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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老树精

把越小七送回家后天已经黑了,唐尧舜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他从怀中取出了夜风的名片,拿出老板娘和越小七送给他的手机拨打着名片上的手机号码,“喂,我是叶峰,请问你是···”不一会电话那头便响了了夜风的声音。

“我是唐尧舜。”

“唐尧舜?哦,你是玄武。”

“恩,我想问你那件事调查清楚了吗?”

夜风在电话那头似乎有些犹豫了一下,“恩···正好我也有事要找你,电话里一时也说不清楚,我们便在那天的酒馆里碰面吧。”

“好”说着唐尧舜便挂断了电话,趁着黑暗的夜色,便跳跃着以非常人的速度向酒馆的方向疾驰。

上次和夜风见面的酒馆座落于郊外,几乎偏僻的让人难以找到。唐尧舜来到酒馆里,但却没看见夜风的身影,他来到了上次的座位上坐了下来,仔细观察着酒馆四周的布局。

这个酒馆完全不是西方那种格调,没有卡拉OK,没有不带背的单腿皮凳,没有西洋的高脚杯,而是那种延续东方传统的四四方方的木桌木椅,也许正因为这些特色这里便称为酒馆,而不叫酒吧。

按理来说晚上应该是这类营业场所的高峰时段,但这个酒馆的人并不多。也许是因为地处偏远,再加上这个酒馆的东方复古的风格不受现代的年轻人欢迎,所以来到顾客大多是一些中年以上的老男人,而这个酒馆有着一个很符合它的实际特点的名字,“老朋友酒馆”。

过了半个多小时,夜风终于来了,他来到唐尧舜的对面坐了下来,戴着黑边眼镜手里夹着包,一副知识分子的模样,“抱歉啊,报社加班让你们久等了。”

唐尧舜没说什么,递给了他一杯白酒,夜风憨厚的笑了笑,“我还是要杯啤酒吧。”说着便起身去柜台要了杯啤酒。

唐尧舜不绕弯子直切正题,等夜风回来便说:“夜风,谢天机后人的事调查清楚了吗?”

夜风喝了一口啤酒眉头紧皱,“这一周我没有闲着,一到晚上我都会去神界的资料馆里调查M城的事,我把近2000年来M城里所有姓谢的人底细都查了个遍,当我查到玄尊所说的谢天机那一页资料的时候,我却惊奇的发现那一页竟然是一片空白,更没有记载关于他后代的事。”

“什么?”在一旁聆听的玄尊不禁惊讶的叫了出来。

夜风继续说道:“资料上很明显被人动了手脚,但是考虑了很久还没决定是否把这件事汇报给上级。”

“恩,能办到在神界资料馆中窜改资料的人,应该并不多。你若将这件事传出去,对你一定没有好处,你心中有没有怀疑的人。”玄尊犀利的问道。

夜风沉吟了一阵,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有权管理资料馆的人很多,包括三十六神将和之上的天帝和大臣。”

玄尊听后,不知想到了什么陷入了沉思,而唐尧舜这时忽然想起了今晚送越小七回家的事儿,“夜风M城里是不是有妖怪旱魃。”

“这座城里僵尸倒是不少,但旱魃却只有四个,而且这四个旱魃还都是同一个家族,不过那个家族里只有一个纯正血统的旱魃,是他们大家族的始祖,其他三个旱魃都是妖与人的后代,而且妖力也不高。他们家族并不是每一代都会继承下来旱魃的血统成为妖怪,所以他们家族大多都是普通的人类。那位始祖的实力超乎想象的强大,故而他们家族是M城里有名的妖怪世家,被称为城北越家,你为何会突然问起这个?”

“没什么。”唐尧舜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越小七不是妖怪的原因了,又说道:“夜风你不是说找我还有其他的事吗?”

