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没有看错,你怎么知道那是柔皇后,不可能会是玉柔。”萧晋轩虽然还是抱着怀疑的态度,可他还是来了。
“皇上,皇上恕罪,奴才先前就是椒房殿的人,有幸见过柔皇后。后来因为柔皇后出事,椒房殿的宫人就连着一起被贬了,奴才就被贬去守夜了。”
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近,原来是先前看见我的宫人把皇上都带来了。
可是,我怎么能让皇上知道那个被错认成柔皇后的人其实是我啊,我不能让他知道,我只顾自己没命地跑。
“福顺,什么声音?”
“皇上,好像是在后花园那边。”
“真有人?快去看看。”
那一大群人开始向后花园而来。
跑着跑着,我感觉后面好像没有人在追我了,便扭头去看,可后面根本就没有人了。刚才那个黑衣人还在一个劲地追我,一眨眼的功夫,他竟然不见了。
他定是怕被发现,才逃走了吧。可那么多人堵在后面,他逃走的时候,竟然没有被发现吗?
我停下来踹了口气,慢慢地又回转过来,他就在我的身后消失的,那里有什么机关吗?
脚步声越来越近,我得赶紧找个假山躲起来,要不然被发现,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样跟他解释。
瞧见身后就有一座假山,我飞快地跑了过去。
“皇上,快看,红衣女。”我还是被发现了,只怪这身红色的衣服在黑夜中特别显眼,那时,我怎么会鬼使神差地穿了这件红衣服呢。
在萧晋轩看向我的一刹那,我突然感觉脚下一滑,身体便失去了重心。
“啊!”我大叫一声,从阶梯下直滚而下。“砰”的一声,撞上了什么东西,头上传了一阵巨痛,我便失去了知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醒了过来。摸了摸脑袋,那里肿了好大一个包,不过幸好,脑袋还没有被撞破,除了有点疼和晕之外,并没有其他的不适。
等我渐渐适应眼前的情景时,我竟然发现自己处在一个幽暗的空间内。
那应该是一条密道,密道的前半段看起来还比较宽阔,里面还零星地放着些女人使用过的东西,这里似乎住过人。心不禁“咯噔”了一下,这里很久以前似乎来过,好像是在梦里,可又感觉是那么地真实。
我突然在众人面前消失,他们此刻一定在椒房殿的后花园里大肆寻找,可谁又会想到,这底下有一条密道呢。
我要尽快找到出路,那个神秘的黑衣人,还有他口中的容儿,会对皇上造成什么样的危害。我一定要尽快查明这件事情,否则那真是太危险了。
顺着这条密道一直走啊走,空间越来越狭窄,最后仅仅是只能容一人通过。
这条密道很长,走了不知道有多久,前面隐约有一道微弱的亮光,我快走了几步,那道光越来越亮,越来越亮。那条密道的尽头在一棵茂盛的大树后面,而树前居然是一片辽阔的空地,映着皎洁的月光,连空气也是如此地鲜透。
“我出来了吗?我竟然出宫了?”心里禁不住一阵窃喜,早已厌倦宫里的你争我斗,真想一走了之。如果我就这样走了,想必没有人会知道。
可是,我如果就这样走了,那皇上要怎么办?
这里是皇宫之外,想必那个黑衣人能在椒房殿内来去自由,而不被守卫发现,定是通过这条密道进出的。
这密道不知是何人打通的,如果没有其他人知道这条密道的存在,唯一的可能就是原先生活在椒房殿中的人。但是椒房殿已经有四年没人居住了,这道密道定是四年之前就已经存在的,但是柔皇后真正入主椒房殿也就两年的时间,按此推断,至少也应该是贞皇后的时候打通的。
贞皇后?良皇后还是娴皇后?只是我想不明白,这条密道的真正用途,密道虽然比较狭小,仅能容一人通过,但是却很长,打通密道之人也把出入口选在了最不易被人发现的后花园,定是偷偷凿之的,如果单凭几人之力,没个三年五载,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还有那个叫容儿的人,看今天的情形,那个黑衣人定是她的情郎,经常通过暗道进入椒房殿约会。
这椒房殿没人居住,又有密道来去方便,在这里偷情基本是不会被人发现的。
容儿、黑衣人、皇上?
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听黑衣人说的那些话,那个叫容儿的人难道会是皇上的嫔妃吗?还有孩子,如果真是这样,那真是太可怕了。
景妃说有一个人会经常穿着红衣服偷偷地半夜三更来椒房殿,如果不是来跟她的情郎约会,我也想不出还会有什么事情?
