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着,往前走了一步,脚步有一些不稳,薛以恒把她揽入怀里,看看包间的桌上,四瓶伏特加都空了。江熠铄眼迷离的站着,脸色苍白。
周青走了过去,扶着江熠铄也往外走。他们经过的时候,许立新对着江熠铄喊了一句:“江熠铄,你要不要跟我飙车!”
江熠铄一把推开周青,对着墙根,哗啦啦的吐了起来。
许立新在薛以恒的怀里咯咯笑着,还有一句每一句的说着:“真臭……”,“真逊……”
薛以恒没有半点想法的扶着她往大堂走去。
“安,你来了!”庄小叶满脸笑容的走向她的未婚夫。
许立新揉了揉眼睛,她又看到周一安跟庄小叶在一起,这是梦吧,没这么巧现在每次看到他都是更另外一个女人在一起。现在一定是在做梦,而梦里她可以随心所欲,好像扑上去,想只饿狼一样扑上去,把他们两个都撕碎,嚼烂,吞入腹中。
她挣脱开薛以恒的怀抱,走到周一安跟前,一把抓住他的领带。在所有人惊呆目光的注视下,硬生生的把那个领带给揪了下来,在揪领带十几秒的过程中,她只恶狠狠的说了一句话:“还给我!”
周一安的脖子被勒的生疼,但是一点都没有反抗。他表情淡漠,眼睛却瞬间红了。低低唤了一声:“新新!”
许立新没有听到,仿佛就是为了拿回那条领带,终于拿在了手里,随手塞给了正好站在边上的肖锋。
然后左手使劲的从右手手腕上扯着什么。
八股尼龙线,一辈子都不会断。他亲手编的,亲手戴的,不值一文的手链,戴了八年。心有多恨,又有多狠,居然生生扯断了下来,或许这么多年以后,它本身没那么牢固了。
珠子洒落了一地,她左手还握着一截,慢慢从下垂的手中滑落。好像突然气平了,她与他之间,一点一点被剥离,或许只是要时间,时间够了,也就不那么难过了。她到底没有醉的太厉害,知道现在不是在梦里,所以只能做这么多。
她浑身松懈下来,摇摇欲坠,倒入了薛以恒的怀里。他倒不是总是那么靠不住,如果这个时候她倒在地上就太悲催了。
薛以恒扶着她,看了一眼那个呆呆站着的人,他就是子聪说的她以前的男朋友?原来是跟庄小叶在一起了,所以她们才充满了敌意。她这一晚上的不对劲就是因为这个男人。
还没有放下他吗?而他那样的失魂的站着,虽然一步步的退回到了庄小叶身边,但是他的眼神中依然让人看到一抹撕心裂肺的哀伤。草根阶层的爱情就是这样吗,歇斯底里,剪不断理还乱,就像一场肥皂剧。让人腻烦,反胃!
搂紧了靠着他单薄而娇小的人,很想提醒她,现在他是她的男朋友,A市最杰出的才俊,如果她知道自己扮演的角色,现在就应该也抱着他,然后耀武扬威的离开。
可是她却这么落寞,像是被雨打过后的残花一般,恨不得堕入泥土。即便他把她抱着笔直,她那对着他总是高昂的头颅却难得的耷拉的如此彻底。
“走了!”算是跟其余的人都打了个招呼,走了出酒店,终于把她塞上了车,一天的热闹,胡闹都结束了。
她坐在副驾驶座位上,侧身靠在椅背上,看不到她的表情,想来还在伤心难过中。
薛以恒开着车,时不时的用余光瞟她一眼,她只安静的靠着,不知道是不是睡过去了。
“停一下!”她突然说了一句。并在车刚停下的一瞬间就开了车门下车。
薛以恒也赶紧跟着下车,询问道:“怎么?要吐吗?”
她摇摇头,“我没有手机,太不方便了,快到月底了,你能预支我的薪水给我,我想买个手机。”
薛以恒看看她,又看看不远处的数码城,她的心情转变的未免太快。
她又冲他讨好的笑了笑,好像所有的一切都过去了,她现在真的就只想要一部手机。
他们一起进了数码城,买手机的速度相当快。许立新说她还是想要三星的,她一直用,功能什么都的差不多,习惯了。
于是薛以恒就给她买了一个三星最贵的,她很高兴的让营业员装上电板测试,嘴里嘀咕着:“敏敏也喜欢这个手机的!”
薛以恒让营业员再开一张票。
她惊喜的目光温柔的把他的脸抚摸了一个来回,“你真好!”
“你的酒醒了?”走出数码城的时候薛以恒询问了一句。明明那么多酒瓶都空了,虽然说她酒量好,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没事了吧。
“还好,还好!”她只专注于新得的手机,并想象着明天送给钟敏她会有多高兴呢。
“真的没事了?”她也忘记了刚才看到前男友的悲伤了吗?
“我没事啊,风一吹就清醒了!”她只以为他问她的是有没有醉。“不信我走直线给你看看!”说完就真的走了一条直直的线到他车前。
薛以恒心里默念着:两瓶伏特加,喂狗了!
回到家,薛以恒左右转了转脖子,一整天感觉有些累了。
许立新却直奔着厨房去了,不知道她是去干什么,只听她嚷嚷着:“薛以恒,你饿不饿!”
被她一问肚子好像真的空空的,今天晚上确实没吃太多,但是她要干什么,从冰箱里搬了那么多东西出来,难道还要来一顿十分丰盛的宵夜?他只是想最多喝杯热牛奶而已。许立新搬过来不过一个多星期,硕大的双门冰箱却已经被她塞得满满的。
“我饿了!”暗暖的灯光下,她的眼睛显得格外大,看向他的眼眸似乎满含着恳请,希望他可以陪她一起。
薛以恒将领带松了松说:“我也有点饿!”
她的脸上马上荡起了笑意,满足的说:“吃火锅吧!”
“好!”深更半夜吃火锅,他一定是疯了,让她在他一向排斥油烟味的厨房餐厅里去弄什么火锅。一定是年纪大了,所以比以前容易有恻隐之心,顾念着她失恋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