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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醉汉似的风(4)

可他也没能好好研究一下凌锋所在的家。不仅外面有围墙,门口有铁栅栏,连窗口上也布有铁蒺藜呢。当然不止他一家,几位场领导也都如此。据说过去发生过逃犯报复管教的严重事件。何况凌锋阶级斗争的警惕性历来就很强。当然,光凭这还不足以理解他这一个人。他没有任何嗜好,连抽烟也只是为了应付场面,甚至是为了惩罚——训斥犯人时去烫那么一下,或可以说,是为了壮胆。别看他平日下队训犯人,有武器陪同,他可以变作凶神,可一回家,入睡前,每个窗口,每个闩子,都得试几下,看外面是否有可能让人越入。这是他的碉堡,绝不是他的家室。果妹对此就受不了,一位在开阔原野上长大的姑娘,如何能这么紧张度日呢。这是题外了。所以,平日,能上凌锋家的,只有上级、管教,绝少有就业人员。乐水能去那么一趟,也够恩宠的了。可他不识相,还想去第二趟呢。在城里,不,只要离开这个地方,任何干部的家,都是比在办公室好商量的场所。在办公室办不成的交易,家里却好说得多了。凌锋家,如来的是同等身份的人,这条规律也可成立,如来的是就业人员,那便适得其反了。乐水也太天真了。

乐水居然过了围墙——这当然不是劳改人员所在的围墙,而是另一种意义的围墙,没有受到任何干涉,于是他便直奔铁栅栏。恰恰果妹出来收拾晾干了的衣物,门又是开的,这样,他用不着敲门,便站在门坎上,对正在里面听收音机的凌锋说:

“凌场长,找你有点事。”

凌锋一下子便从躺椅上弹起来,本能地作出一种防身的姿态,颇为吃惊地问道:

“谁叫你来的?”

可惜乐水没听出弦外之音:“你说,有什么问题来找你,我是为了铸件的事……”

凌锋这才松了一口气,可仍然很不满:“你怎么找上家门了呢?那么随便!上次可是我领着你来的……这号事,明天上办公室。”

乐水站在门坎上进退两难。

果妹已收完衣服往里走,一大堆,使得乐水只好往里让。果妹倒热情地招呼了:“进去呀,我这就给你倒茶。有事没事,总得坐一会,这屋里怪冷清的。”

乐水看了看凌锋,凌锋正掉过头去揿小半导体上的按钮。果妹手脚利索,就将茶水端过来了。他不能不坐下了。

“凌场长。”乐水叫了一声。

凌锋这才转过头来:“咦,你还……”大概见乐水手上已端上了茶,也不好撵人了,只得说,“你知道吗,今天下午刚跑了两个劳教犯,累得我够呛。哼,无产阶级专政,天罗地网,往哪跑?何必要吃索子?……好了,有什么事,快点说吧。”

乐水迟疑了一下,这才开口:“主件要倒出来有困难,有的数据推不出来,只怕会报废。我的能力不够……”

“打退堂鼓了?当日你应承下来干吗?”

“不是这个,得加强技术力量才行。我找过市里的人,他们说,恐怕还得上省里有关部门求援才行……”

“上省里?谁去?”

“我自己去,我熟悉,得抓紧。”

“你想跑到省城去?”凌锋蹙起了双眉,盯住了乐水。

乐水仍没留神:“只能这样了。合同期快满了,不然,厂里要赔偿损失的……”

凌锋忽地打断了他的话:“交给你任务你就得完成,什么讨价还价?不识抬举!还想溜到省城里观光,想得美……人家反映你还想到天安门广场溜马路,知道吗?”

乐水怔住了:“我这是为的工作……那是平时说笑。”

他奇怪,连私房话都捅出来了。

“工作?说得好听!”

“可厂里得赔本呀。”乐水很是焦急,“如今报上不是讲经济效益,讲利润吗……”

“得了,我们不是企业单位,国家哪怕贴个几十万,只要能管好你们就行了……”

果妹在旁喊了一声:“凌锋,你怎么啦……”

可凌锋仍在说:“别讲得那么天花乱坠,你翘一下尾巴,我就知道拉的什么屎。你不过是借由头上外面逛逛,今天上得省城,明天就可以到北京……”

乐水感到不是味了,犟性子又发了,说:“如果工作需要,上北京也是应该的……”

“啊,你你……”果妹连连叹气。

果然,凌锋恼了——居然敢顶撞他,这还了得!

