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也是个很喜欢舞蹈的人,后来还一度鼓起勇气参加韩国最大娱乐公司的选秀活动。可惜理想照进现实会发生折射反应,我受到了无情的实力碾压,因此留下了心理阴影,从此乖乖躲着不再出壳。
没想到,我一本正经地跟鹿衍讲这个故事的时候,鹿衍居然也一本正经地跟我说,“现在你遇到我,我可以教你。”
我讲这个故事的目的呢,就是在他一脸嫌弃地嘟嘴看着我说,“韩兆珃,你这么胖哪来的自信去选秀?”的时候,义正言辞地跟他说“我早就知道你会是这个反应,你看你对我多不近人情?”
可现在他的反应完全出乎意料,而且射过来的眼神里还闪着光芒,我一时接不上话了。“这是我的学费。”我两手托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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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着忐忑又新奇的心情,我第一次来鹿衍工作的地方。
在鹿衍和老高的带领下,我穿过一条小街,拐进一栋大楼,往下走台阶到半地下室,终于看到整个舞蹈练习室的轮廓。
“要不要跟我一起热身?”鹿衍接过练习室里工作人员递过来的两瓶水,顺手递给我一瓶。
我努力让自己不去想会不会丢脸,点头答应了。“好。”
鹿衍满意地点点头,“等我一下,”他走到角落的置物柜,拿出一套看起来是崭新的运动衣裤,然后转过来直直地盯着我走过来,嘴角含着笑。
我下意识看看我自己,还穿着工作时候的短衬衫和印花粉短裤。幸好我一直不习惯穿高跟鞋,所以工作的时候基本上是穿帆布鞋,今天也没例外。
“谢谢,”这种感觉就像是,随便吃一块糖,到嘴里才发现是最喜欢的巧克力的惊喜。
相处时鲜花首饰等等的惊喜固然让人高兴,可小小的细心体贴在我心里却更难得。前者能说明他想到你,后者说明他为你想。
我用那被感动冲昏的头脑思考了一下,等一下,我不会是要在陌生的这里换衣服吧?而且还是鹿衍在附近的情况下。脑子里又开始翻江倒海浮想联翩,我不好意思地把眼光放到地下,觉得有点尴尬。
这时,鹿衍贼溜溜的大眼睛凑近我,“干嘛脸这么红?”我借衣服轻抡了他一下,还没来得及说话,老高在旁边不咸不淡地说了句,“你怎么这么对姑娘,赶紧送到休息室好让她换衣服啊。”
本来我对老高仗义出手的江湖救急行为大为欣赏,可是听到后面一句,不对呀,就算我不是你队友也不能就这么卖了吧?不就是去休息室么,我还要用别人送?“不用不用,告诉我在哪,我自己去。”
鹿衍像是没听到我说话似的,扯着我衣袖直冲冲地就走到休息室门口,然后神态自若地对我说,“进去吧。”
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好了,你可以回去先热身。”
“没事。”他的表情就好像在说,你不用过意不去。
可我不是过意不去,真不是。方圆半里之内要是有你存在,我怎么专心换衣服啊?
我隔着手里的运动衣推他的后背,试图武力解决。“你回去吧,哪有女生换衣服,男生……”我的声音越来越小,简直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鹿衍本来只是敷衍抵抗着,听到我的话突然转过身来,害我没防备突然收手,身体向后倾倒过去。
还好我身后是休息室的门,我迅速用胳膊肘找后面的支撑点,紧接着却悲惨地意识到,门,居然是虚掩的。
“啊,”声音都还没来得及发完整,我就脑壳着地,疼得我眼泪瞬间就涌出来了。
然而这并不是结束,因为鹿衍慌忙想要拉起我却被我的脚绊倒,正直愣愣地向我砸过来。
我当时根本没有时间反应,只是生存本能觉得如果不躲,我一定会被他砸死,结果……我从未如此敏捷过地向右侧滚了半圈,及时地听到了鹿衍落地的声音。
鹿衍吸了口气,我知道他一定也特别疼。
如果我没有躲开,那么在刚才那种场景下,我和鹿衍一定会轻则四目相对、重则唇瓣相接,然后像偶像剧的镜头一样深情凝视十秒钟,其中要穿插着鹿衍精美的侧颜、深邃的眼睛特写以及我深深被吸引的痴迷表情抓拍。
但是说,偶像剧就是偶像剧,居然能完全忽略当事人的痛感,真是天真的超现实主义。我顾不上自己,伸手就到正发愣的鹿衍的头发上,“不疼不疼不疼,”像念咒似的安慰他。
鹿衍的表情特别奇怪,看了我半晌,终于认输似的叹口气,“你疼不疼?”
“疼。”我诚实地回答他。
他利用反作用力撑起上半身坐起来,然后伸手轻轻把我拉起来。“你反应还挺快的。”鹿衍正低头松动筋骨,我看不见他的表情。
知道他是说我刚刚条件反射的那一躲,我简直是哭笑不得。这其实就是一种简单的自卫心理,而且是没经过大脑的。要是来得及思考,我还躲什么呀?不过要是认真想,如果刚刚来得及决定我会不会选择躲开?其实……真不知道。
“那就是条件反射,我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情况。”我带着遗憾解释道。说完却觉得这句话并没有什么作用。
鹿衍终于停止了动作,但是他不含情绪的表情无懈可击,我认真看了他一遍又一遍,也只能选择放弃探索。
每每想到如果那时追根究底下去,那后来我就不至于那么被动,我就万分悲痛,于是更加痛恨鹿衍这个万恶的精明资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