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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深宫孽海

△剧目提要

段友芳

1988年12月,英山县黄梅戏剧团创作演出新编古装黄梅戏《深宫孽海》(原名《隋宫孽海》)。该剧由肖东(肖俊峰、郑亚东)、涂侣(涂耀坤、陈备武又名陈仲侣)编剧,夏泽安作曲,田沔东导演,余万能扮演皇帝,郑淑兰扮演皇后,段秋萍扮演尉迟宣宣,阎汉平扮演钟永。

【作者介绍】

肖俊峰,男,湖北英山人,原英山县创作室创作员,后调到英山县工商行政管理局,现任英山县工商督察大队队长,党组成员,黄冈市作家协会会员。

郑亚东,男,湖北英山人,英山县人民医院办公室主任,喜爱文学,从事诗歌和戏剧创作,黄冈市作家协会会员。

涂耀坤(参见《银锁怨》剧目提要)

陈备武,男,湖北英山人,历任英山县黄梅戏剧团副团长、文化局艺术股长、黄梅戏剧团团长、文化局副局长、文化局党组书记,黄冈市音乐家协会理事。参与过《深宫孽海》等多部大戏的创作。

【剧情梗概】

新皇登基,皇帝慑于专权的外戚国舅,对皇后的心狠手辣、蛮横无理无可奈何,只好遣散先朝嫔妃,废除三宫六院旧制。然而,皇帝却爱上了先朝宫女尉迟宣宣,皇后对此百般刁难,多次设计坑害宣宣。皇后先将宣宣打入青楼为妓,并告知宣宣是皇帝的旨意,由于太监陈琳的暗中相助,宣宣在青楼只卖艺不卖身,陈琳还安排皇帝与宣宣在青楼相会。皇后知道这一情况后,又命长安县丞钟永将宣宣带回县衙,择一良家子弟,让宣宣从良。可钟永害怕因此而得罪皇帝,偷偷将宣宣送回皇宫,还与皇帝。皇帝让宣宣女扮男装,日夜相陪,宣宣因无名无分而病倒,皇帝割须为宣宣治病。皇后知道这一真相后又命钟永杀死宣宣,并要求取宣宣的人头来见。皇帝为了让宣宣永远伴其左右,拥为己有,欲封宣宣为内廷学士,没料想皇后捷足先登,封宣宣为义女,招钟永为驸马,宣宣只得拔剑自刎,血染深宫。宣宣的死惊醒了皇帝,皇帝颁旨:从此恢复三宫六院旧制,在全国各地广选美女,充实后宫。该剧通过嫔妃尉迟宣宣爱情的毁灭,成功塑造一位古代宫女的悲剧形象,折射出封建时代连至高无上的皇帝也无法抗拒皇权这条锁链的可悲性,深刻揭露了黑暗的封建王朝扼杀美好爱情的罪恶。

【获奖情况】

1988年12月,《深宫孽海》在英山县委大礼堂首演。

1988年12月,《深宫孽海》获湖北省1988年度创作剧目演出奖。同年,英山县黄梅戏剧团乐队被评为黄冈地区“优秀伴奏集体奖”。

1989年10月,该剧团代表黄冈地区参加湖北省庆祝建国四十周年活动,带着《深宫孽海》剧目在武昌江汉剧场连演三场,场场爆满,演出人员受到了原省委副书记钱运录等领导的亲切接见;《湖北日报》、《黄冈日报》为此作了专题报道;湖北省文化厅为该剧团颁发了纪念奖杯。

1989年12月9日,《深宫孽海》参加了在武穴市举行的湖北省首届黄梅戏艺术节活动,《深宫孽海》作为首场剧目演出,受到与会者的高度赞扬,并荣获“农金杯奖”。

1989年12月27日,当时省委书记关广富、省委常委丁凤英、田期玉、钟书樵、副省长韩南鹏等领导在湖北省委洪山礼堂观看了英山县黄梅戏剧团演出的《深宫孽海》,演出结束后,关广富等领导上台接见了全体演职员。

1989年12月28日晚,湖北电视台对《深宫孽海》作了专题新闻报道。

【出版情况】

《深宫孽海》收录于涂耀坤著戏剧小品集《天堂梦》(作家出版社,2006年8月版)。

《深宫孽海》发表于1993年第1期《黄梅戏艺术》。

△一个深宫弱女的爱情悲剧——评新编古装黄梅戏《深宫孽海》

段友芳

1988年12月,英山县黄梅戏剧团创作演出新编古装黄梅戏《深宫孽海》。1989年,该剧参加了庆祝中华人民共和国建国四十周年湖北省新创剧目展演以及湖北省首届黄梅戏艺术节的演出。

该剧透过嫔妃尉迟宣宣爱情的毁灭,成功地塑造一位古代宫女的悲剧形象,折射出封建时代连至高无上的皇帝也无法抗拒皇权这条锁链的可悲性,深刻揭露了黑暗的封建王朝扼杀美好爱情的罪恶;成功塑造了封建皇宫里几个典型的人物形象,剧情紧凑,扣人心弦,发人深思。

皇帝是至高无上的统治者,他本应该呼风唤雨、为所欲为,但剧中的皇帝多情却怯懦,连自己喜欢的一个女人都保护不了,更无法得到。他爱上了先朝宫女尉迟宣宣,但迫于皇后的威严,他只得遣散尉迟宣宣,废除三宫六院旧制;皇后跋扈,将宣宣送进妓院,皇帝爱莫能助;皇上在青楼与宣宣相见,却又眼看着宣宣被皇后命长安县丞钟永带回县衙;钟永将宣宣偷还皇帝,但皇帝只能让宣宣女扮男装;宣宣心病卧床,皇上割须为她医治;皇后为免后患,将宣宣许配钟永,皇帝无奈,只能眼睁睁看着宣宣血溅深宫。