“好啊,又是经济效益,又是利润,称妄想!国家对你们就是倒赔钱也不亏本,只图得你们别去扰乱社会!这跑那跑,你要干什么?想逃跑,想越境吗?你以为你能有那么大的自由?呸,你得好好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份,不要想入非非!”

果妹愈是扯他的衣角,他愈说得起劲。

乐水霍地站了起来,又沉重地跌坐下去,额头上的青筋暴出来了,嘴唇发了乌,在这短短的几分钟里,他似乎明白了一切。虽然凌锋基于劳改农场的习惯或政策界限,没使用上“劳改释放犯”这类地方上不成文的滥词,可隐藏在生活后面的贬抑却更厉害得多。原来,什么“组织信任”、什么“考验机会”,统统是胡弄人、欺骗人、利用人的。你忠心耿耿,到头来却被人视为一钱不值,是活该如此——什么“士为知己者死”,哼,死了,人家仍只把你当作笨蛋,当作牲畜……这个年轻小伙子感到自己彩色的梦第一次轰毁了。他又站了起来,摇晃了几下,便跌跌撞撞跑了出去。

他发誓再不进这个门了。

按理,他对凌锋的为人应该有所了解。当初,凌锋在管理犯人时是那么的凶,动不动就打,就整,几乎没露过笑脸,连路晓等人也吃过他不少亏。可乐水太天真,太幼稚了。他认为,凌锋对犯人那么凶,是完全应该的,这是敌我关系,作为犯人,这是应得的惩罚,必须承受下来。所以,他把过去受到的一切凌辱、折磨,都视作天经地义、理所应当,没有怨言。谁叫自己失手打伤了人,把人弄伤残了呢?再受罪,也比人家伤残的轻嘛。的确,管教们大都对犯人与公民有两副面孔,更懂得公民权的意义。乐水满以为刑满后,一切都会恢复了,不再有人能对他随意打骂,包括凌锋在内。

可是这一个黄昏,把他的一切梦幻都毁了。他发现,自己原来是一个连省城也不能去的劣等公民!

他太年轻了。刑满释放时,还不到二十五岁。

当夜,冉妮就发现他喝得颠三倒四,扶都扶不起了。

——该上哪去找乐水呢?只是怕晚了,

太晚了,找不回的……“路叔叔,你说,是不是凌锋毁了他?”果妹的语调是这般毋庸置疑,“这比用刀子杀人还厉害。刀子一下子还不一定捅到心上,可他,正往心口上扎,而且扎到了深处。作孽哪!不知前世是狼投的胎还是老虎投的胎……”

路晓叹了口气:“这样,是不对的……可你为什么骂得这么狠?他有他的职业性的病态,也得治才行。夫妻不成反为仇,何苦呢?你也可以约束他一下……”

“狗行千里改不了吃屎。”

“看,又来了。”

“讲文明点,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算是把他看透了。他害了那么多人,连老婆也逃不了一个……”果妹一说到这上面,脸上就发暗发灰,一下要老上十岁的样子,“伴他过日子,提心吊胆,少说也得折十几年寿。”

“说得太狠了。”

“不狠。他自己也似个要死的老头,时刻怕一命呜呼,连吃什么都要研究半天,你受得了?!”

路晓自言自语道:

“可不,老人病态——一个该属于过去的人了。一个该结束了的时代。”他沉吟了一阵,抬起头,似乎在幢幢的人影中看到乐水闪了过去,忙叫道:“乐水,乐水!”

“你看见乐水了?”

“好像是他。”

“不会吧,他怎么能往这圩上来?真见着,你也该认不出的……”

是呀,在这人来人往,驴叫马欢的集市上,能有乐水找到的一份欢乐吗?

“后来,后来乐水怎样了?”路晓仍想继续方才的谈话。

那是在厂部的大会上,凌锋宣布了对乐水的处分——严重警告。

忽然之间,就在会场的正当中,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冷笑声。

“哈哈,警告,警告有屁用,又不在我身上剜去一块肉。有种的,还给我判两年刑呀,我少拿两年工资,全奉送给你了。你判不了。我在劳改队里年年立功,你也没给我减一年刑,人家年年记过,也没加一年刑。还怕一个警告……为这么个鸡巴事记我的警告!你说的嘛,厂里不需要讲经济效益,报废了一个主件,几千块罢了。几千块就买我这个警告?贪污几千块可是得判七八年的!是你硬逼我翻的呀!该处分你自己才是……我早说了要裂缝,说得上破坏吗?怪我吊儿郎当,受不起考验?谁吃这一套?”分明是乐水在乱喊乱叫,这可是前所未有的,这小子几时学油的?

