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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其八 狂风之袭

尸体还是原本的样子,超市内与封烨只身前来的时候相比没有任何变化。尸体所在的楼层是日用品的楼层,有一些商品掉在了地上,一个塑料盆中似乎有什么液体,而这些是谁造成的则无从得知。行凶的凶器是一把细长的匕首,行凶过后就被丢在了地上。而这把匕首似乎是从货架上随手拿的一把,商品架上刚好少了这么一把相符合的匕首。

为了弄清凶手是从哪里来到二楼的,他们查看了楼上楼下,但没有发现任何痕迹。犯人有可能从一开始就在这个超市里,但更大的可能是从超市外的某处过来的。

三人的枪被拿走了,这极有可能是凶手所为,那是不是可以认为犯人的目的是那把枪呢?那么,犯人是他们曾经用枪威胁过的人吗?也有可能,那把枪其实原本是犯人的东西,但是被他们抢走了?也许犯人和封烨等人有同样的经历,被他们抢走了生存之地,这样的话,犯人的行为是为了复仇吗?可是那样有杀掉他们的必要吗?

封烨想到了很多的设想,但终究只是设想。他们没有找到任何可以为任意一种设想佐证的线索。

直到中午的时间,都在无果的搜查中度过了。

午饭过后,他们没有继续搜查,也没有离开那里。百汇超市已经是一个凶杀现场,犯人杀死他们三人之后没有留在这里,可以说犯人再来这里的可能性比较小了。那么,他们停留在这里也许更加安全。当然,他们刻意选择了最顶层作为休息地,并时刻注意着四周的动静。虽然犯人回来的可能性很小,但不等于无。他们要为此做好准备。

夜幕即将降临,整个下午,超市的四周没有任何异常情况。虽然一下午的警戒已让他们疲累,但仍不是放松的时候。那起码要平安度过这个夜晚。

晚饭过后,他们使用了莲女士之前送来的茶叶,然后决定了轮流守夜的顺序。第一个守夜的人是封烨。

十一月二十三日、无风

……

这种事情真的是无法预料的。

我不知道我们是不是将要面对危险的境况。然而无论如何我都会尽力保护大家。

如果是以前的话,这样的杀人案件根本是我们无法插手的事情。也许现在也可以不管这件事,也许我们可以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像以前那样继续生活下去。但对我来说这是很难的一件事。至少不是马上就能放手的事。

我想要查明真相。

不过,这果然是太难了。缺乏专业知识与设备的我们根本找不到有用的线索。我所知道的事情真的太少了。

但是,我希望在我想放弃之前一直查下去。

……

晚安。

书写人:封烨

封烨搁下笔后,开始了他的守夜工作。

原以为,夜晚将会平静地流逝。而在凌晨时分,最后的守夜人白琛发觉了天空的变化。

他的心中生起不好的预感,赶紧叫醒了封烨。

“封烨?醒醒。”

封烨睡得很浅,听到他的声音立刻便睁开了眼。

“嗯?怎么了?”

坐起身来,他看着白琛提出疑问。

“这边。”

白琛示意他往窗户那里移动,封烨照做了。

看到窗外景象的封烨不禁睁大了眼睛。

“这果然是——”

“嗯。狂风要来了。”

封烨镇静地说出了结论,但他的内心并不安稳。

这座超市将要迎接狂风的考验。

天还未明,狂风便已吹起。封烨等人为了躲避狂风而转移到了相对安全的地下楼层。那里刚好是饮食区,他们可以一直待在那里直到狂风过去。风声仍然可以听得到,他们可以据此判断外面的情况。

他们待在地下楼层,不再考虑杀死那三人的犯人会不会回来,而是在想着狂风究竟何时才能停下。令人无奈的是,狂风直到新的一天开始都没有停下。

封烨等人在地下楼层待了整整一天。夜幕降临后,他们平常地吃过晚饭,过了一段时间后渐渐睡去。他们听着风声进入了梦乡。

十一月二十四日、狂风

……

真是罕见。

这样的大风很久没有遇到过。让人不禁觉得前几天的无风的晴天仿佛是一场梦。

被困在地下楼层里,能做的事便非常有限了。为了打发时间,我们玩起了扑克,这一玩,竟是一天。

……

今天也要结束了,风还没有停,甚至都没有减弱的迹象,真的让人着急。

希望明天的天气可以好一些。

晚安。

书写人:封烨

第二日,狂风没有停止,但相比前一天已经小了很多。封烨等人不需要继续待在地下楼层,于是他们来到了地上楼层。

经历了狂风的超市已经变得更加破败,与之前相比,简直是两个地方。第二楼层那里,三人的尸体已被沾满沙尘,各种商品也都散落满地,让人不禁觉得这才真的是凶案现场。

狂风带来的损害是预料之外的,但好在作为他们的居住地还没有问题。他们可以继续留在这里。

早饭过后,封烨走出超市查看外面的情况。在他观望远处的时候,他看到了一个人影。一瞬,他担心那会不会是他们所想要追查的犯人。但对方走近些之后,封烨才看清来人。那是莲女士。他放下了担忧的心情,但又有些疑惑。

莲女士来这里打算做什么?

