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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行走洪荒 自在元神

天道常衡,而乱世者,必遭天谴?

王羽化是信这句话的,甚至就是这种观念的支持者,只是他从没有想到这个世界原来真的有仙神。可以腾云驾雾,可以移山填海,可以一念花开,可以一法明灭星辰。

地球存在几十亿,却在近代纪元才方有人类存在,也是近五千年才有文明传承,而上古之时仙人何法却没有任何人能知道,便认为所谓斗转星移,法天象地,不过是前人对修炼到极致的一种向往罢了。

至于所谓混沌初开,洪荒时代……在修炼界往往各执一词,各家都有各家的认知,却从没有把洪荒时代的种种认知当真。

而现在……

王羽化亲眼见到了那些翱翔于九天,能口吐人言,喷火吐水的巨鸟。也见识到了盘踞深潭的蛟龙,蛇眼龙角细鳞短肢,能驾驭水龙吞噬血肉,吐纳天地灵气。

大地是有意识的,苍茫不屈,承载万物。

天空是有智慧的,阴晴有时,滋润众生。

山水有灵,多藏妖物。

这是个怎样时代,是好是坏,王羽化不知道。这里没有人族,只有天地间的灵物化形,以人形行走于世。

荒凉的大地,只有很少的地方才有聚集地。古朴大气却简陋无比的石胚城,整座巨城都是大神通修士用巨大的山石直接凿穿打磨而成。

野性,直接,弱肉强食,适者生存。

这就是洪荒!

一个神话中多有提及,令人向往,最为璀璨的大时代。

道祖鸿钧,魔祖罗睺,太上老君,元始天尊,通天教主,伏羲女娲,帝俊太一,红云镇元,准提接引,血海冥河,龙凤二祖,人族三祖……太多太多天资纵横之辈,在这个大时代中沉沉浮浮。

东皇钟,盘古幡,太极图,乾坤鼎,诛仙剑阵,河图洛书,混元金斗,三十六颗定海神珠,天地五方旗,三十六品混沌青莲,先天混元一气珠,造化玉碟,天地人三书……太多太多天地灵宝,纷纷出世。

而他,王羽化,却在身死之后,进入了这个承载神话的年代。

“不知道,这算不算承天之幸,今世有望一探大道。”

王羽化在山中开辟了一个洞府,将自己一身元婴大道的修为废除。因为天地灵气的浓郁,短短数月的时间,便按照九转法的记载,重塑了九转之基。

他之前在听其他化形的灵物介绍过,在洪荒不分什么金丹元婴的境界,而是分为四个修炼的过程。分别是炼气化精,炼精化神,炼神返虚,练虚合道。之后便是仙道境界,不过在这个混沌初开的洪荒时代,圣人不出,也很少有人知道后面的仙道境界。

不过按后世的记载,也大抵就是地仙道果,天仙道果,金仙道果,太乙道果,大罗道果和混元道果六个境界了,再往上便是可望而不可即的圣人境界。

他如今铸就了九转之基,也就相当于是刚刚结束练气化精,进入炼精化神的阶段。

寻常灵物化形一般多是炼气化神结束时,经历一九化形雷劫,方能化托人形行走于洪荒大地。天资根底不凡的灵物,有些更是需要度过三九化仙雷劫,方可化为人形行走天地。

所以此刻的洪荒大地上,多是一些未曾化形,以本体修行的妖物灵物。

王羽化就属于比较特殊的存在,仅有炼气化神初级阶段,却以先天道体的形态行走天地,并且一身法力根基雄厚,在根底不凡的先天灵物中都很少见。

所以王羽化决定先不外出游历,以他的心境修为,至少修炼到炼神返虚甚至是练虚合道都足够了,先在洞府闭关修炼,到了炼神返虚阶段,行走洪荒大地也算有了勉强自保的资本。

现在离盘古开辟洪荒大地不足十万年,行走洪荒大地的多是一些根底较浅的灵物,真正根底非凡的都还在孕育中,不曾降生。现如今的洪荒大地,最强者也不过是初入仙道而已,整个修炼界还处于探索阶段,盘古父神并没有为天地众生留下修炼领悟。

修炼无甲子,特别是对于洪荒这种连四时节气概念都没有的时代,岁月似乎更是恍惚之间悄然而逝。

不知是过了多久,像是一瞬,又似是千年……

王羽化从修炼中醒来,睁开一双饱含精光的眸子,长长吐出一口灵雾,那是他肺腑中常年积压的灵气。

内视了一下自己的身体,丹田中一颗布满九转纹烙的金丹,正在一兜一转间吞吐着天地灵气,体内充沛的法力似是深海般深厚,却充满一种别样的力量。

显然已经步入了炼神返虚的高级阶段,快要进入练虚合道的初级阶段。

“这九转道基果真非同反响,所修成之根基雄厚,天地罕见。现在已经有了自保之力,也该是去洪荒大地看看了。据说洪荒初生之时,遍地是宝,就连一砖一石皆是先天之物,灵气沛然神妙无穷。”

