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带着浓切感情的琴音洋洋洒洒的传遍清风苑,悠扬而不失热烈,轻淡而不乏情深。男子一边弹奏,一边吟唱道:
有美一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何日见许兮,慰我徬徨。
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莫非因此曲,而睁开眼。静静的注视着,让众人愕然震惊的男子。
一曲完毕,男子慎重的将琴放在一旁,小心翼翼的姿态,足以见他很看重这张琴。随即,他匍匐跪地,庄重道:“如晦恭贺王爷千秋。”
秦傲卿一扫漠然,哈哈大笑几声,高兴的鼓掌道:“弹得好!如晦的琴音比以往更为美妙。起身,来这边坐。”
莫非淡淡的看着,勾起一个几乎不可察见的弧度,心道:你做昨日,我做今日,这母子二人和丞相,当真有趣。
《凤求凰》,本是求爱之作。但这叫做如晦的男子,摆明是弹给秦傲卿听的。而秦傲卿,竟没有不悦,反而让他坐在自己身边。如今,首座四席,已满盈。
男子鞠身谢礼,他的座位,恰好靠近莫非。
皇后的脸色有些难看,但皇族的修养不允许她将不悦表现出来。她用高贵的眼睨了一下萧如晦,就看向前方。
有人小声的嘀咕着,“没想到传闻竟是真的,王爷果然……”果然什么?他并没说明,但这已是不言而喻的了。
外界传言,齐王秦傲卿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癖好独特,虽流连烟花之地,但实际上喜欢男人;特立独行,臭名远扬却仍不知遮丑;心胸宽广,其实是不敢拿别人怎么样;不计前嫌,只敢在口头上折腾你几下,之后见着了却不敢做什么。就如之前对安丞相那般,只能在言语上逞威风。
更劲爆的就是:秦傲卿个性内热外冷。自然,这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内热外冷。
至于是什么,她目前还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
但让莫非难得好奇的是,这些人真相信秦傲卿是这样无用、草包的人吗?
是所有人都信了,还是……
之后的表演,众人看得心不在焉。宴会主角秦傲卿与萧如晦二人不时交头接耳,小声的说着什么,毫不避讳。不时,秦傲卿大笑,萧如晦则掩嘴而笑。气氛十分暧昧。加之,二人都身着黑色系衣衫,如特意而为,看起来更为诡异。
可怜秦谦辰,不但要照应皇后,还要掩护他弟弟,又要顾及到群臣,渐渐地有些吃不消。
宴会快到尾声,莫非险些真睡着了。
突然,她睁开懒洋洋的眸子犀利的盯着右侧墙外。可因她从一开始就是被众人有意无意无视的对象,没人察觉到她的变化。
莫非挣扎了好一会儿,无奈的叹息。一把抓住身旁萧如晦的肩胛,将之丢到一旁。
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让人目瞪口呆。秦傲卿瞪着一双凤眼,狠狠的看着她。那眼神,满是愤怒与恨意,仿佛要将她用眼神凌迟。
直到萧如晦起身,与莫非一拜,道:“多谢王妃救命之恩。”
众人见萧如晦的衣袖被划开,鲜血溢出。他原本坐的地方,一支短箭闪着寒光。若不是莫非出手,所中之处,断然是致命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