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上班，卓仪的心情是愉快的，有种解放的感觉。回到家里，她也掩饰不住这份喜悦，毕竟在家里待了那么久，出来做事，看到什么都觉得新鲜有趣。
艾小明看着她开心的样子，常常若有所思，问她什么事这么开心。卓仪就扳着指头说自己今天又卖出了多少件时装。
艾小明又追问她，除了卖出去衣服外，还遇到什么开心的事。卓仪以为他在开玩笑，就没在意地回答说没有什么。
后来，艾小明总是这样那样地追问她，次数多了，卓仪感到他话里有话，心里就有了气，觉得莫名其妙，这人怎么又说无聊话。所以，卓仪一到店铺，心情就会好些，但一拉店闸门回家，她的心也随之下沉。
现在，她的心情是好的，特别是穿上了那件红色的长裙，心情好像也被它点燃了似的，她感到了一丝温暖在心中荡漾。她坐在收银台的后面，看着门外走过的行人，思绪一晃，心想艾小明这时候该在街上兜客了。
这时进来一男一女，男的年过半百，矮胖而秃顶，而女人才20左右，长得漂亮，身材高挑。女人走在前面，一进来就奔向衣架上的时装。
卓仪走出收银台，想向她介绍上面的时装，没想到那个女人看见卓仪就眉开眼笑地喊了起来，说她要卓仪身上穿着的那件！那个男人见了，也赶紧说好。
卓仪让他们等等，然后进里间去找那款裙子。
男人掏出钱包付钱时，对卓仪说：“小姐，你穿这裙子真漂亮！”
女人听了，不高兴地说：“我穿上也很好看的！”
男人连忙说：“那当然！那当然！”
那个男人在出门时，还回头看了卓仪一眼，头差点磕在门框上。
卓仪将收下的钱放进抽屉，想着刚才的一幕，不禁暗暗发笑。快到中午的时候，卓仪的肚子有点饿了，她朝门外张望。每天大概这个时候，艾小明就会给她送来午饭。
当着艾小明的面，小霞曾羡慕地对她说：“卓仪姐，你真有福气啊。”这话说得艾小明心里甜甜的，但卓仪只是淡淡一笑。
在卓仪张望的时候，又进来了一个男子。他进来后，有点焦急地环顾衣架上的时装，还一圈一圈地绕着时装柜转，对着那些漂亮的时装挑选起来。
卓仪见状，走上前向男子做介绍。男子说他看看再说。卓仪只好站在一边。她知道，有的顾客不喜欢店员的推荐，喜欢自己拿主意。
面对那么多时装，男子好像有些不知所措，无法做出决定。他的脸上，显出淡淡的红晕和茫然的神色来。
卓仪走过去问男子：“你那位穿多少码的？”
男子说不知道，他说晚上是她的生日，想给她惊喜。
卓仪又问男子：“她多高？”
男子想了想说：“一米七左右。”
卓仪说：“那我穿给你看看，看你喜欢哪件？”
男子十分高兴，说是个好主意。卓仪便将他看中的衣服一件件给他试穿。
那个男子走到不同的方位，从不同的角度，仔细地观看实际效果，甚至还帮卓仪拉直皱了的衣角。
对穿在卓仪身上的时装，他赞不绝口，不断地指点墙上和衣架上挂着的时装，要卓仪穿上。他显得兴致勃勃，像在观看一场专门演给他看的时装秀。
最后，他看中了那件紫色天鹅绒的长裙。卓仪很高兴，她说这套时装适合生日派对，显得神秘和高贵。终于有收获了，她松了一口气，然后进了试衣间，想将试穿的裙子脱下来。无奈拉链出了点儿问题，卡住了。她只好在试衣间细心地弄着。
突然，外面吵闹起来。她听到了艾小明的声音。
艾小明说：“你想干吗？”
男子说：“我没想干吗！”
艾小明说：“你不想干吗，干吗动手动脚？”
男子辩解说：“谁动手动脚了？”
艾小明说：“他妈的！我在门外都盯你很久了。”
男子的声音低了点儿，问艾小明是不是警察。
艾小明挑衅地说：“不是警察又怎么样？”
听了这话，男子的声音也高了起来，说：“你变态吗？盯梢别人？”
艾小明说：“我爱这样！怎么样？”
男子回敬他说：“那我的事情关你屁事？”
艾小明说：“你还嘴臭，找打啊？”
男子说：“吓人吗？别自恃你高大就吓唬人，我不怕你！”
卓仪在试衣间里听着外面的对骂声，万分着急，想赶快弄好衣服出来，但越是心急，就越是将事情弄得一团糟。她在里面喊：“你们别吵了！”但外面的人分明听不到，反而越吵越来劲儿。听声音，两人已经推推搡搡动手了。
艾小明愤怒地喊着：“他妈的，真是欠揍的货！”
接着，卓仪听到拳头击在肉体上的沉闷声。还有衣架倒地的声音，之后，突然响起了一声脆裂声，试衣间门上的那面镜子，“哗啦”一声整块坠落在地。
卓仪在里面吓了一跳，她顾不上那么多了，“哧啦”一声将拉链狠劲一拉，拉链头掉了出来，她马上将身上的裙子褪下来，手忙脚乱地穿上自己的衣服出来。
艾小明此时正按住那个顾客，一边揍，一边喊：“看你还敢动手动脚，他妈的！”
卓仪奋力拉开艾小明的手，喊道：“你干吗？你疯啦？”
艾小明看是卓仪，只好住手。他站起身子，一边拍拍手上的灰尘，一边大口大口地喘气，嘴上还骂骂咧咧的。那个顾客此时已经说不出话了，他的嘴角流着血，挣扎半天才起身。
卓仪扶起他，问他伤着没有。
