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御宸,你都不闷的吗?从来看不见你大笑,即使再愤怒也总是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龙御宸露出惯有的微笑一副‘你不懂’的高深莫测:“你怎知我不喜不悲?有时我也想要像你那般的任性而为,对厌恶的人怒目而视,对喜欢的人吐露衷肠,哪怕只给我一日这样的时光。可这一日结束之后呢,因为一时的快意所产生的后果最终还是需要我来解决。既然如此,又何必给自己添那个麻烦,久而久之便也习惯了‘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这样的心态。”龙御宸淡然的望着漫天经久不息的烟火,好似这一切并不是他自己的杰作:“你该了解我,来自家族里的一切压力我并不是一味地在承受。否则,我又为何每日清晨那样高强度的训练,我又为何总是不停的在挑战高难度的运动。这些,都是自我解压的一种方式而已。”
“你确定不是在装深沉?”我眯着眼睛问他。
龙御宸不置可否的笑了一下答到:“有时装一装也未尝不可,否则喜怒太形于色太容易让他人摸懂心思。处在我这样的位置本就听不见太多的真话,若是再让人摸清性情那岂不是很被动。”
我转头看向天空问他:“你都不觉得烟火很美吗?”
“本就是在哄你,如何会不美?”一阵海风吹来龙御宸侧过一些身子替我挡住了风:“若是再年轻二十岁,或许我也能够在这样的一片夜色下得到感动。可我已年至不惑,若是再像他们一般被眼前的这片繁华所轻易的拨动心弦,岂不是失了沉稳。”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刚刚一直和我搭讪的那个少年和他的朋友们,他们一起在那边的沙滩上欢喜的拍照留影,想要用镜头留住漫天的星光:“我觉得挺好,至少他们活的真实。”
“何为‘真实’,眼前的这一切?”他看着我问。
“所有人都看得见的不是‘真实’又是什么?”我显然是在扭曲他的意思。
龙御宸也不与我多争辩只是顺应着我继续:“那又有几人知道这样的一场烟火,只是一个被自己的妻子狠心抛弃的男人,在一掷千金只为博佳人一笑?世人眼中的‘真实’却未必是真实!”
“谁抛弃你了,明明就是你把我一个人留在巴黎,我闲着无聊才想要自己出来走走。”我嘟囔着。
“那又为何要来到这里,还一大早就去了那个岛?”怎么说着说着话题跑到了这里?
我不理他只是故作专注的看着烟火,他也不再追问默默地拥着我。
“上一次来这里我才16岁,那时候爸爸妈妈,塞帕娃还有……文森特都还活着。他们一起来这里为我过生日,就在我生日那天亲眼所见沃克夫妇在为塞帕娃向文森特提出联姻的请求。爸爸和妈妈在一旁帮着沃克家族向文森特推销着塞帕娃,所以从那之后我从来不过生日,因为这会让我有一种特别讽刺的感觉。14年一晃而过,曾经我生命里最亲密的人都因为我……不在了!随着他们一个一个的离开,我好像把一些东西丢了。那年我,允儿,安琪拉还有塞帕娃曾经在这一片海上追着,笑着,闹着,那样的时光再也找不回来了。我这一生最幸福的日子现在回头去想总是会有遗憾,爸爸妈妈在身边时却没有你,而你在身边时爸爸妈妈却再也回不来。你总说这世间没有‘如果’,可我却在不停的想要去提起那个‘如果’。如果我没有忘记你,我就会记得你曾答应我的誓言;如果我不贪玩一定要住在马场里,就不会遇见文森特;如果我没有爱上文森特就不会因为他要娶塞帕娃而伤心,这样就不会听你的话去对他说出我自己的心意;如果不是因为我爱上了文森特,你也不会倾尽全力的去帮我;如果不是我塞帕娃会一直在文森特的身边,这样她就不会再打南荣的主意;如果不是因为我爱着文森特,或许爸爸就不会顾及那么多让自己病情突发骤然离世;如果爸爸没有出事,妈妈也不会离开,姐姐也不会六神无主之下出了车祸;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不会一次又一次的受伤;如果不是因为我,哥哥和文森特东尼还有阿桑一定还始终如初。这一切的一切,就是因为没有‘如果’,所以才会让我一错再错。说起来,其实……最该死的人是我!”这样一重一重的重压之下,我原本的快乐……丢了。
“不许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