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下着绵绵的雨,将道路冲刷的干干净净。
这是我来到西雅图的第二年。
坐在开往HS的公车上,我听着闺蜜Maxine在电话中兴奋的声音,“hey你知道吗,William他送了我一辆车!我感觉自己找到了真爱。”我望着雨点一下一下打到窗上,与其他雨点一起凝成略大的水珠,然后缓缓的往下流,在玻璃上划下一条条痕迹,最后消失不见,“咳,”我打断她的话,疑惑道,“你男友不是Alex吗?William又是谁?”她沉默了,我也没有多说,感觉自己好似戳到了她的痛处,便沉声说了一句:“对不起。”她的语气又变得欢快起来:“没事,我先挂了,你到机场后call我。”我淡淡恩了一声,却突然发现公交车坐过了站,急忙在下一站下车后我淋着雨跑回HS的那间小别墅。
露西老太太在门口看到了我,急忙打着伞给我撑起,她是一个丁克族,但丈夫很早过世了,她一个人无依无靠把我当成了唯一的慰藉,“为什么会这么晚?再晚一会飞机就不等你了。”我笑着接过她手中的伞,露西老太太个子不高,只到我的肩膀,我搂着她的肩膀进了屋子。
整理好一切后,我笑着向她告别,她轻轻的抱了抱我,这是我两年来第一次回国。
机场里人来人往,我却还是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娇俏的身影,Maxine笑着向我扑来,给了我一个大大的熊抱,芝加哥的阳光让她看起来更加明媚动人,她瘦了不少,微棕色的头发披在双肩,我笑着回给她一个拥抱,看向她身后的男子,“这是William,”Maxine拍了拍身后男子的肩膀,William金发碧眼,五官不算精致但还算帅气,他腼腆的一笑:“hi,Cherise。”我也朝他笑了笑。他送我和Maxine到安检后就离开了。我与Maxine登上飞机后她很快就睡着了,我却怎么也睡不着,起身去了洗手间,路上有一个小女孩跌跌撞撞的跑来,撞到了我,她一下子跌到了地上,哭了起来,哭声一下子引起了许多人的关注,渐渐的有人开始对我指指点点。
一个身穿桃红色毛衣,桃红色裤子,头上戴着一顶桃红的帽子的妇女走过来抱住女孩,劈头盖脸的对我骂起来,是中国人,我很佩服她有这样的勇气配出这样一套衣服来,连空姐都被她的骂声引了过来,她反而理直气壮的越骂越凶,我只能无奈的对空姐说了事情经过,小女孩早就已经不哭了,我看着那妇女,心中默默的说了一声:没素质的中国人。却突然想到,我也是中国人啊,想着竟轻笑出声,我看着那小女孩,应该才七八岁的样子,仿佛看到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