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睡床上,我睡沙发,就这样!赶紧睡吧!”坐在沙发上的茭菸梦干脆利落,一点也不拖泥带水地扔了话,便轻轻地倒睡在沙发上了。虽说是孤男寡女,可是她对他的为人还是信得过的。又一个哈欠提醒着睡意笼罩的她安心地闭着眼,要进入梦乡。
孙品凡无奈笑笑,只得反坐在椅子上,在远处静静地看着她睡觉,待到看她应该进入梦乡了,便轻轻地把她抱到床上,轻轻地为她盖上被子,生怕会惊醒她。
可是,她却一直这样静静,静静地睡着,她,是太累了吧!他蹲在床边,心疼地看着紧闭双眸,呼吸平稳的她,菸梦,好久没看到你了,这阵子你过得好吗?有好好吃饭吗?有好好照顾自己吗?我好想你,还有五天,我们就可以回到以前天天在一起的日子了,我会坚持。
漆黑修长的睫毛,白皙的脸蛋,殷桃小嘴,菸梦睡着了是如此的可爱,安静得像个娃娃。孙品凡露出了那久违的暖暖笑意,嘴唇轻轻地凑上了她的额头。
他站起身来,轻轻锤了锤疲劳的双肩,走向沙发上,按了沙发边上的开关,关了有些刺眼的灯光,像是放松一般躺在了软绵绵的沙发上,用毯子盖住自己,安静地闭上双眼,似乎现在雷都击不动他,从未做过苦力的他,这段时间都是这么熬过来的,他也要休息,哪怕一秒,实在支撑不住了。
而里面的安详却不知外面喧嚣的雨声和雷声中隐藏着一颗躁动的心。关灯了!坐在银色奔驰里的灏柽然看着眼前这间简陋的屋子,虽不知里面发生了什么,但从片场一直跟随茭菸梦到这的他只看到在独具一地,独占一光的狭小空间,仿佛是山林里的一处淡淡的微光,现在却被熄灭了。
他的心像是被针扎似的,一丝丝的痒伴着一阵阵的痛。他不敢想象里面会发生什么事,那盏灯的熄灭仿佛是在冰冷的寒窖里最后的一点温暖,但是现在没有了。他开始瑟瑟发抖,大脑过电流般忘了开车空调的他不知是因为外面下雨而感到凉意还是自己的心在被冷空气占据。
一个和谐阳光暖暖地照射着茭菸梦走在去上班的路上,突然,一阵乌云密布,一声晴天霹雳的声响,雷声震耳欲聋,眼前出现一个很大的黑洞漩涡。不知什么力量,把茭菸梦往里推,她拼命地往外跑,可是那个力量一直狠狠地推着她,似乎让她进入那个黑洞漩涡尝试下死亡的感觉才足以安心。眼看快抵达黑洞漩涡口,一声晴天霹雳的巨雷又响起。
“啊!”一声大叫,把茭菸梦从梦中惊醒。
声音过大,把睡着的孙品凡和在外面奔驰内眼眶红润愣愣发呆的灏柽然吓醒。闻听此声,灏柽然吓得赶紧下车,想要冲进去,可是,腿一软,差点让他失去重心摔倒在地。他似乎想起,里面是孤男寡女,那一声会不会是……想着想着,心痛之感更强烈,直x鼻尖酸涨,他竟轻轻啜泣起来。雨还在下,脸上滑出的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只知道有些混到嘴里,很咸,咸到苦,苦到心底。
而孙品凡听到那一声大叫后,慌忙跑到茭菸梦身边,看着瑟瑟发抖,重重呼吸的她由于惊醒而吓到直起身来,急忙轻拍着她的背:“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自从赵泽健离去后,茭菸梦就经常做噩梦,几乎每次早晨都是很狼狈地被吓醒,这一次却被孙品凡看到了。习惯了做噩梦的她,也习惯了每天给自己的心理安慰,使得现在的她更容易地清醒。
“呃……没事……”她看到孙品凡担忧焦急的眼神,颤颤地自我安慰。
“菸梦,你经常做噩梦吗?”很少看到有人做噩梦,孙品凡很疑惑,而茭菸梦却是做完噩梦后很快清醒,是习惯了吗?
