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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虫变龙 磨练(三)

幸亏早上没吃东西,方明进了那垃圾场中心只吐了几滩清水。邪阳毫无犹豫的坐了下去讲:“我陪你,免得你偷懒。”兽魂道:“难得,不过这家伙真的闻不到臭啊,我虽然没嗅觉,可这四周这环境也太差了。不愧姓邪,不过世上真的有这个姓吗?”

方明接触邪阳这么久,觉得他是个心善面冷的人。他肯进来陪自己方明很是感动。虽然吃不准他年纪大小,但早已把他当成一个好大哥、好长辈。方明看看四周,生活垃圾四处都是,烂纸废料随处可见,污水横流,苍蝇蚊虫漫天飞舞,偶有蛆虫爬过,白灿灿让人作呕。好家伙,发霉的气味、以前焚烧未散的气味带着灰尘让方明是忙闭嘴捏鼻,人哪能够不呼吸,撑了一会方明松手那是连吸两口空气又连呕两口,胃液反酸,两眼泛白,差点晕过去。

邪阳好似没有嗅觉一样,笑道:“你一直把这当垃圾场,甭说三天,三分钟也呆不住。”方明上前道:“那怎么办,呕。”两眼一翻,真的臭晕了过去。邪阳毫无人性,哈哈大笑:“晕过去也是个办法,可以撑过三天啊。”元魂兽魂没得到方明授权,在识海是干着急。眼看着太阳慢慢升起阳光毒辣再慢慢下沉红霞遍天,白天已是过去了。

月明星稀,方明醒来已到半夜,见邪阳还在那一动不动的打坐。虽然一天未进水食方明也不饿,谁能在这恶臭熏天的地方还有胃口那也奇怪。方明也不扰他,此时深夜大概是气温的原因,方明觉得没白天那么难闻了。暗想如此恶臭我怎么待够三天,看邪阳不闻不动突然想到:为什么我昏过去后就闻不到了。兽魂道:“你昏过去就没知觉了,还闻个屁。要不你就像走路那样不断的干别的,分散注意力。”元魂道:“对的,我认为邪阳考你的这些都是在锻炼你的耐力、毅力和忍耐性。”方明道:“好,我知道了。”看看四周有什么打发时间的,借着月光方明看到不少发黄的旧报纸,心中一喜:看看报纸也可以。

方明不顾恶臭环境,这里拿两张,那里翻一张。忙活一会手上就有了几十张带着污水泥垢的报纸,他运气好,竟然还被他找到两本破书。新衣服早弄得乌七八糟,也不看,顺势一躺,就在这垃圾场中抬头卧看星空。心中无杂念,数起星星来。此时已是后半夜,万籁寂静,偶尔吠声传来,方明无知无觉,又睡了过去。

第二日,方明上午便看报,下午读书,中午太阳大,方明便废纸遮面睡大觉,丝毫不觉身在垃圾中。偶尔邪阳递来的食物清水方明也是咽得下。不日书报看完了,方明便就地取材,拾些小石泥块,硬的当它们是前锋大将,易碎的把它看成汉兵楚卒。又翻出一个小铁疙瘩当主角,原来自己一个人当起了导演,过起了掌控天下的瘾来,两军厮杀,玩的是不亦乐乎。晚上方明便和两魂聊天说地,累了便睡。真的是入迷进去,身处何地已不知晓。

期间邪阳除了偶尔给方明送东西喝外,基本打坐不动,日晒风袭。要不是方明知晓他,早把他看成死人一个了。两人一静一动早过了三天,方明也不催促,好似习惯了。只当这是一个游乐场,虽然臭了点。

这天上午邪阳道:“可以了,我们走。”方明虽玩的开心还是如蒙大赦,毕竟一个正常人谁愿意在这鬼地方。两人出了垃圾站,方明身上衣服已是漆黑一片,头发油黑灰三色,脸上也是脏兮兮的。邪阳道:“看来你有收破烂的潜质啊,以后混不下去了可以去干这行。”

方明看同样环境,邪阳身上干净如新,也不知他是怎么保持的。不由腹中诋毁:我收破烂将你当垃圾也收了。邪阳道:“我们往回走,再去那小河你好好洗洗。”这次方明没和他客气,先一步跑到河边冲进水里,脱光先洗衣服再洗身上,奈何有些脏东西洗不掉。方明从河中掏出污泥当做洗衣皂沐浴露,半天才搓洗干净。幸亏河水流动,不然就成了墨池了。水中泡了良久,衣服晒干方明才起身穿衣来找邪阳,邪阳却是在一阴凉处等他。方明心中暗爽,问道:“都过关了,你什么时候教授我武功。”

“你想学武是想做什么?”邪阳看着方明问道。方明沉默了会:“我当然是报仇。”“那你报完仇之后了。”“我没想过,我只知现在首先就要报仇。”

