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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浮现

乌扎尔,雪山。

莫西泽将雪洞中的积雪全部移出,用它们在洞口附近做了三面挡风墙,然后猫着腰钻进了洞里。

“真是好久不见了!我这次给你带了不少零食,可都是你最喜欢的几种,有呱呱的薯片、灵乡的奶沫茶、黄吉的绿豆酥,还有……”

莫西泽一边将零食从包里取出来一边仔仔细细地介绍着种类,他的语气带着小小地炫耀,就像是等待着夸奖的小孩。他仿佛可以看到那个红发的少女张牙舞爪的扑过来,然后大笑着把这堆零食抢得精光。

“现在的零食种类真是越来越多了,所以说……”

抬起头,莫西泽的笑容僵在了脸上,虚幻的少女已经消失,眼前只有冰冷的现实和无法回应他的墓碑,他张了张嘴挤出一个难看的笑脸,吐出了未尽的话语。

“莉卡你啊……死得真不是时候……”

轻轻地搂住墓碑贴上脸颊,闭着眼睛的莫西泽突然觉得石碑似乎渐渐变得温暖起来,仿如多年前和他紧紧相拥的某个少女。

……

一天前。

临水公园,林荫道外,喷水池前。

如果此刻有谁使用终端仪的摄像功能,一定可以拍到一幅让人惊奇的画面,比如穿着短袖圆领衫和大裤衩的少年提着超市的购物袋一脸闲散的面对一只人立而起的巨大黑狼侃侃而谈,甚至大声抱怨。

“看起来你似乎不太想跟我谈什么,那么就好好算一算之前那笔账吧!我的手可是到现在都是痛的!”

听到少年的话,狼人混乱的大脑中飘过某个模糊的影子,但当他想要将那个影子揪出来好好看看的时候,一股锥刺般的疼痛从脑中扩散开打断了他的思考。

“哈呼……哈呼……吼!!”

疼痛使他变得愤怒,那奔腾的怒气在身体中膨胀继而化作暴虐无比的杀意,让他想要将眼前的一切撕得粉碎,破坏得一干二净。

打伤他鼻子的家伙自然就成了最优先考虑的目标。

“已经连沟通都无法进行了吗?那么……我只好送你上路了!”感觉到那凌厉的杀气,少年从容而平淡地从购物袋里抽出一把菜刀,指向了慢慢接近他的狼人。

“临死之前,我觉得应该告诉你我的名字,我叫莫西泽,是个杀手……不,应该说曾经是个杀手!”

同时,在另一边,蓝玉翔也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大麻烦。

“你确定刚刚收到的消息里是‘一个’狼人吗?”蓝玉翔摸了摸没有胡子的下巴,一脸严肃地看向这个叫拜斯的光头保镖,就是他刚刚递过来记录着狼人消息的终端仪。

“是的,非常确定!”拜斯推了推墨镜,一脸酷酷的答道。

“1、2、3……9、10,好吧,我决定回去炒了情报中心的那些家伙!”

“这是你的权利,少爷,不过你先得活着回去才行!”

“……,拜斯你知道吗?”

“什么事,少爷?”

“有些时候说话太直白不叫诚实,而叫不通人情……”

“谢谢夸奖,少爷!”

“根本没有夸你啊!!!”

没错,出现在蓝玉翔眼前的是不少于十只的巨大狼人,他们蹲守在街道附近仿佛一直在等候蓝玉翔等人的到来。

“废话我就不多说了!该怎么做你清楚吧?”

“当然,少爷!”

点燃一支雪茄衔上,拜斯掏出一对超出普通尺寸的光波手枪,对准了眼前的狼人,随着他的动作,身后的蓝氏保镖团齐齐举起了武器。

“不就是干掉他们吗?我可是早就等不及了!”

在拜斯不屑的冷笑中,一众保镖面无表情地扣动了扳机,四散的光波之间,隐隐形成合围之势的狼人们纷纷跃起对这些胆敢向他们开火的人发出了愤怒的咆哮。

……

明川市有一座可以鸟瞰全市的巨大钟楼,钟楼的修建始于600年前,为了迎合当时普拉尔君王的复古情结而建立,却没想世易时移这座钟楼居然成了明川市著名的景点之一。

今夜,这座钟楼迎来了一个和它颇为相衬的客人——一头青金色的巨龙。它庞大而修长的身躯落在塔尖上立刻化作了两个人影,正是路易斯和布拉德。

“这里的视野真是不错啊!”