男子看是卓仪，就艰难地睁开肿胀的眼睛，指了指台上的电话说：“报……报警！”
卓仪忙将他扶到椅子上坐下，一边对艾小明使眼色。但艾小明对她的示意视而不见，怒气冲冲地站在旁边，似乎还想再揍那男子一顿。
艾小明对那个男子说：“报警？你知道她是谁吗？是我老婆！”
那个男子听了愣住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他也嘶哑着嗓子说：“你老婆？真是莫名其妙！”
艾小明上前一步说：“看你还嘴硬！”说着又朝男子打了过去。
男子见艾小明又打了过来，急忙朝一边躲闪。
卓仪对艾小明喊道：“你发神经吗？”
艾小明咽了一口口水，没再说话，站在一旁喘气。
卓仪对男子说：“对不起，是一场误会。你听我解释。”
男子说：“我不听，我们到派出所解释，走着瞧吧！”他边说边往外走。
卓仪想拉他但没拉住，便对艾小明喊：“还不追去！”
艾小明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喊了一句：“还欠揍啊。”
看着一片狼藉的时装店，卓仪的眼泪掉了下来。她先是将倒了的衣架扶正，然后将时装上的灰尘拍打干净，挂好，接着又拿了扫帚和垃圾铲，收拾地上的碎玻璃。她看见自己的泪珠，一颗一颗地砸在地面上，碎了，就像是地上闪亮的玻璃渣子。打扫到门口时，她看见掉在地上的饭盒和倒了一地的饭菜。
艾小明走过来，想伸手帮她，但被她粗暴地拒绝了。
艾小明站在旁边看着她忙完，然后说：“我们回家吃饭吧。”
卓仪垂泪不语，将店门锁好，随他上了车。
车开了一段路后，艾小明说：“我看他那色迷迷的样子就想揍他！”他看了卓仪一眼，说，“你怎么不出声，任他那样？”
卓仪一脸的疲惫，没有回答他。
艾小明说：“干脆别干了，那么多人打你的主意。”
卓仪还是没有说话，呆呆地望着前方。
艾小明自言自语说：“还好，今天我早点到，要不……”
卓仪突然大喊一声：“你不说话，没有人把你当哑巴！”
艾小明被吓了一跳，来了个急刹车，他们的身体急速地前冲。他喘了一口气，小声说：“我说的是实话。”
卓仪狠狠地盯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回到家，卓仪感到很累，她进了卧室，想睡一会儿。刚迷迷糊糊地睡着，就听到艾小明叫她吃饭。她不想起来，又睡了一会儿，后来，她被什么东西弄醒了。
原来艾小明在客厅喊了她一会儿，见没有动静，便进来看怎么回事。一看见卓仪那慵懒的睡姿，积聚在体内的激情一下子就烧了起来。他被暴涨的情欲催动着，手忙脚乱地褪下卓仪身上的红裙子，但拉链被卡住了。他一用力，把卓仪弄醒了。
卓仪睁开眼睛，气急败坏地挥手就给了他一巴掌。
艾小明捂着左脸，呆住了。
卓仪一边整理裙子一边愤怒地骂道：“艾小明，你是个王八蛋！”
听慕容讲到这里，杜飞的心猛地一跳，下意识地摸了摸左脸，好像是自己挨了一下。他对慕容说：“她这么厉害啊？”
慕容笑着说：“要是换了我，我就连右边也给一下。”
杜飞将头伸过去，扬起右脸，笑嘻嘻地看着她。
慕容认真地看了杜飞一眼，真的就“叭”地给了杜飞一下。虽然没怎么用力，但将杜飞吓了一跳，他捂着脸，发呆地看着她。
其他听到声音的顾客也朝这边张望，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杜飞瞪着慕容问：“你来真的啊？”
慕容得意扬扬地低声说：“这样的无赖相，是该打！”
“那后来呢？”杜飞的心思又回到了卓仪的故事上，便赶紧追问慕容。
慕容知道杜飞问什么，她端杯子，喝了一口咖啡，笑了笑说：“后来？后来一个叫慕容的姑娘，就打了和她喝咖啡的男子一个耳光。”
杜飞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问她是什么意思。
这时慕容的手机响了，她接完电话后对杜飞说：“请听下回分解吧，本小姐要去办点事情。”
杜飞有点吃醋，追问了一句：“都这么晚了，谁约啊？”
慕容一脸的诡秘，说不告诉他，还问杜飞想不想听好听的故事。
杜飞一笑，说：“你又想玩什么花招呀？”
慕容说：“那记得请我啊。”
等车的时候，慕容突然柔声问杜飞：“疼吗？”
杜飞故作糊涂：“你说什么呀？”
慕容伸手摸了摸杜飞的脸。
杜飞感到慕容的手传递过来的热力，他夸张地说：“当然疼，你想试试吗？”
慕容笑眯眯地扬起脸。
杜飞高高地扬起手，假装要狠狠地扇过去。慕容吓得赶紧将眼睛一闭。杜飞的手在空中停住了，哈哈大笑说：“还是留给下个故事吧！”
慕容笑着说：“我没有看错人。”
杜飞问她：“你以为我是怎样的人？”
慕容卖了个关子，说：“请听下回分解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