王羽化身死道消来到洪荒,自然是孑然一身了无外物,当即将原本开辟出的洞府用法力填回原样,一路徒步而行往西北而去。

此行却是想看看那传说中盘古大神的脊骨,洪荒西北天柱不周山,也是女娲伏羲与十二祖巫的孕育之地。

据后世唯一的神话古籍《山海经》记载,不周山是人间唯一能够到达天界的路径,同时也是连接混沌与洪荒大地的天地之桥。不周山底部终年寒冷飘雪,而山顶却如烈日灼烧,时而有灼黄色赤炎液体流淌。

传言不周山被水神共工撞断之后,天河之水倒倾于洪荒大地,时寒时炎四时失调,天地阴阳五行紊乱,后来女娲斩北海玄龟炼五彩石补天,洪荒天地方才稳定稳定过来。可以毫不夸张地说,不周山对洪荒的作用就犹如东海中的定海神针,一旦缺失一定是一场无量劫难。

故而王羽化猜测,巫妖两族相争,理应是两败俱伤,可是巫族却被一族尽灭,十二祖巫无一幸存,这与不周山被撞断很可能有着巨大关系,其中最可能的原因就是不周山断产生的业力太恐怖,巫族遭到业力的反噬太严重。

虽然这未必不是妖族和西方合力算计的缘故,但又何尝不应了那句老话,天道常衡,而乱世者,必遭天谴?

不过随后这些念头都被他抛于脑后,放空思想,一心一意地体会洪荒的点点滴滴。

王羽化就这样徒步行走在洪荒大地上,没有摘取洪荒的一草一木,只是这样一路走一路看,有时候观一花之生灭,一草之枯荣都有非同反响的感悟。若是闲来无事,也点化一些先天灵物,为那些初蒙灵慧的妖灵讲道,不授法只传道,师人者师己,三人行必有我师。

所谓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王羽化后半生隐居一线阁,遍观道藏,满腹的理论,现在缺乏的只是实践,地球没有洪荒这般神妙的天地,他一路走来不知开阔了不知凡几的眼界。

有些原本不甚明了的道理,似乎也茅塞顿开,整个人如同发生了质一般的蜕变,就像虫儿化茧成蝶,同一个物种的精神层次却完全不同。

所谓一念花开,一念花败,万物有道,元神常在,却也只在瞬息。

王羽化心中已有明悟,喃喃自语:“欲证地仙道果,却还需精气神三合,修得那自在元神。合该是我机缘,若是之前修成元婴,反倒不妙。”

于是王羽化又向西走了一百年,一百年来不断重复同样的生活,也不觉得枯燥乏味,反而看多了洪荒众生的喜怒哀乐,心中的感悟越来越精妙了,许是厚积薄发,一旦机缘到了,一举修成那大自在元神也说准。

这百年来,他点化了不少先天灵物,也为诸多妖灵讲道,观悟山水化道,不但自身所得甚厚,也渐渐在洪荒大地上创出了一些名头来。洪荒生灵皆云:洪荒西北有一大神通修士,名曰羽化,见识广博,修为深厚,乐善好施,为众生灵所尊崇。

但他心头所思却不同,认为这或许就是天地与修士间的相互反哺,同时在这一百年的旅行中对不周山的向往和兴趣更浓重了。

一日在溪边观鱼,王羽化忽然心血来潮,精气神混若一体,便知道是自己成就元神的机缘来了。

当即盘坐在溪边,神识放空,发散于天地之外,大地古老而苍茫的气息迎面扑来,但王羽化却只感觉到亲切,像回归于母亲的怀抱一般,泡在一片温暖的海水中。

在天地自然地干扰下,王羽化的精气神渐渐地弥散在身体中,纹满九转纹烙的金丹也停止了运转,渐渐形成了一个模糊的胚胎小人。原先行走洪荒的种种感悟,在这时纷纷涌向心头,渐渐融会贯通,一念知而百识通,所谓厚积薄发莫若如此。

小溪里的鱼儿停止了嬉戏,纷纷露出水面吐着泡泡;石缝中的小草挺拔着身姿摇曳,颜色愈发碧翠;枯萎的古树在瞬息之间恢复了生机,干枯的树皮上破开一只绿芽迎风而动;啾鸣的雄鹰盘旋于碧空,久久不愿散去;而一道缥缈的灰色气体,欢快地围绕着王羽化打转。

道德经曾有言曰: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地母。吾不知其名,字之曰道,强为之名曰大。大曰逝,逝曰远,远曰反。故道大,天大,地大,人亦大。域中有四大,而人居其一焉。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老子写道德经的时候,未必修炼了元神大道,但是开篇却讲究一气贯通,天地人三合而一,道法自然,循环往复,无相无音,浑然一体,与那大自在元神却不谋而合。

此后五十年,王羽化一直静坐小溪边。

自然运转中,金丹所化的胚胎小人,已经与精气神混为一体,融入王羽化的每一寸细胞,使得他每一次吞吐都充满了婴儿般的纯净,先天气息盎然。

他就是元神,元神就是他。只要一灵不昧,他便可化神重生。这便是大自在元神,也是修炼的第四个阶段,练虚合道。

又过了十年,王羽化渐渐稳固了境界,才缓缓睁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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