皇后是一国之母,本应母仪天下,但该剧的皇后不然。她嫉妒、专横,要求皇帝遣散先朝嫔妃、废除三宫六院;当众击鼓催朝,让皇帝损失威严。她心狠手辣,为了让御医讲出实情,用四十大板逼供;听说宣宣藏在皇帝室内,命钟永杀死宣宣,取人头来见。她阴险狡猾,叫人把宣宣送进妓院,还要让人告诉宣宣是皇帝的旨意;怕皇帝与宣宣重叙旧情,命钟永将宣宣带回县衙,择一子弟让其从良;当得知皇帝有心要封宣宣为内廷学士,将其永留身边时,皇后抢先封宣宣为义女,且招无才无貌、无德无能的钟永为驸马,将宣宣逼上了一条不归路。

宣宣只是一个宫女,她年轻貌美,多才多艺,深得皇帝宠爱。虽然是个弱者,但她有个性、有尊严,不屈从封建皇权对自己命运的安排,这是一个女子难能可贵之处。皇后把她打入妓院,她卖艺不卖身,对皇帝装扮的家财万贯的“黄老爷”冷冰冰,对权倾一方的长安县丞钟永也是置之不理;面对前来青楼寻找自己的皇帝,宣宣怒斥皇帝的无情无义;在皇宫,皇帝让宣宣女扮男装、叫宣宣“侍寝”,这没有名分的爱让宣宣病得卧床不起;皇后设计将宣宣认作义女,招钟永为驸马,为反抗这一屈辱的安排,宣宣拔剑自刎,血洒深宫,用死捍卫了女人的尊严和人格。

清人李渔在《闲情偶寄》中说:“插科打诨,填词之末技也,然欲雅俗同欢,智愚共赏,则当全在此处留神。文字佳,情节佳,而科诨不佳,非特俗人怕看,即雅人韵士,亦有瞌睡之时。”还说:“则科诨非科诨,乃看戏之人参汤也。养精益神,使人不倦,全在于此,可作小道观乎?”剧中长安县丞钟永这个角色属于丑角行当,围绕这个人物,矛盾冲突一个接着一个,戏中有戏,不断引出观众的笑声。另外,剧本对这个小人物的左右逢源、油滑机变塑造得十分到位。在妓院里,他既奉皇后之命将宣宣带回长安县,又暗中把宣宣送还皇帝,讨好皇帝;在皇帝宫中他几句油腔滑调就骗走了夜间来巡查的皇后,保护了宣宣,解了皇帝的燃眉之急,深得皇帝赏识;他既奉皇后之命取来宣宣人头,又让宣宣出人意料地站在了皇帝面前;在皇后的监视下,他既亲审了张太医交待出真相,又保全了自己,最终荣升为皇家的内府总管,是皇帝面前的大红人,这是典型的两面派人物。没有这一手,他不可能应付宫廷内部的矛盾斗争,不可能青云直上,获得荣华富贵。这是一位油滑而世故的小丑形象。

该剧剧情紧凑,悬念不断,环环相扣,层层推进。如一开场皇帝夜探宣宣竟碰上皇后,一下子就抓住了观众的心,促使观众坐下来看下去;皇后命太监将宣宣打入妓院以及宣宣被钟永从妓院带走,引得观众高度关注宣宣的命运;钟永将宣宣送进宫内,又引起观众对皇帝、皇后、宣宣、钟永四人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的兴趣;皇后命钟永取宣宣人头,又使观众为宣宣的命运担忧;钟永献人头,又叫观众惊叹;宣宣自刎,令观众悲哀惋惜。该剧没有去追求高深的哲理,也没有追求新奇的形式,但引人入胜的情节颇具观赏性,紧紧抓住了观众。

该剧的语言流畅、押韵,善用比兴。黄梅戏来源于人们日常生活,是在山歌小调基础上发展而来的,民歌在黄梅戏的语言和唱词中比比皆是,因此黄梅戏语言具有山歌体的韵律美,明白晓畅。黄梅戏的早期作者是地地道道的农民,他们将发生在自己身边的故事编成戏文演唱,除了采用大白话叙述故事之外,还常常采用赋、比、兴手法,尤其是比喻和起兴,增加了黄梅戏语言的表现力,也使本来很难说清楚的事物和情感一下子以活生生的形象展现在观众面前,变得明白易懂,触手可及。黄梅戏《深宫孽海》中的语言同样具有这些特点。如宣宣不忍出宫、不忍离开皇帝时唱道:“皇上诏旨颁恩典,帝泽春风遍河山,奴婢本应心欢畅,怎奈鸟儿出笼恋旧栏,怎能忘画梁相啼雌雄燕,蔷薇架下蝶双翩,还有那御沟照影惊鱼雁,桃花扇底语绵绵。”语言极具韵律美,琅琅上口,还用“鸟儿出笼”比喻即将离去的自己,用“雌雄燕”、“蝶双翩”比喻两人曾经的爱情与缠绵。再如宣宣在妓院中所唱:“琵琶声声唱春风,风中片片落花红,我命好比残花瓣,随风飘荡何所终。琵琶声声唱流水,水边杨柳丝垂垂,我命好比杨柳残,任人攀折任人摧。琵琶声声唱高楼,楼中燕子正啁啾,我命好比单飞燕,不啼欢乐只啼愁。琵琶声声唱晚霞,晚霞正照红荷花,虽出污泥花不染,一片芳魂香万家。”唱词运用比兴手法,以“风中落花”、“水边杨柳”、“楼中燕子”、“霞中荷花”比喻宣宣的不幸命运和出污泥而不染的品质,韵律优美,韵脚清晰。剧中这种语言比比皆是,极大提高了该剧的审美品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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