“还闹?关你禁闭!”凌锋火了。

“关不得的,我是公民。犯人才能蹲小号子,我没这份罪受,小心你犯政策!口里没得味,去摘点茶苞子吃——哄小孩去吧!”乐水倒不在乎。

会场上一片嘘声,弄得凌锋心慌意乱,一下子没了招。他只好宣布休会,责令乐水上办公室去一趟。

乐水根本没有理睬他。

“好嘛,我等着,让你自己的话兑现,凑够判你两年刑。”

这样,凌锋就不再管乐水了。他实际上也管不了。

合同期到,铸件出了问题,赔款,小事一桩。茶场本就不是生产单位,而是劳改单位,找个替罪羊,处分一个,几千元赔款就说过去了。用钱,是用在治理人上,不用在生产上嘛,这是劳改农场的天条,金科玉律。

乐水当日满怀希望承接了任务,到头来,鸡飞蛋打了,任务没完成——也没法完成,反得了个处分。

这也是顺理成章的事。

再也别想见到过去的乐水了。

“后来,后来呢?”

“你还要问后来吗?还用得问吗?”果妹叹了一口气,“看得出,你是个聪明人,也许,乐水会听你的。”

“你说让我们先去找乐水的。”

于是,两个人便寻找起来了……穿过密密挤挤的人群,跨过路边摆的小菜、鸡蛋、山货、土产……“你们找谁呀?”“老虾”见他们俩匆匆忙忙地走过,又搭讪道。

“可不,正要问你。”果妹站住了,“我们在找乐水。”

“乐水吗?他不得空。”老虾”故作正经道。

“他干什么去了?”路晓一愣。

“他是个大忙人……你又找他干吗?”

“多年不见了。”

“你是旧情难忘,可他不见得记住你。他,早不是你们那溜子的人了。”

果妹也正色道:“少废话,你知道他的下落就快说吧。”

“对不起,无可奉告。”“老虾”不理睬他们了,又在吆喝,“不缩水的牛仔裤,一次性降价,老子不赚零头了;台湾产的自动伞,贱卖,九块钱一把……”

他叫得牛唇不对马嘴。反正,在这僻远的小镇,只图个耸人听闻,脱得了手便是。他身边几位小伙计也在不断地招徕顾客。他们大可以卖《天云山传奇》的广告:五十年代的三角恋爱,打右派夺老婆,又闹出个八十年代的新三角来——要这么说罗坚、周瑜贞与宋薇的关系,能不符合事实吗?到这些人口里,损成什么样就是什么样了,人家还振振有词。

待走开之后,路晓不解地问果妹:“你怎么向他打听消息呢?莫非乐水同他能走到一起吗?”

“怎么不能呢?”果妹只简单地反问了一句。

路晓顿时觉得心里异样的沉重。仿佛许多不安的预感都给证实了一样。

“那么,该上哪去找乐水?”

“‘老虾’”不说,恐怕就不好找了。只等镇上什么地方出事,就上什么地方找吧。”果妹居然这么说。

路晓站住了:“这么说,没法去找了?”

果妹没有回答。

“这样吧,先上你家去。”路晓沉吟了一会说。

“连我都不愿在那里多呆一小时,你去干吗?”

“解铃还须系铃人。”

“这么说,你是专为乐水来的了?”果妹定睛看住路晓。

“不,为了冉妮,也为了我们过去付出的太多了的一切……我只是怕,晚了,已经太晚了。我早就该来的。”

路晓喃喃地说着。

果妹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她那秀气的脸上起了好几道折皱,眼里有一种迷惘、哀怨的色彩。她折了个弯,脚步变得沉重了,好艰难才走出几十米,然后,才回头对路晓说了一句:

“找他吗?不如对石头说话。”

——这关你什么事?你又不是新市长,打听多了,只怕就会在这里回不去了……说实话,到兰江茶场来,路晓最不愿意见到的,恰恰正是凌锋。记忆中不愉快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连折断胳膊,如果他可以不怪罪亲自动手的“老虾”的话,那么,无论如何,却不可以原谅凌锋。因为凌锋正是那次“喷气式”会的主持人,是掌握政策的台上人物,他不但不予制止,反倒给以怂恿,末了,听说有可能截肢,他还说了一句:“没死就行。”人,冷酷到这种地步,可谓登峰造极了吧。然而,今天,却偏偏想到要找他,真是鬼使神差了。倒不是今后的工作少不了要与这种人打交道,而是为的某种需弥补的过失或某种一时也说不清的责任、良心吧?

