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沙漠里的绿洲叫龙城。
近两年来,魔族之王铁血带领的魔军异军突起,势如破竹,一时间打得人族措手不及。传奇大陆五国十城中的焚城、荊城、汶城、莫罗国相继被毁之殆尽。那些破灭的城池或变成了蛛后、蝎王一帮魔怪的巢穴,或变成了空城。无数人族成了他们腹中的食物,四处白骨累累,即使活着,也是四处逃窜,苟延残喘。。。
呼啸的风总会夹杂着沙砾和撕心裂肺的哭喊声,让人心痛……
我,叫金梭梭,是我的母亲取的名字。梭梭树是沙漠里生命力最顽强的生命,她希望我也一样。我有一个兄长,哦,不对,是两个,金戈和金乘风,后面那个我总是故意忽略或忘记。为什么?因为他的母亲不是我的母亲,但是他的父亲却也是我们的父亲。我们的父亲是这个龙城里至高无上的城主,年轻时据说很威猛,别人都称他为主公大人,我也一样!可别再问我为什么不叫他父亲,虽说那是上代的恩怨,可是我嫉恶如仇!
龙城之所以能在这乱世存活,除了得天独厚的地理环境,更要归功于城中勇猛的将士们历年征战,无一败的战绩让妖魔们心生畏惧,不敢轻易来犯。除此之外就得归功于我的母亲大人舍命为龙城设下的结界,一个大陆最强大法师用生命设下的结界,誓要守卫着龙城直到最后一刻,唯独负了我和哥哥。
大人们的感情真是复杂,自我小时候就从七七八八的闲言碎语之中就得知,主公大人肯定是喜欢金乘风的母亲多一点,而不是我的母亲。我童年的记忆里永远都有他在寝宫里把母亲推到在地,拂袖而去的背影,我从来没有想过那个我称之为父亲的人会是如此绝情,母亲却傻到为这样的男人郁郁而终,无解,或者我真的不懂。无可否认,主公大人不顾一切娶回来的这个女人,的确是这传奇大陆里最艳丽的女人,婀娜多姿、风情万种。据说他当初迷恋她到不顾一切,就算城中主事大人们罢职反对,他都坚持下来了,真是任性!可当母亲死后,他却再没去过她的行宫。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多情还是绝情?……
想念母亲的时候,我就会像现在这样,来到遗忘之海,这个被遗忘在沙漠里的最后水源。哥哥说,人死后就会变成星星,悬挂于天空,注视着地上的人,我们的母亲就是最亮的那颗,保佑着我们,他经常拉着我的手,带着他的小白虎虎牙,一起躺在遗忘之海的海边看星星。这一看就是十二年,我们都不再是孩子了,小白虎也长成了大白虎,看着凶神恶煞的,却呆萌的很。这里,就是龙城的母亲海,也是整个传奇大陆众多河流的源头。岸边的海水清澈见底,海边绿树成荫,海底直通地下暗河,深不可测。这是龙城的宝地,这也是几百多年来龙城能在贫瘠的沙漠中繁茂的原因。
我拨动凉凉的海水,清清的海水便从手边荡开圈圈涟漪,一层一层,掠过我拖入水中的长发,黑色的发丝就像海底的水草,轻轻飘荡起来~
“梭梭。”
我的思绪被海面倒映着的影子给打断,长长的身影盖住了我眼前水纹的光泽~
又是这个跟屁虫!我暗暗咬了咬嘴唇,“金乘风大将军”,我转过头,高高抬起了下巴,眼前却一阵炫目。跟前的人正是风华正茂的十九岁,着一身黑色长袍,斜飞的英挺剑眉,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削薄轻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修长高大却不粗犷的身材,立在那里,宛若黑夜中的鹰,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孑然独立间散发的是傲视天地的强势。
打死我也必须承认的是,他的确是龙城里最出色的男子,九岁就在沙盘阵打败了龙城里最强的万将军,那个一向不可一世的冰脸将军两眼放光,连声夸赞,立马将他收做自己唯一一个入门弟子,从此之后便随军征战沙场,十一岁就独自领军打了人生里第一个胜仗,然后就第二个,第三个。。。直至今天。他是龙城神话,如同那把只有他才拿得起的霸者神剑,所到之处总是亮的耀眼。不像我,一个有着大法师血脉的三流法师。。。
“嗯,挺好!总比叫我哥哥好。”他两手抱在胸前,笑着看着我。
就瞅不惯他这表情!盯得我浑身难受,干脆立起身,瞪着他:“你想干嘛?!”
城里的人都畏惧他,因为他在战场上的各种令人发指的传闻。可是人们又喜欢他,因为他守卫着龙城,守卫着百姓。但对我来说,我可管不了那么多,无论人前人后,我每每都故意刁难他,故意出口伤他,看着他生气尴尬的样子好像才能稍稍缓解他的母亲给我们带来的伤害。可不知道从何时起,他再也不会为此抓狂,每每倒是显得是我无知粗俗……
其实吧,本小姐也不是那么不讲道理的人,如果不是他的母亲,我一定会像爱金戈一样爱他敬重他,可惜,世事往往就是这么不尽人意……
“把鞋穿好,这快入秋了,龙城不必沙漠的其他地方,小心着凉。”
“要你管!”我恶狠狠地说。
他揉揉鼻子,坏笑的看着我“要不我给你穿?”
“你,你离我远点,别以为你是战神,就老威胁我,我不吃那一套,以前不能,现在也不能!”唉!谁叫我自己技不如人,只能一边嘴硬一边没出息的穿上鞋子。。。
“哈哈,拿好”他像向我扔来一个药瓶,“那么笨,练法术的时候别老把自己烧伤。疗伤圣药,早晚一次。”说完便洋洋乎乎的走了。。。
向着他离去的背影我扬了扬拳头,我们龙城什么疗伤圣药没有,药店的王老头那一要一大把,要你做好人,一边想一边准备扔向海里。
“这个药是我从漠城带回来的,不会留疤的,王老头那可没有——”
额额……!我吞了吞口水,收回手,把药塞到了小腰包里。你行!命中我的死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