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老也是微微惊讶,想不到碰见的竟然是寒蜥的精血,这种生灵的精血可不一般,内蕴极寒之气体魄强盛,如能炼化对修者而言其中的益处可不敢多想。让自己的道法生有极寒,领悟寒蜥之力等等。
上古,在那个辉煌的时代。无论哪一种可以称霸的种族都可以说是高高在上的,君临天下万兽称臣,它们强有力的爪牙独传的天赋道法灵敏的感知成就了它的王座。累累的白骨王冠只有一人倾心。
木叶看着这跳动不息的火焰,这如血一般的火焰,这极寒刺骨的火焰,心中感慨:“上古时代的寒蜥精血,摇曳的青火。这样的一世机缘我当真承受得起?万古长明,有多少人走到了这一步,失败了烟消云散,成功了又如何可能长生否?到头来还不是一柸黄土,千难万险亦赴黄泉,这是一种讽刺吗?”
“也许到了阎罗帐下,诸鬼判官岂笑之。凡夫子安能长生否?一字生,两言长生。人命贱如草,暮暮又朝朝。在世数十载却妄想窥得长生,万物生灵都惧死,奈何天地无情日月无义,观尔生来观尔毙。”
血珠完全融入了青火之中,其散发的寒气也是越来越重。盘坐在青火前的木叶感觉四周的虚空都已经寒森森的了,这种刺痛的寒冷让木叶颤抖不息,如坐针毡。单薄的衣物可抵御不了这诡异的寒气。天地间的生灵上古时代的王者岂是一个凡人就可以抗衡的,就算昔日的威严不再,那也不是木叶这种修为的人可以抵抗。
随着寒气越来越寒冷,木叶的身躯快要僵硬得时候,体内的生之力开始发挥效用了,一股暖流在木叶的腹中流转开来,虽然不是那么温暖更不要说抵御这刺骨的冰寒,但聊胜于无,有总比没有得好。但此时木叶却又是一般看法,本来这刺骨的冰寒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可是自从腹中有暖流蔓延开来是这股诡异的寒气倒是更加的刺骨了。
仿佛是莽撞的汉子见有人与他逆着来他的性子也就犟了,既然你是暖流那俺就更冷一点,冻碎你的暖意冻碎你敢于俺对抗的胆魄,尔等小小的玩意何能何德与俺挣个胜负,看俺不冻你个千年冷万年寒。
木叶腹中的暖流似乎也察觉到了这股寒气的凶厉,可就是没有熄灭,不管这寒气怎么的厉害始终蜿蜒在木叶的体内。好几次险些熄灭冷了又都慢慢的暖了起来,寒暖相挣,可就苦了木叶这个大活人了。
脸庞之上都结一层厚厚的霜雪,木叶感觉自己的身躯这下是真的不属于自己了,虽然这不是真正的木叶身躯只是意念所化,但木叶的感受却是实打实的存在,冷暖心知,哆哆嗦嗦得话都讲不出来,木叶此时有骂人的冲动。
随着暖意越来越壮大,大到可以和寒气相敌。木叶更是难受得无以言语,冰火交融。看似温和万分实则是雷霆万钧,水火乃是阴阳两极分化之物,又怎么会低头俯首呢?一山不可容二虎,这注定是一次血战,不争一个你死我活想来便不会罢休了,阴阳转化到底谁才称得上君王。
眼前殷红的火焰格外的壮大,虽然不再如之前那般的跳动不息,但木叶却觉得这青火更强了,双目注视之下,仿佛有一道伟力沉浸在青火之中,一旦爆发开来定是一场无法想象的灾难。
虽然青火已经没有了炙热的温度,寒冷在包围着一切。木叶闭目企图用自己的神念来控制这团青火,可是眼前又是出现了一副从来没有见过的场景。虽然与木叶身处之地有些许的相似,但那奇怪的感觉无法隐瞒这一片地域的不同。
东方一轮明月当空,西方金色的太阳不曾落下。整个天地分为了两大部分,东方明月清辉漂洒,山川河流都染上了一抹青黛,整体给人清凉畅快之感,西方落日金色光芒沾染了大地,虽说是落日,但光芒依旧刺得睁不开眼睛。抬眼望去,沐浴在金色光芒中的草木犹如披着金甲的兵将。豪壮直击九天之上。
日月同天,这是乱世之兆。
在这片日月之下,万物生灵寂静。就算是金针落地听在耳畔也是万壑惊雷,此时此刻木叶身体哆嗦的不受控制,爽膝不自觉的想要弯曲,一股恐怖的气息从木叶的心头缓缓升起,仿佛有一头可以吞食日月的滔天巨兽即将到来,木叶好像都能闻见周围的血腥味,这不是一种错觉,这是一种错觉,这到底是真实还是错觉,木叶自己也不知道。
心中的恐惧越来越大,木叶知道这不是一个好兆头。竭力压制内心的恐惧但是收效甚微,这一种战栗仿佛是天生就存在的,就像蝼蚁知道了凡人的存在,生死一念之间而已,现在木叶就是那生死难料的蝼蚁。只是不知道这次的“凡人”是怎样的一种生灵。未知才是最大的恐惧。
