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默契的对我隐瞒了龙御宸的葬礼,静养了数月的我身体多少有些恢复,只是左手腕上的伤疤却再也抹去不掉。春去秋来又是岁末,新加坡城还是那样的热。南荣浩来到亭子间和姐姐打了个招呼后看我:“‘凯撒’倒闭,戴维斯宣布破产。”这是他之前答应过我的事,四个多月的时间总算有了结果。
“道格拉斯给宫羿涵送过去了吗?”在纽约龙御宸答应过宫羿涵会用道格拉斯的命祭奠当时在海上丧生的那几个人,他的承诺我必须为他完成。
“羿涵已经把人带走。”
“他呢?”我问。
“在玮晨那。”
“龙御宸这个人向来睚眦必报,把他给龙御宸送去让他自己去解决好不好?”做出处死文森特这样的决定,我不再像从前那样流泪。因为龙御宸不在了,即使我哭也不会再有人抱我。
“听你的。”南荣浩当着我的面亲自给向玮晨打了电话,把我的意思清楚的转达给了他。
“今年的堂会是不是该特殊的准备下,溪振轩第一年就任总统,隆重些!”我看着湖面像是不经意的说。
“今年龙家大丧不会有任何的仪式。”南荣浩解释。
“初一的上香呢?”我接着问。
“那个照旧。”
“好!”接下来的亭子间没有人再说话,这段日子大家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我。一向爱笑爱闹的我自从龙御宸走后便是这幅样子,比起从前我竟开始过问龙家的事。只有我清楚自杀康复后的我一直在替龙御宸活,外面的大事有南荣浩和安雨泽他们撑着,该需要龙家族长承担起的责任我绝不会再像从前那样能躲就躲,反而主动的会去完成。
初一凌晨我一身黑衣在乜葵的陪伴下离开‘兰苑’前往每年初一祈福的寺庙,我下车后简单的和大家打招呼便带着龙家人一起走进寺庙与溪振轩等人会合。龙御宸走了,龙家现在自然由我掌家,以前我可以和漓姐她们坐在角落的椅子里,今年身份不同我自然要跪坐在每年专属龙御宸的位置上和大家一起早课。
早课开始我闭上眼,耳边回想着诵经的声音眼眶却热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早课结束,安雨泽和南荣浩自然上前一步把我扶起。我从来不知道跪经竟是这么一件辛苦的事,我站在原地让早已麻木的腿慢慢回血。一向冷然的乜葵众目睽睽之下蹲身仔细的在我的两条小腿上点压,很快便有了感觉紧接着就是无以言语的疼痛。没有人出声,都静静地站在一旁等着乜葵为我按摩。
我不由得扬起头可眼泪还是没能忍住的下落,安雨泽无声的握了握我的手鼓励的在一旁看我。为了不耽误进香的行程,我忍着每一步从脚底传来的刺痛感,坚持的和溪振轩并肩而行前往后院的香堂。溪振轩见我倔强的样子无声的将靠在我这侧的胳膊抬起示意我扶着,我感激的看向他稳稳的扶着一步步前进。
接过主持递过来的香时我的脑中一片空白,过往的几年我总是有许不完的愿,如今……
我草草的上了香和溪振轩带领着众人来到钟楼,溪振轩来到我身边低声开口:“我陪你!”
“不必,新年的钟声应该是漓姐陪着你。”我谢绝了他的好意自己走到古钟前一声声的敲响新年里的回响。
许是跪经累了,在回去的车上我就已经睡着。车子稳稳停靠东门后Sam和姐姐已经等在那里,见我睡得很沉Sam弯身抱起了我。走在回东院的路上我无声的紧搂住Sam的脖子,把一早晨积压在心底的情绪通通流在了他的肩上。
Sam的脚步一顿很快恢复了正常,只是接下来的脚步放的更缓。回到主院Sam抱着我径直回到如今我独自住着的暖阁,他并没有放下我只是沉默的坐在榻边一直保持着抱着我的姿势。还像小时候那样哭累得我慢慢入睡,在姐姐的帮助下Sam小心的把我放好。
回到院子里Sam看着等在那里的众人做了个请的手势,大家一起来到亭子间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