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一群士兵闯进来了乔家的前院,他们大呼小叫地在前院搜了一遍,打破了几个花盆,又吵吵嚷嚷地朝后花园走来。乔言点头哈腰、诚惶诚恐地跟在一个姓胡的偏将后面,一边走一边陪着笑脸说:“将军,花园里只有老朽的两个未出嫁的女儿,根本没有什么书生啊!”
胡偏将腆着个比将军肚小一号的偏将肚,黑着脸,粗声粗气地说:“那也要搜搜!”
后花园不大,站在门口可以一览无余,因此他们一走进后花园的圆形月门,就看见大乔和小乔正坐在园中的亭子里悠然谈笑,身边站着两个低眉垂首的大丫鬟。乔言的眼睛一下子就直了,心里纳闷,家里什么时候多出这两个高大的丫鬟?
胡偏将眼睛一亮,刚要腆着肚子走过去,身边的一个亲兵连忙凑到他耳边,小声地说:“将军,亭中的那两位美女,就是大乔和小乔,刘太守家的大公子前几天已经向大乔提过亲了……”
胡偏将一听,脸色一变,心想,大公子既然已经向大乔提亲,那大乔以后就是少夫人啊!那哪能得罪得起?他马上满脸堆笑,转身对乔言说:“乔公的两位女儿真是倾国倾城、名不虚传啊,连身边的丫鬟长得都那么漂亮!只是手脚粗大了些……”
乔言连忙说:“将军,我这两个女儿从小就娇惯,在家里是从来不干重活儿的,因此特意选了两个手脚粗大的丫鬟,粗活笨活都由她们做。”
胡偏将频频点头:“女儿就是要这么富养,尤其是漂亮的女儿!”
他转过身,板着脸问身边的士兵:“你们确实看见那两个书生朝乔公家这边跑过来了吗?”
一个士兵说:“报告将军,那两个书生像兔子似的,跑得贼快,确实是朝这边跑过来了。”
乔言赶紧插话说:“将军你有所不知,只因小女生得有几分姿色,经常有一些登徒浪子在我这宅院附近转悠,我们也是不胜其烦,院后还有一条小道,也许他们从那儿跑了。”
“怪不得他们贼头贼脑的,我还以为他们是孙策派来的探子呢!刘大将军说了,孙策在东门攻城失利,有可能从背后偷袭,让我们西门的守军加强戒备,打扰了乔公,还请多多包涵啊。”
乔言赶紧说:“将军说哪里话?将军尽忠职守,实乃皖城之幸,百姓之幸!老朽佩服得很哪!”乔言一个劲儿地拍马屁,他觉得那两个丫鬟身份可疑,希望这些人快走,免得夜长梦多,节外生枝。
胡偏将刚要撤,忽然听见外面一声高喊:“刘大将军到!”
话音未落,一个肚大腰圆的将军腆着草包肚子走了进来,正是庐江太守刘勋的堂弟刘偕。孙策和周瑜偷眼一瞄,心里不禁暗暗吃惊,刘偕现在是皖城的主将,怎么连他都惊动了?估计这下很难脱身了……
刘偕看了一眼亭子里的大乔和小乔,转过身黑着脸质问胡偏将:“怎么回事?你们怎么闯进乔公的家里来了?”
胡偏将赶紧躬身施礼,战战兢兢地回答:“回禀大将军,小将发现两个偷窥乔家小姐的书生,以为是孙策派来的探子,过来搜查一下,不小心闯进了乔公的宅院。”
刘偕重重地哼了一声,说:“乔公的宅院,也是你随便闯的吗?”
乔言连忙过来打圆场:“大将军莫怪这位将军,这只是一场误会。”
刘偕狠狠地瞪了一眼胡偏将,骂道:“没用的东西,尽做些鸡毛蒜皮的破事儿!本想回去好好收拾你,看在乔公的面子上,饶你一次,还不快滚回去,给我好好守门!”
刘偏将感激地看了一眼乔言,对他拱了拱手,又转过身朝亭子里的小姐丫鬟们陪了个笑脸,带着手下的士兵,灰溜溜地走了。
刘偕换了一副和蔼可亲的笑脸,对乔言说:“手下人不懂事,惊扰了乔公,不好意思啊,我向乔公表示歉意。”
乔言忙说:“不敢当!不敢当!区区小事,劳刘大将军亲临,小老儿实在不敢当啊!”
刘偕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说:“我只是刚好撞上这件事,我这次登门,另有要事和乔公商量。”
原来,几天前来提亲的那位刘公子,是庐江郡太守刘勋的大儿子,刘偕的亲侄子,从小身患寒疾,身体虚弱,早就听说了二乔的艳名,想来提亲,却一直被病耽误了,前几天拼了小命上山来提亲,出了一身虚汗,下山时受了风寒,一病不起,现在已经奄奄一息,快不行了,嘴里还在念着大乔。刘偕看在眼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心想,大哥出去抢粮,把皖城这个大本营交给我,孙策来攻打皖城,我倒没把他放在眼里,可要是大侄子死了,我回头怎么向大哥交待呢?要是能给侄子冲冲喜,说不定还有救。听说乔言对侄子的亲事推三阻四,他坐不住了,带着自己的护卫,亲自上山来找乔言。
乔言听说有要事,心里一惊,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他低声下气地说:“什么事敢劳将军亲自登门?您一声吩咐,我主动上门恭听就是了。”
刘偕说:“我侄儿和令爱大乔的亲事,希望乔公尽快答应下来。”
乔言心想,完了,怕什么来什么,刘偕亲自上门,这下恐怕推辞不过去了,但他还是不甘心将如花似玉的闺女嫁给一个病秧子,毁了她一辈子的幸福。他哭丧着脸,可怜巴巴地说:“大将军,我家大乔年纪尚小,不如……不如等段时间再说……”
刘偕看了一眼亭子里的大乔小乔,心里狠狠地“呸”了一声,心说,都二十出头了,还年纪尚小?别的女人十五六岁就生孩子了,十八岁以后就是剩女,也就是大乔小乔长得漂亮,大家才把她们当成香饽饽。
他一脸的不高兴,冷冷地对乔言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可不能耽误了女儿的终身大事,我专程前来,诚心向你提亲,你就不要再推辞了。”
乔言见实在推辞不掉,只好说:“刘太守不在,等他回来我们就把这门亲事定下来。”
刘偕摆了摆手,说:“不用等太守回来了,我是他弟弟,我做得了主,现在我们就把这件亲事定下来。”
乔言一脸的为难,说:“这……这未免仓促些了吧?”
刘偕的脸黑了下来,不耐烦地说:“现在兵荒马乱的,一切从简,就这么定了!聘礼我刚才已经命人抬来,放在你们家前厅里了。”
乔言见他早有准备,看样子志在必得,再推辞恐怕惹来灾祸,只好哭丧着脸,可怜巴巴地说:“既然大将军这么说,定就定了吧,等刘太守回来,我们再商定吉期。”
刘偕说:“择日不如撞日,明天就是吉期,我给你们一天的时间做准备,明天中午我派人来迎娶。”说完,不容乔言再说,转身带着人就走,走到门口,又停下来扭头对呆呆站在原地的乔言说:“乔公,这门亲事我们遵循古制,姐姐出嫁,妹妹陪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