木叶从头凉到脚,只觉得周围的温度瞬间就下降了许多,犹如在严寒之中。不见其影先感其寒,这想必定是上古的君王,是神灵一样的存在。而此地就是它的国土。眼前颤颤微微匍匐在地上的凶手都是他的子民。
一声刺耳的啼叫,木叶听在耳中,心神差点都失守。木叶看着满山的凶兽,有些匍匐在地上连颤抖都没有,这一声简单的啼叫不知道勾去了多少的魂魄,生前匍匐颤栗死后依旧保持着对君王的敬意。
蝼蚁,生死终不过是刹那。君王一怒,浮尸百万岂是儿戏。命该如此怨得了谁?不如早早去了阴曹殿求判官讨个好来生。来世生在君王家,不入寒门不可作牛马,宁可与诸天为敌,不愿与寒子同席。
阴影覆盖着木叶,木叶抬头望去,空中有一蛟龙腾飞,见其首不可见其尾。木叶心道:“这分明是一条大蛇,那里来得诡异啼叫。虽然体型巨大不可观全,但那大概的模样不会差了。定是一条成了精怪的巨蟒。”
可木叶哪里知道这可不是什么成了精怪的巨蟒,就算是青老也只在文书了解了只言片语而已。这是巨蟒,没错。但他可是嗜血的巨蟒,上古的生灵——寒蜥。生来便吞食父母之体,累累白骨之上的君王。
寒蜥盘旋在空中,它所散发的寒气侵袭这片大地,这片被日月平分的大地之上不到片刻的功夫已经结满了冰霜,木叶离得远没有被卷如其中,但冰霜也蔓延到了他的脚下,这寒蜥不愧是上古生灵,没有运用任何的天赋法术就已经这般的强大,那与它争斗起来的生灵又该到了哪一步?天地太大,我们亦如蝼蚁。
这片冰霜不知道又掩埋了多少没有了气息的血肉,这片生灵又是发生了什么,匍匐在地上不肯离去是害怕还是另有其它?
木叶看着这日月同天的盛景,心中的恐惧却并没有消散反而更加的阴沉。这股恐惧的源头到底是什么?难道不是这嗜血无情的寒蜥,而是其它可以与寒蜥这种生灵媲美的凶兽吗?
实在是太冷了,木叶不自觉间运转自己的灵诀来祛除体内的寒气。寒气入体又化为水驱逐,木叶的额头上水珠密布,可是刹那间又被寒气所侵袭,水珠结成了冰霜,覆盖于木叶的身躯之上。
水涨船高,木叶体外的冰霜越来越厚实。犹如一个春蚕将自己锁在茧中。茧中的木叶却安定了不少,心中的恐惧悄悄间减少了几分。虽然还有些寒冷但已经不用在意了。
茧外,寒蜥在天空腾舞。不断的有生灵被勾去魂魄,大地上的冰霜越来越晶莹剔透,在日月光芒的照射下倒也格外的亮丽,只是这亮丽是会吸食魂魄的,犹如彼岸花。
木叶在茧中观看着自己体内的殷红的火焰。额间的火纹涌现,脸色时而苍白时而红润,面部更是因为痛苦而现得狰狞,合着额间火焰纹路,活生生就是地域之中的恶魔,正在等待苏醒的时间。
殷红的火焰变换着形状,有时是一只在蓬薃之间游耍的燕雀,有时是一条跳动的红鲤。时而幻化如山岳,时而幻化如米粒,时而幻化击水三千里的大鱼,时而幻化背鼎青天的鹏鸟。
这种生灵于传说中于书籍内可以看到——鲲鹏。
这是只存在于神话之中的生灵,夫鲲之为鱼也。潜碧海,泳沧流,沈鳃於勃海之中,掉尾乎风涛之下,而濠鱼井鲋,自以为可得而齐焉。鹏之为鸟也,刷毛羽,恣饮啄,戢翼於天地之间,宛颈乎江海之畔,而双凫乘雁,自以为可得而亵焉。及其化羽垂天,抟风九万,振鳞横海,击水三千。
古书所言,前人之说。可信之,可弃之。只有自己所见到的才是最真实的,古书所说的鲲鹏变化于殷红的火焰之中。那颗血色明珠难道不是寒蜥的精血而是鲲鹏所留。
木叶思绪万千,却也想不到殷红火焰之中的一切,正在一片大海之中上演。玄色的大鱼翱翔于海中,时而腾空而起时而击水三千,好不快活啊!海之大不可量之鲲鹏之高不可测之,这种生灵才是真正的君王,生来就傲视古今生来就无敌天下。
鲲鹏沉入海中不知多少万丈,漆黑如墨的水中,鲲鹏却漂旋自在,肚皮挨着海底感受万丈之下的凉爽,惊得海底诸生灵四散逃避,突然一个转身直上,冲出漆黑的大海拼搏飘渺的九天。吞食九天之上的清气,奔向无尽的虚空。
时而上天时而入海,人生当如此。
鲲鹏从九天之上归来,迎面而来的罡风俯冲而下,惊得凶兽避退。寒蜥盯着高空上不知道多大的鲲鹏,发出一声不甘的啼叫就扬长而去,这种生灵不是它可以招惹的。鲲鹏从上而下一个急转又腾空而去。木叶的茧被罡风吹得不定飘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