夜风被唐尧舜这么一问,幡然从思虑中走了出来,“啊对了,今天晚上见你还有一件事,是想将一个妖怪介绍给你,一个在M城生活了将近8000多年的妖怪。”

“8000年”就算静如处子的唐尧舜也不禁有些吃惊。

夜风神秘的一笑,“没有任何妖怪比他还要了解M城的一草一木,他正是这家酒馆的老板,一个修炼成精5000多年的老树精。”

唐尧舜朝柜台的那名男子看去,但无论如何也察觉不到那人拥有任何妖力,夜风微笑着对唐尧舜说:“他现在不在这里,你们来时没感觉到这个酒馆很特殊吗?”

唐尧舜听夜风这么一说才反应了过来,在这酒馆里几乎感觉不到自己有任何妖力的存在,一进入酒馆自己的能力就像是被封印了一般,和正常人几乎一样。

夜风看唐尧舜满脸疑惑,对他和玄尊解释道:“这个酒馆大有来头,这里原来的老板便是M城上任的土地神,酒馆外面布置了一层结界,平常人根本从肉眼看不到这个酒馆,所以来到这里的都是些妖怪或是拥有灵力的人类。不仅如此酒馆的内部也布置了一层让妖怪难以察觉到的结界,这个结界的强大能将妖怪的能力完全抑制住,而布置这层结界的妖怪便是我要给你们介绍的那个老树精。自从上一任土地神走了之后,这个酒馆便归老树精管理了。”

唐尧舜看着周围那些人坐在一起有说有笑的喝酒,那种喜悦与和谐的气氛,真想不到那些貌似平常的人竟然都是妖怪和拥有灵力的人类。“来这里的客人大多是些拥有灵力的人类和一些性情温和的妖怪,平时的生活中他们不是伪装成平常人的样子或是隐居在山林里,只有到了这个酒馆里才能以真面目示人,真心的坐在一起交谈。”夜风的脸上浮现着与那些人一样的那种欣慰的表情,谁会想到当初冷漠无情的神将夜风,内心中却十分向往着那种和平的世界。

“夜风那位老树精如今在哪?”唐尧舜打断了夜风的浮想。

夜风微笑着从刚才的陶醉中回过神来,“老树精自从上一任土地神走后,便回到了当初在土地庙附近的树林里。”

唐尧舜与夜风来到了土地庙前,这时的月色已渐渐的昏暗了,骤然间刮起了大风,天空中乌云盖顶,那种沉闷的感觉有些让人喘不过气来,似乎是要变天了。

土地庙的四周尽是平原,根本不见有什么树林,唐尧舜不禁有些疑惑,“夜风,你说土地庙附近的树林是?”

夜风走在前面神秘的笑了笑,“跟我来就知道了。”

唐尧舜没再多问,随着夜风来到了土地庙中,夜风指了指土地庙右侧的一道寻常的土墙,“这里就是通往老树精所在的树林的通道,因为老树精不喜欢有人打扰,故而将那片树林搬到了另外的一个空间里。”

“看来那老树精是制造异空间和结界的达人啊。”玄尊赞叹着说。

“M城里的妖怪无论是谁,都非常敬重这位老树精,并且尊称他为树伯。树伯他虽然在结界和制造异空间上无与伦比,但是却不擅长战斗。”说着夜风率先向那堵墙直接走了进去,顿时穿越过了那堵墙后不见了踪影,唐尧舜跟着便也走了进去。

走进异空间的那一刹那,时间仿佛静止了,老树精的树林与土地庙外的世界有着天壤之别。天空的月色如水一般明朗,星辰清晰可见,茂密的树林时不时传来蝉的鸣叫,一阵浓郁的青草香飘来,让人置身如仙境一般。

夜风见唐尧舜一脸吃惊的样子,微笑着说:“我与你第一次来到这里时的表情一样,但你可知道这一切都是假象,这满天的朗朗明月和星辰和蝉的鸣叫其实都是树伯所创造出来的幻象。”

“看来这次应该是找对人了,夜风快带我们去见树伯吧。”玄尊看着周围的景象欣喜的说。

夜风微笑答应着,带着唐尧舜与玄尊径直都走向树林的深处。不久唐尧舜便看到一棵将近20米的参天大树,来到近处一看那棵大树是棵梧桐,梧桐树上开满了散发着紫色光芒的梧桐花,那蝉的鸣叫声在梧桐树的四周不断的回响。