莲女士看到超市门外的封烨,便向他打招呼。

封烨也挥手以作回应。

在两人的距离近到足以进行交谈时,封烨询问起莲女士来此的目的。

“莲女士,为什么会来这里?”

莲女士一边摘下戴着的眼镜,也摘下衣服上的帽子,一边回答封烨的提问。

“我是来找你们的,去那边的超市没有发现你们,便想着说不定你们在这边。于是就来了。不过,真亏你们能待在这里呢。那三个人没有为难你们吗?”

封烨心想莲女士当然不会知道这里的凶案,所以他便向她做了解释。

“其实……”

在封烨简短的说明之后,莲女士露出惊恐的表情。这也在封烨的预料之中。

超市里面的人注意到门口交谈的两人,便说着让他们到里面来谈。

“进去吧。”

封烨随即动起脚步,莲女士紧跟其后。

“莲女士为什么要来找我们呢?”

众人汇合坐了下来后,封烨提出下一个问题。

“啊。昨天的风刮得那么大,我和小哀都很担心你们的情况,但也不能去到外面。今天风小了很多,小哀一早就喊着要去看看,我想着来看看也是可以的,但毕竟风还没有停,外面是那个样子,所以就没有带上小哀,我自己一个人来了。”

“原来是这样。”

白琛表示理解了情况。

“如你所见,我们很好。超市虽然已经变成了这个样子,不过地下楼层没有受到影响。所以没有什么问题。”

听到封烨的话,莲女士的表情放松了一些,不过还带有疑惑。

“刚刚说过的那三人——”

沉默几秒过后,莲女士继续说道。

“那些人的尸体就在二楼。”

封烨解答了莲女士好奇的提问。但这似乎仍然没有让莲女士的好奇消减。

“要去看看吗?”

对于如此在意的莲女士,封烨这样提议。莲女士没有拒绝,反倒是其他人一脸嫌弃的表情。

“欸?为什么要去看那些尸体,我不想去。”

这样埋怨的是秦英。刚才的对话并没有说会让她去,看来她是擅自以为自己也要跟着去了。

“不,你不用跟着的。”

像是突然醒悟一样,秦英低下了头。

之后,封烨、莲女士、白琛三人去了二楼。

“这里。”

走在最前面的封烨停下脚步,他示意三人的尸体就在前面。

“早些时候,我们已经来看过了,三人的尸体就是现在这样,已经被风沙弄得面目全非了。”

莲女士向前走了几步,看到了封烨所描述的尸体。因为狂风的缘故,玻璃碎片、沙尘碎石、被吹倒的商品遍布尸体及其周围。的确,根本无法辨认三人。

莲女士沉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很快,莲女士开口说话。

“可以了。我们回去吧。”

三人便回到了一楼。

“我想去小哀家!”

刚下到一楼,封烨三人便听到了从不远处传来的声音。

那是秦英的声音。听到她的话,莲女士像是想起了什么。

“不行,还是不要给人家添麻烦了。”

回答的人是伊伦。不知道之前他们说了些什么,才会演变成这样的对话。

莲女士这时略微加快脚步,走向了他们。封烨与白琛也紧跟着她。

“说起来,小哀说过希望大家一起住在我家里。”

莲女士笑着走到了他们旁边。

“真的吗?那可以住在你家吗?”

秦英兴奋地看向她,期待着肯定的回答。

“当然可以。我和小哀都欢迎你们来住。”

白琛突然插话。

“但是,真的不想给你们添麻烦了。”

封烨虽然也曾这样想,但现在更偏向另一方。

“没有的事,你们帮了我们那么大的忙,而且有大家在的话,小哀也能过得更开心,反倒是求之不得的事,怎么会觉得是添了麻烦呢。”

白琛无话反驳了。

“如果真的可以的话——”

“嗯,大家就来我家住吧。”

就这样,封烨一行人再次入住了莲女士的家。

风一整天都没有停,不过住进地下之家的封烨等人并不知道风的情况。他们在中午之前赶到了莲女士的家,然后今日再未回到外面。小哀和他们开心地玩了整个下午,也因此晚饭后很早就睡了。奇迹般的日常抹去了封烨心中所有的阴霾,他在日记中记满了欢乐,得以舒心地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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