“是啊,站在这里甚至会产生已经将整座城市都掌握在手的错觉!”

“你错了,布拉德,那不是错觉,因为很快这座城市甚至整个黑纹星都会落入我们的掌中!”

“当然,您的强大昭示着一切都会成为现实,但是……”

“但是?”

“伟大的主人,您不会认为光靠这几只小小的狼崽就能够拿下整座明川市吧?”

“当然不,事实上这不过是个小小的试探罢了!”

“试探?”

“没错,我就是要看看隐藏在暗处的蓝氏还剩下多少颗獠牙,等它们露出来的时候就一颗一颗地拔掉,然后再将它们……全部捏碎!”路易斯冷着脸狠狠地一握拳,一片平静的双目中突然爆出了惊人的怨毒与杀气。

“最后,我要蓝氏族灭人亡,永不翻身!”

……

水池边的路灯忽闪忽闪着照亮了莫西泽与狼人对峙的身影,放下前肢的狼人如同真正的野狼一样弓起身小心翼翼地度着步子,一对绿幽幽的双眼牢牢盯着莫西泽,嘴里示威般发出沉闷的低吼。面对狼人的挑衅,莫西泽并不急于回应,只是随着移动将身体调整到最适合出刀的状态。

有些生疏了……

摩挲着粗糙的刀柄,莫西泽忍不住在心底感慨了一声。

不需要随时警戒,不需要随时杀人,不需要去背诵人体的关键部位,不需要去考虑从那里下刀比较容易切开目标,只是安安静静平平淡淡的当着一个令老师头疼让同学伤脑筋的傻小子。他在抽出刀之前甚至在怀疑已经成为了这样一个普通人的自己恐怕已经无法握刀了。

但事实上……

狼人的吼声打断了他的思考,当他回过神时,那一双闪着乌光的利爪已经拍向了他的面门,转动脚尖轻晃着身体避过这一击,握住菜刀的手陡然一沉,轻巧地画出一个圆圈,在狼人的痛呼中一刀切过他的腋下。

“我终究还是一个侩子手……”

带着无限的遗憾,莫西泽抖落刀锋上的血迹,在一片漠然冰冷的情绪中欺近了怒吼连连的狼人,躲过又一次的挥击,他合身撞进对方怀里,推着菜刀的尖刃刺向了狼人的心脏。在这即将得手的瞬间,一声急促的哨声响起,狼人的身体在这哨声中猛然膨胀,根根毛发如同钢针般炸起,菜刀仅仅推进少许便被收缩的肌肉卡住无法继续前进。

莫西泽已经意识到某些变故让这个狼人在短时间发生了二次异化,他毫不犹豫地弃刀飞退,却还是被变得更为巨大的利爪狠狠砸飞了出去。面对这样的结果,狼人并没有乘胜追击,他抱着自己的脑袋发出咆哮般的哀嚎,跌跌撞撞地向后退去,一路撞塌了无数石凳和路灯,最后消失在了公园树林的深处。

不一会儿,蓝玉翔带着他的保镖团来到了喷水池边,拜斯从凌乱的痕迹中判断出了狼人离开的方向,他立刻带人沿着残留的线索一路追去,落在后面的蓝玉翔将视线停在了一把染血的菜刀上,四下扫视一阵后,带着若有所思的表情追了上去。

直到所有人完全离开,莫西泽才慢吞吞地从喷水池中钻了出来,他拧了拧湿透的衣服苦笑着叹了口气,一边收拾着他从超市买来的食材一边思考着狼人最后那奇怪的变化,当他捡起最后一块土豆时,终于想起了什么似的脸色大变。

“是役哨!”

莫西泽下意识叫了出来,但是很快他就否定了自己的判断。

“不,那是不可能的,黑骸……已经消失了!我可是亲眼看着它毁于一旦,可是那个声音……”

莫西泽突然沉默了下来,如果真像自己所想的,刚刚那个哨声是曾经黑骸拿来控制兽化者的役哨所发出的,那么就意味这是个非常大的麻烦。

黑骸重新出现在了这个世界上!

如果是那样的话可真是糟透了!

他这个逃离了黑骸的家伙,可算是一个大大的叛徒,而黑骸对于叛徒可是从来没有手软过。

“不会……肯定不会是黑骸!”

安慰般的告诉自己,莫西泽的声音里染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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