“土地神大驾光临,老朽真是有失远迎了。”这时从梧桐树的粗壮的树干中发出了一个老人的声音。

夜风客气的向那棵梧桐树鞠了一躬,“树伯您客气了,今天我特意向您引见两人,还望树伯您现身一见。”

夜风的话音刚落,在梧桐树前便慢慢隐现出一个手拄法杖白胡子老人,“树伯,这位是上一任的北方之神玄尊。”夜风指了指唐尧舜肩膀上的玄尊对老树精说道。

“是水神玄冥吗?”老树精听夜风的介绍,惊讶的看着玄尊。

玄尊叹了口气,“唉,这个名讳已经很久没听人提起了,如今老夫变成这个样子,水神玄冥早已成为历史了。”水神和北方神一直是历代玄武的神职,但如今的水神却并不是唐尧舜,自从玄尊把灵元力传给唐尧舜后,水神的神职便被东方神青龙所夺走了。

“老朽还记得在2000年前玄武城妖魔祸乱人间,若不是您驾临玄武城以神威压制了群魔,恐怕就没有今天的M城了,在老朽心中您一直都是德高望重的水神玄冥。”

玄尊被老树精的一番言语说的有些激动了起来,“树伯您客气了,作为守护北方大地的神,这些都是老夫应该做的。”

随后夜风又把唐尧舜介绍给了老树精,老树精微笑着说:“没想到今天两代北方神竟然会驾临老朽这老树林里,可惜老朽这里并没有什么能够招待贵客的东西。”

“树伯您客气了,这次老夫冒昧而来是有一件事要请教您。”玄尊用意念说道。

老树精微笑着沉吟了一下,“玄冥大人,老朽若是没猜错的话,是不是与玄武大人有关,当你们进入老朽这片树林的时候,我就感应到了除了土地神大人外,还有一股并不强大的妖力反应,而不是四方神所拥有的灵元力。”

“树伯您所说的没错,我的弟子玄武如今的确失去了灵元力···”玄尊将自从在“真武观”以来发生的所有事对老树精仔细的讲了一遍。

老树精听后陷入了沉思,夜风和唐尧舜在一旁也没敢打扰,一下子气氛变得十分安静,“玄武大人,请您把手放在梧桐树上,老朽大概有个办法能找出你失去灵元力的原因。”突然老树精对唐尧舜说。

唐尧舜走到梧桐树前将手触摸在粗壮的树干上,顿时眼前出现了一幅幅半透明的影像。那些影像好像放映片一样,而播放的影像都是唐尧舜过去所发生的每一件事,从唐尧舜的出生到修炼成妖,拜玄尊为师由妖变成玄武等等1000多年来的事件,连续不断的影像在他的眼前浮现。

唐尧舜痴痴的被那一幅幅影像深深的吸引住了,内心深处不禁被影像的内容所影响,时而露出悲伤和欢笑的表情。

可突然间唐尧舜不知看到了什么,露出了恐惧而又惊愕的表情,变得惊慌失措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他的手倏然从树干上抽了回来,心有余悸的在一旁大口喘息着。

老树精锐利的目光看了眼唐尧舜,“玄武大人,你看到了什么?”

唐尧舜长吁了一口气定了定神,冷静的吐出了两个字,“地狱。”

老树精微笑着对玄尊说:“老朽明白了玄武大人之所以会失去灵元力,有一半是因为自身,而另一半老朽也看不透。”

“树伯的意义是说,玄武的灵元力并不全是因为外界的因素?”