干部宿舍是用红砖墙围上了,墙的上方插满了碎玻璃,恐怕连猫儿也不敢在上头行走。诚然,这儿不可以设岗哨,人家要笑话了,能把干部当犯人一同看守吗?铁栅栏,倒是凌锋家独有的。他是厂长,焊个这样的玩意儿还不容易。栅栏很密,连手也插不入,其结实程度就不消说了。外面已落了锁。当果妹“吭啷啷”地开锁时,路晓差点没开口问了,这个样子,凌锋能在家吗?准出去了。可果妹却没说一个字。进了栅栏,门上是碰锁,又得用钥匙。门边上,两侧公然均是铁蒺藜,滚作两团,不小心,就会把裤子刮上几个“1”字。人家的门口爱种花草,这里却只有铁灰色,窗户是紧闭的,只不知大热天亦这样吗?

门一开,路晓却大觉意外。因为凌锋正襟危坐,怡然自得地在品着开春之后的第一道春茶,不过,这决不是他的嗜好,在他,是当作一份职守。他还是老样子,干瘦的脸,肉紧贴着骨头,所以额头特别发直、发亮,眉毛也特别上耸,不怒也有几分凶气。他第一眼没认出路晓来,所以没起身,却张大了疑惑的眼睛——总算是妻子带进来的人,不是贸然闯入者。

果妹先开了口:“姓凌的,不认得了,这是平反出去的……”她才不客气,没什么场长、厂长可称呼的。

凌锋这才缓缓地起了身,伸过手:“你是……”

“路晓,原来六队的,后来还搞过宣传队。不记得了?”路晓极力抑制下内心的厌恶,作了一番自我介绍。

“噢,记起了,记起了……走的那天,我还亲自送了你。听说,接你的还是一位院长,老抗大的。”凌锋脑子还是蛮灵的,“怎么样,回去后干得顺心吧?如今正是你们这些人跑红的日子了,还舍得往这里跑……”

他很是高兴。在他,被平反者来拜望,可是破天荒的第一回。只忘了一点,当日送路晓,只是冲着那位老资格院长去的。听说来接人的有十一级,他就慌了,连鞋带也忘了系就跑了出去,表明自己场长身份,以显得重视。

果妹已端茶来了。

“新茶,如今采得精了,味道比过去好。是了,你也搞过制茶的,尝尝今天的怎样了?”

尝不出什么特别之处来,路晓只好点点头。

“这些年干些什么?在学府里钻学问?”

“不,出来几年了。”

凌锋一听,马上更显得尊重对方了——可不,这号人,如今提拔得多了,最近不听说一位市长也是坐过牢的吗?万万不可怠慢。寻思了一会,忙说:“地方上的工作,不容易吧?记得你档案里有过一份入党申请,可解决了吗?”

“出去后就解决了。”路晓点点头,真亏这家伙有记性——不过,当日可批过自己“妄想削尖脑袋混进党内呀”,他打听这个干吗?

“这么说,你如今在党内任职了?”凌锋也没加遮掩,的确也不会,他历来认为,入了党,必定能当官;而官嘛,得是党内的官靠得住,权力大,所以,马上就打听起来了。

路晓一时还没领悟过来,只淡淡地说:“不,干的行政工作。”

一个书呆子,干行政,能有多大的官呢?凌锋马上就把头往靠椅背上仰去,摆出一副居高临下的模样,把茶杯也推开,放到桌子上了,本来,边抿茶边打量人家,就带有一点谦恭、低下的味道。他慢条斯理地说:“茶味不错吧?”——这话,表明他没有必要再打听下去了,而后,便是寒暄几句,“今年春头上雨水还正常,你们搞行政的不会关心这个吧?如今茶场也不好管,收成比过去差多了——当然不是生产单位,只是可惜了,精力不够,心不能挂两头,又是人,又是生产。主要任务是人。”

“我还来不及看看茶山,不过,远远看去,似乎黄的多、绿的少,好像荒了一些山头。”路晓说。

果妹忍不住插话了:“不用看外边,这屋里也够苦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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