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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海边的童话世界

萌遵守诺言,中秋节带我去三亚看海。这天周末我们便坐着直升机飞往蔚蓝海岸边。正是一年中的黄金季节,蔚蓝海岸的度假胜地,阳光明媚,天青海蓝,海水清澈得几乎能看见海底的礁石。海面上星星点点,全是私人游艇;而沙滩上躺满了晒日光浴的人,连空气里都似有橄榄油与烈日的芬芳。

直升机继续飞行,海岸渐渐清晰,沙滩上的人也渐渐少了,这一片都是别墅区,大片大片的沙滩都是私人海滩。

终于降落在一片山崖的顶端,直升机的旋风吹得我用手按着大大的草帽,仰面望去,天空瓦蓝,云薄得近乎透明,扑面而来是海的腥咸,还有植物郁郁的香气,浓烈而炽热。大海无边无际,蓝中透碧的水面如同硕大无比的绸子,翻起层层褶皱,那褶皱上簇拥着一道道白边——是雪白的浪花,终于扑到岸边,拍在峭立的岩壁上,粉身碎骨。而身后,是巍峨宏丽的建筑,仿佛一座城堡般屹立在山崖上,一切都美好得如此不真实,如同一幅色彩绚烂的油画。

天渐渐黑透了,深葡萄紫色的天空上布满繁星,仿佛果冻上撒下银色的砂糖,低得仿佛触手可及。露台上有华丽的躺椅与圆几,萌正亲自打开香槟。

“要不要我帮忙?”我在里间换了件麻纱长裙,走出来问他。

“你别给我添乱就行。”萌笑着。

“真是童话一般。”望着夜色下静谧如蓝宝石般的大海,眼中似乎也倒映了海光星波,流转生辉,“这世上还有什么东西是你没有的吗?”

他低头点亮烛光,烛台的火光被海风吹得摇曳,映得他的眼睛暧昧不明:“我没有的东西太多了。”

我懒洋洋地坐到了舒适的法式躺椅中,问他:“你没有什么?”

他不说话了,于是我问:“怎么不理我?”

“我很忙,小姐。”他的确很忙,要开酒,要斟酒,还要应付躺椅上懒洋洋的我。

仰起脸来,正巧有一颗流星划过天际,金色的尾巴仿佛一道光,猝然间已经消失,不由得“啊”了一声:“流星!”

他也仰起脸来。我慌忙把披肩上的流苏打了一个结,喃喃说了句话。

“你说什么?”

“许愿。”

这样的孩子气令他不由得笑了:“那你许了什么愿?”

“不能告诉你。”

“为什么?”

“说出来就不灵了。”

“是跟我有关系的吗?”

我怔了一下,并没有回答。他似乎有点意外,转过脸去呷了一口香槟,露台外是无穷无尽的海,波澜壮阔,而满天碎星灿丽,如同一切电影里最美丽的布景。他终于倾过身子面向我,深吻,唇间有香槟甘甜的醉人气息。

我伸手握住他的手:“好像世界上只有我们两个人,真好。”

他的眼波是温柔的,声音也是:“等到俗事了却,我们来这里藏起来过一辈子,好吗?”

平平淡淡的一句话,也许他只是随口这样一说,但却有一种莫名的感动萦绕心头,我顺从地、认真地说:“好。”

或许是甜酒的魔力,或许是室内灯光的原因,或许是窗外那片沉睡的海洋蛊惑了我,反正,萌的目光似乎越来越柔情蜜意。

“幻。”他呢喃着我的名字,一张颠倒众生的脸凑得更近了,近得令我闭上了眼睛,因为他那双放大的瞳孔令人有一种莫名的心悸。被温暖的感觉包容起来,我只挣扎了一下,碰倒了搁在地毯旁的酒杯,只听到酒泼在地板上汩汩的声音。

“香槟泼了。”我慌乱不已。

“让它泼去。”萌的吻已铺天盖地洒在身上……这里的一切都单纯得如同童话,在蔚蓝海畔,只有无忧无虑的生活。日子实在太逍遥,骑着马徜徉在私家海滩上,巨大的落日将淡淡的斜晖洒在身上,一层层的海浪卷上来,没过马蹄,踏破千堆雪。就这样疾驰在浪花边的沙滩上,海滩上的沙砾被踏得四处飞溅,而我们却朗声大笑,将笑声都撒在风里。

今天天气好晴朗,处处好风光。鲜红的太阳迫不及待地从山凹处跳了出来,萌到屋后的海边礁石上去钓鱼了,临走前还夸下海口:“等着吃新鲜肥美的活鱼吧。”

我系上围裙,准备烤一些小点心给他送去,一边揉着面,一边听着无线电广播。平时就跟着钟点工刘阿姨学了几招好手艺,精致的小蛋糕坯自手下诞生,广播中传出一条条新闻。

其实也不太注意外界的一切,现在的我被萌保护得太周到,根本就忘却了外头的惊涛骇浪,那几乎是另一个世界了。

第五个小蛋糕坯成形,正伸手欲拿起第六块面团,就在这时,广播中的一句话不经意的溜入耳中:“继昨天的狂跌以来,今天开盘后,道琼斯指数继续疯狂下挫……”

股市怎么了,美国次贷危机引起的全球股市暴跌吗?

将蛋糕放进烤箱,隐隐地担心起来,不知道他的公司会怎么样……迟疑地想着,倒了咖啡豆进研磨机,过了不一会儿,咖啡与蛋糕的浓香就飘扬在了空气中。厨房的后门咚的一声被推开了,一股清凉的风随着门的打开扑了进来。

“好香!”萌放下钓竿和鱼桶,深深地吸了口气,笑着说,“海里的鱼都不给我面子,我就先回来吃点心了。”

我将新鲜出炉的第一批蛋糕放入盘中,递给他叉子,看他大口大口地吃蛋糕,脸上不由得含了一丝微微的笑意,恬淡幸福,似乎都在一刹那降临。

“明樱有跟你说起我们的事吗?”他不经意的这么一问。

“有。”

“你怎么跟她说的?”

“你猜。”我微笑着将第二批烤好的蛋糕取出烤箱放入托盘,故意吊他胃口。而萌并不是一个有强烈好奇心的人,没有再问下去。

收音机中仍在继续播报新闻:“著名的彩虹集团多支上市股票今日跌停……”

萌往我口中喂入一块蛋糕,问:“需要回去吗?”

“回去?”我不慌不忙地反问,“回去做什么?”

“彩虹的股市情况不好啊。”

“我现在只想吃亲爱的萌崽喂的蛋糕。”舔完嘴角边最后一抹丝滑香甜的奶油,我静静地笑了。

反正还有不到三个月就可以离开那个令我痛不欲生的彩虹了,还有什么牵挂是放不下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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