老树精点了点头,看着唐尧舜又说:“玄武大人是因为中了幻术才导致有一半灵元力不能使用的。”

“幻术?”唐尧舜思来想去也弄不清楚自己究竟什么时候竟然会中了幻术,不禁惊讶的脱口叫道。

老树精走到梧桐树前,***了下树身,“这梧桐树正是老朽的真身,因为活得久了所以有了那么点天地灵性,若是将手放在树身上便能看到从前记忆影像。但是在刚才老朽发现,玄武大人曾经有一段记忆被人修改过,很有可能是中了幻术,而且玄武大人至今也没有解开这个幻术,这个幻术将近在玄武大人的体内埋藏了500年。”

“···”唐尧舜的脑海一片空白,不知为何他听到这个消息后,反而希望这500年来被欺骗,反而希望刚才听到的一切都是假的。

老树精不知道唐尧舜心中是如何想的,继续说道:“这个幻术并没有巨大的杀伤力,但却强大到500年来不让身为北方神的玄武大人察觉到,施术者无疑利用了玄武大人的弱点,让其自身封闭内心,导致失去了一半灵元力。”

听到这里唐尧舜霎时眼睛圆睁,用手捂住耳朵暴躁在树林中对老树精大吼道:“不可能,笑话本座堂堂玄天大帝,没有人能够让本座中幻术,你说的都是假的。”

“玄武,你怎么了,冷静些。”一向沉稳冷静的唐尧舜变成这样,让玄尊感到非常意外,他用意念一声断喝,但唐尧舜依旧在那里手捂着耳朵一副抓狂的样子。

这时老树精忽然手持法杖口中念咒,只见梧桐树上的几朵紫色的梧桐花一刹那飞落了下来,围绕着唐尧舜的身旁不断的舞动。几朵梧桐花倏然间一同化作了数道柔和的紫色光芒飞入了唐尧舜的大脑,不一会唐尧舜整个人便渐渐的冷静了下来。

“刚才老朽已经尽全力施法将玄武大人表面的那层幻术解开了,但玄武大人的心魔老朽就无能为力了,那一层魔障还需要玄武大人自己去解开。”老树精手抚着长长的白胡须慈祥的说道。

唐尧舜从地上站了起来,对老树精施了一礼,“多谢树伯,刚才我失态了。”

老树精笑了笑并不在意,又对玄尊说:“玄冥大人,老朽还有个办法能让您变回人形。”

“什么?”玄尊惊讶的脱口而出,没想到遇见这位老树精后,会发生这么多令人惊喜的事情。

“玄冥大人不要太高兴,这个办法也只能让你在一天内几个小时里变回人形而已,并不能让你永久的恢复人形。”老树精说着法杖在空中轻轻一挥,片刻一阵狂风骤起,狂风将梧桐树上生长的一半梧桐花都卷落了下来,将近一百朵紫色的梧桐花化作了,比刚才耀眼百倍的光芒不断涌入了玄尊的那乌龟模样的身体里。

老树精连续施展了法术,老迈的身体有些疲惫,他靠坐在梧桐树下喘着粗气,“玄冥大人,老朽这8000多年梧桐树上结的梧桐花,平时能够不断的吸取天地的灵气,虽然您的身躯受过重伤不能再次修炼成妖,但刚才注入你身体里的这些梧桐花会在你的体内聚集一些灵力,足够让你每日恢复人形一段时间了。老朽的能力有限,为了报答玄冥大人当年的恩德,能做的只有这些了。”

“树伯真不知该怎么感谢您,老夫其实早已不奢望变回人形了,您对我们师徒做的一切,老夫与玄武一定铭记在心。”玄尊看着一下子苍老了许多的老树精激动的说着。

梧桐树上少了一半紫色光亮的梧桐花,周围一下子暗淡了许多,夜风出神的望着头顶的梧桐花,担心的对老树精说:“树伯,我曾听人说这每一朵梧桐花便是你十年的寿元,每隔十年就会凋谢一朵,可如今这梧桐树上的梧桐花已经不多了。”

老树精笑了笑淡然的说:“土地神大人不必为老朽担心,这梧桐花还有一百多只,况且每隔一年便会再长出一朵新的···”

老树精的话刚说到一半,突然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都惊呆了,梧桐树上那仅剩的一百朵绽放着紫色光芒的梧桐花,刹那间如骤雨般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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