“蒽,没事的。”为了不让他担心,还是不要讨论这个了,茭菸梦看了看黑色皮带表,“6点了,该起床了!”说完,便不好意思地起身向卫生间走去。现在的我肯定很狼狈,赶紧去洗漱下吧。
两人洗漱完毕后,一起有说有笑地出门去上班,在打开门时,俩人惊讶……
一辆奔驰旁站着一个竟哭出声的男子,雨水从他身上穿过已久,衣服全被湿透,伤心落寞地在雨中留下了他瑟瑟发抖的修长身影。
“柽然!”灏柽然此时的模样吓到她了!
灏柽然死死地看着她,忽然,如疾风般转身上了车,连人带车毫无留恋地离开了这个使他痛心之地。
“柽然!”他难道从昨晚一直待在外面吗?茭菸梦条件反射担忧地追上去。
“菸梦!”可是,孙品凡拉住了她,心酸地看着转过身来满脸焦急的她,“我终于明白你为什么一直忘不掉他了!原来,他那么爱你!可是,现在你就要做个选择,菸梦,我请你忘了他,让他不再干扰到你的生活,让我来照顾你以后的日子,好吗?”
她看着他,纵然眼前的这个男人对自己的感情无法覆收,可是,柽然那模样令她历历在目,心疼之感一顿袭来,根本就没办法视而不见,毕竟,她的心底藏着的那个人一直是灏柽然,她顿了顿,轻轻逃离孙品凡的手,抱歉地说:“我做不到不管他!”然后,转身追随灏柽然离开的步伐。
那么久了,为什么他一出现你还是会毫不犹豫地选择他?既然你们那么深的感情,当初为什么要分开?你为什么要进入我的世界?我是该放弃了吗?
孙品凡很是不甘心,她为什么不能像在乎他那么在乎自己?想着,握紧拳头,任由指甲在手上留下的一排排小月牙,现在的他,心里比起手上的那点痛要严重百倍。
菸梦,如果有天你走进我的心里,你一定会哭,因为里面全是你。如果有天我走进你心里,或许我也会哭,因为里面没有我。
一路追随都没看到灏柽然半点踪影的茭菸梦急急忙忙赶到片场,比起工作起来的繁忙,此时的片场显得格外的平静,因为要赶场拍戏,大早上也已有且仅有几名工作人员到了现场。
茭菸梦看到同样为了赶场已积极到达片场的死党王钰凝,担心灏柽然的心情使她急忙向王钰凝走去。
陪在王钰凝身边的许凌鹏注意到茭菸梦到来,轻轻推了推王钰凝示意茭菸梦来的方向。
“菸梦,”看到自己死党的到来王钰凝本是欣喜,可是看到茭菸梦面色紧张和焦急,她也担心了起来,“菸梦你脸色怎么那么差?发生什么事了吗?”
“钰凝,你有看到柽然吗?”对于死党,茭菸梦自然隐瞒不了自己的情绪。
“没看到啊,怎么了?”
“他……哎……回头再给你们解释。要是他现在还没来到片场,可能今天他的戏份就没法拍了!”
事情那么严重啊?了解茭菸梦的王钰凝心也开始被揪起,转身看向身边的许凌鹏,“凌鹏,你是灏柽然的死党,你知道灏柽然会去哪吗?”
