明已经激怒了他,可对方居然能在短短几分钟便冷静下来,这岂是一个心高气傲的十七八岁少年所能做到的?
段凡越往下想,就越觉得自己幼稚,他从来到这里的那一刻起就已经进入对方的圈套了,可自己不但没有发觉,还一直顺着别人的计划往下走,真是愚蠢。
“成哥,老师过来巡查了。”就在此时,一个在外面把风的学生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张成却像没听见一样,只是阴沉地说道:“老师?什么老师?我上课认真着呢,怕什么老师?”
“……”所有人都知道张成是故意的,他张家当然不怕,可别人不同,搞了这么大事,万一被老师认住了这张脸,后面的事可不好办。
老师很快便走了进来,这么多小兔崽子围在一个解落里肯定没有什么好事,“干嘛呢,放学不回家,想让我叫家长来接你们是不是?特别是你,杨明,上次的事还没叫你父母过来算账呢,现在又干嘛?还有那个谁,散喽,赶紧散喽!”
“石上男?”梁柱、成金一听便知救星到了,这可是江城一中出了名的铁面判官,他们“铁三角”在学校里谁都敢惹,可就唯独这石上男是他们的克星,半点面子不给。
就算是被打得满身是血的段凡,此时心中也升起了一丝希望……
“石老师,我们被他们打了……”成金大声喊道,生怕人群围得太密,老师看不到他。
那石上男沿着声音走了进来,目光从人群扫过,突然,他那一直紧绷着的骨瘦如柴的老脸竟然堆上了笑容,“成少,原来你也在这活动呀?”
“怎么了,石老师?我们在这开个会,商量着这次春游的事呢,要不您老给我们指点指点方案?”张成虽然是在跟石上男说话,可眼睛却连余光都没扫对方一下。
石上男一听,马上笑道:“原来是这样啊,那你们先商量,我就说嘛,春游是学生活动,不能总是老师说去哪就去哪,你们商量好方案可一定要告诉我,别太晚回家哟,我到那边看看……”
石上男的话还没说完,人早已经不见了。
这就是能量!所有人都不说话了,整个江城是什么局面他们不知道,可在江中,他们百分百相信,只要成哥一招手,肯定能让无数个段凡像现在这样躺在地上流血。
见到石上男走远,张成不由伸了个懒腰说道:“没意思,真是没意思,我还以为这传说中的江中一哥有多牛,原来是个窝囊废,不过做我的一条狗嘛,你还是相当够资格的。怎么样?给你一个星期时间考虑考虑?一个星期后我如果得不到我想要的答案,你可是要后悔的哟。”
他顿了一顿,又突然说道:“哦,对了凡哥,令堂是叫段凝雪吧?家父对她有个评价,叫徐娘半老,风韵犹存,怎么样?评价还算高吧?哈哈哈……”
张成说完,领着人马转身而去。
段凡心里却是“咯噔”一下,他知道这个张中和嗜色如命,只要被他看中的女人,能够利诱的他不在乎花钱,坚决不从的他就用尽手段逼其就范,反正就没听说过有他搞不到手的。
“他敢!?”段凡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一拳抡在地上,手指关节处顿时鲜血直流。
可是……
敢又怎么样?自己又能如何?除了平时在学校欺负同学以外自己还会做什么?段凡摊倒在地,仰望着天空。
他必须要想办法应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