那个人真的是容贤妃吗?不知道景妃知不知道密道的事情,如果知道,她为什么不跟我说?如果不知道,那么我就要赶紧告诉她,两个人好好商量一下,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我想赶快回去找景妃,可是萧晋轩估计还堵在椒房殿内,算了,还是在这里呆会儿,我好久都没有看见过这么明亮的月光和浩翰的星空了。
如果没有仇恨和未了的心事,我宁愿和自己相爱的人生活在宫外,自由自在,无所顾忌,白头到老。
耳边有不知名的小虫儿在叫,那么欢快,就如此时的我。闭上眼睛,放下自己内心的一切,享受这完完全全属于我的天地。
远处有鸡打鸣的声音,快到卯时了吧。不知不觉中,我竟倚在这棵树下睡着了。天虽未大亮,这么久了,想必萧晋轩也早已回宫了。
我得赶紧回去,如果永和殿的人发现我不在寝殿内,必然会着急。后花园空无一人,翻修的工匠们估摸着要到辰时才会上工,这个时候回宫还不会被人发现。
我穿过后花园,偷偷地绕过大殿,不经意间却看见大殿的门虚掩着,我往大门而去,走了几步,却又停下了脚步。
我听到大殿内有人咳嗽的声音,倒是吓了一跳,这当儿,怎么还会有人在呢。
不管了,还是快点回永和殿。
那咳嗽声又紧接着响了起来。
我终于忍不住,转身往大殿而去。推开虚掩着的门,径直往里,连寝殿的门都是半开半闭的,那咳嗽声正是从寝殿内发出来的。
我从那半开半闭的门缝中往里瞧去,却看见萧晋轩一个人躺在先前柔皇后睡过的那张榻上,手上握着一幅画,紧紧地贴在自己的身边。彼时,胸口剧烈的起伏,咳嗽声又至。
昨晚发生什么事情了吗?他生病了?我的心一阵揪紧,可现在看看我自己,穿着一身红衣服,灰头土脸,怎么可以让皇上看见啊。
可是又不能让萧晋轩一个人睡在这里,小安子和那些御林军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怎么就不会好好照顾他。
天快要大亮了,我得赶紧走了。
只要路上不被人发现,到了永和殿就没事了,一路行来,还算顺利。
“谁?”刚进永和殿的大门,就听见映霞的叫声。
“是我。”我对着映霞嘘了一口气。
“娘娘!您去哪了?怎么这身打扮?”
“映霞,昨晚宫里没什么事情吧?”
“没事啊。”
“好,本宫先去换身衣服。”
“奴婢这就帮娘娘梳洗。”
等我收拾妥当,便写了一封信,交给映霞偷偷地送去太医院。
太医院的太医们收到此信,必定会赶去椒房殿。
而我便去了顺和殿,这么重要的一件事情,景妃也许知道些什么。
“你说什么?密道?”当我把这件事情告诉她的时候,景妃脸上的表情变得让人难以捉摸。
“是的,一条直通往宫外的密道。”
“淑妃姐姐,你真得是无意之中发现这条密道的吗?”
“是的,昨晚……”我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都告诉给了景妃,她忽地陷入沉思,嘴里喃喃道:“容儿,容儿?我记得当年皇上拟封号的时候,容贤妃曾经说过,她很喜欢容字,特请皇上以容字做为她的封号,我想,容儿或许是她的小名,又或许是她的封号。”
“照你这么说,那么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容贤妃了。”
“淑妃姐姐,如果那个在椒房殿跟其他男人约会的真是容贤妃的话,那么这件事情恐怕就不是我们所看见的那样了,其中是不是还会和贞皇后有关系啊?”
“景妃妹妹,此话怎讲?”我的心里充满了疑惑,需要有人给我抽丝剥茧,我才能顺着已有的思路想下去。
“先前我就跟姐姐说过,我追查容贤妃有段日子了,亲眼看见她穿着红衣进入椒房殿,而且也不是一次两次。她还装神弄鬼,存心不让人靠近椒房殿,定是为了和情郎约会而不被外人查觉。在这宫里,没有一个地方能比得上椒房殿,既隐蔽又能享受皇后般的待遇,她还真会挑地方。而且,你说的密道位于椒房殿的后花园,修一条密道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除了椒房殿的人,那里根本就没有其他人会去。而且最重要的一点,容贤妃从贞皇后进宫时,就一直呆在椒房殿,只有她,有这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