“我考你的这三关你知道是考你什么吗?”邪阳问道。方明将两魂的猜测说出来:“大概是考我毅力、耐性、手力与身体素质吧。”邪阳摇了摇头:“也是也不是,走路那关我是想让你知道,一个人有目标不错,不过千万不要死盯目标,那样会错过身边许多美好,有些东西你一旦错过了你就可能再也不会得到。人生路上,有许多令人流连的风景与我们擦肩而过,也有许多人和我们缘聚缘散。匆匆路途,沉淀在记忆里的不应只有目标和结果。更多的应该是人生的领悟、生命的灵动以及对生活的渴望和未来的向往。我不希望你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同样的,武学之途也是如此,它无边无涯浩瀚无际,仅凭毅力很难走完,其实我是很不想教你东西让你记住仇恨的。”

方明急了:“你要说话算数。”邪阳道:“我自然算数,只是想劝劝你,大概你是不会听了,算我浪费口水。装水那关其实是想告诉你,若能恒,何必三更眠五更起。你用小草一点一滴努力,终有水满的一天;而最重要的其实是人生观。”

方明不解:“人生观,是不是初中我学的思想品德上说的那个东西。听着我就头疼。”

邪阳道:“头疼,你真应该好好学才对,正确的人生观的形成对武学非常重要,纵使你天纵奇才,资质盖世。就犹如那树枝蘸水一样,虽然时间短成就高,终是如那无底之桶,到头了还是一场空。”

方明道:“我怎么发现你像个老师一样。”

邪阳瞪他一下:“没大没小,你过了我的考验自是要入我门,以后我就是你的老师了。”又接着道:“其实人的人生观的形成从12岁就开始了,什么时候结束倒没定数,因为它是随着万物的改变而改变。人心不同,各如其面,你的武道成就如何,由人生观和它之后的价值观、世界观决定。这里面的东西太复杂,以后我会一一说与你听。不过每人的观念都不尽相同,我说的也是自己的理解,也不一定是对的,听否要看你自己理解和把握了。”

方明暗想:他还很谦虚。

邪阳接着道:“垃圾场那关是考你的耐性,同时也是要你知道,人生应该懂得享受,当你处于人上人时,切勿骑着驴骡思骏马,官居宰相望王侯。当你身处逆境时,也要找到人生的乐趣,你无法改变这个环境,那就改变自己的心态,好好享受吧。我就挺喜欢你玩泥巴打战的游戏,话说你也这么大了。哈,所以才超了三天才让你过关。”

方明无语:早知我就不玩这了,多受了几天罪。

“总之我这三个考验的最终目的其实就是想让你放弃报仇,珍惜眼前人,关心身边事。或许这也是你父母希望的。”邪阳缓缓道。

方明一口回绝:“这不可能,父母之仇不共戴天。是不是害我父母的人很厉害,你担心我还是有其他原因。”

“那到不是,他们虽厉害但也不是无敌,我是不希望你年纪轻轻便担负起这个莫大的包袱。你既然不肯,上山后我还是会告诉你一些东西。只是你答应我,在未达武道巅峰‘将官级’前,你切不可提报仇之事,也不准私自行动。将这份恨埋在骨子最深处,甚至要有淡忘的感觉,平时该怎么就怎么。否则你被仇恨蒙住双眼武道之路也走不了多远。我希望你这能答应我,否则就算我违约也不会教你任何东西。免得辱没我门。”

“你说的‘将官级’是个什么概念,很难吗?好,我答应你,我老老实实和你学艺,这段恨我放在心里。艺不成,不提仇。”方明看着邪阳说,他隐隐约约感到,父母之仇必有内情,说不定和邪阳也有关系,但他却不敢往深处想。迷茫中,方明已坚定决心:暂时忘记仇恨,当自己有能力时,一定要报这血仇,搞清楚此事的来龙去脉。

邪阳想了想:“这个‘将官级’只是我门派的一个分类,其实各门各派大都自成体系,武学之途有各种各样的分类方法。这个以后再讲,我问你个很俗的问题,如果你的爸妈掉水里,不会游泳,你先救哪个?”

这个问题确实俗不可耐,也有多种版本,不过难住了不少人。方明想了会:“我不知道怎么选,不过我再怎么选,我爸妈也不会回来了。”

邪阳笑了笑:“不好选是因为他们对你同等重要,我希望你永远都坚持这个为难的选法,不厚此薄彼,哪怕有一人你……哎,方明,这几日我发现你开朗了许多。不仅从双亲双亡的阴影中走出来,并且比以前木讷的个性好了许多。这很好,明本心,知心念才是学武之人必备的,率性而为最好。以前也不知是什么压抑住了你。”邪阳忽提高声音:“方明,你可愿入我门下,真诚的,不后悔的。”方明一口坚定:“我愿意。”想要下跪,学那电视中拜个师礼。邪阳托着道:“好了,跟我来,还有几天才到我们师门。”方明跟上去,心头也是激动。这正是蝶欲破茧需努力,鱼跃龙门要加油。方明这一跟去,他的人生便精彩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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