“我们去他住的公寓看看!”说到的是自己死党的事,许凌鹏也不容耽误半分。话音刚落,便到停车位把自己的车开了过来,载着她们向剧组的公寓驰去。
车上。
茭菸梦坐在后车位,冷冰冰的双手紧握,似乎是想要两手互相取暖以给予心里一丝安稳下来。可是想到灏柽然那般落寞模样,她的心底某个地方在发酸,酸到有些许痛。
王钰凝看着死党越握越紧的手和面色不安焦虑的模样,担心地轻轻发问:“菸梦,柽然怎么了?”
“他……”茭菸梦顿了顿,才颤颤地把事情说了出来,“昨天我去找品凡,然后下雨了我就在品凡家借宿了一晚上,可是,早上起来看到柽然淋着雨站在门口,看到我们之后就跑走了。”
“品凡?听柽然说你和一个长得很像泽健的男孩是朋友,叫什么凡的,是他吗?”开着车的许凌鹏还不忘关心茭菸梦她们的谈话,听到这个名字,他突然想起了灏柽然给他说好像有个长得和泽健似乎一个模子印出来的男孩这两年来一直陪在她身边,为此,灏柽然还不止一次在许凌鹏面前表现出自己的伤心和失落。想到兄弟灏柽然在他面前真实的情感,许凌鹏不得不也为他揪心,可是,他不能把灏柽然的原话说给茭菸梦听,那样的话,她会更担心他,她的犯罪感更剧烈。
“蒽。”茭菸梦轻轻点了点头。
“灏柽然这次是真的伤心了!”王钰凝说出在场都心知肚明却没勇气说的话,茭菸梦更是觉得愧疚不已。
车开到了剧组公寓门口,许凌鹏和王钰凝下了车走向门卫室,许凌鹏开口礼貌地问向从窗口探头出来的门卫大叔:“大叔,您有看到灏柽然回公寓了吗?”
“他从昨天都没回来呢!”大叔和蔼地答道。
茭菸梦不敢下车,不知怎么她突然害怕面对灏柽然,可是听到门卫大叔说他还没回来,便急急下车赶到王钰凝他们身边,怔怔地说:“大叔,会不会是来来往往的人太多您就没注意到灏柽然进去呢?不然让我们进去找下好了!”
“你,你,你这小姑娘不要乱说啊!这里有监控器,万一领导听到这样的话是说我的失职。灏柽然是我女儿喜欢偶像,我女儿喜欢的偶像我也会喜欢,我当然会非常注意他啊!这是明星公寓,怎么可能让人随便进进出出呢!”对于别人对自己的工作能力有所怀疑,大叔有些生气,下意识地逃避监控器。
“对不起啊大叔,我这位朋友是心急担心灏柽然才会这样!您别放心里去啊!既然他没回来,那我们去别的地方找吧!”虽然大叔反应有些大,可是也是怕自己的饭碗会丢所表现的,从他的朴实和语气看来,他并不像在撒谎,看到茭菸梦心慌之下竟如此莽撞,王钰凝也只能劝解大叔,然后拉着茭菸梦离开。
“我和我女儿也很担心他的,你们找到了叫他赶紧回来啊!我女儿今天要还是见不到他,会很伤心的!”临走前,大叔还不忘对他们嘱咐。
见不到灏柽然,我还伤心呢!比你女儿伤心的还要多十倍,百倍,千倍呢!茭菸梦嘟着小嘴,心里嘟囔着。
“他没去剧组,没回公寓,那他会去什么地方呢?”纷纷坐上车后,王钰凝开始疑惑起来。
“我们把契丹市转一圈吧,说不定能看到他,我们这样在这发呆苦想也不是办法!”许凌鹏也开始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原以为灏柽然要是在公寓,那就没多大情况,可是,现在连公寓都找不到他,依照他的性格,他不可能回家也不可能去朋友家,这就麻烦了!
王钰凝和许凌鹏看向茭菸梦,看她面色发白,一言不发,王钰凝会晤地向许凌鹏点了点头,许凌鹏便发动了引擎。
车子穿梭在车来车往的公路上,车外的气氛和车内的空气似乎是保持一致,焦急,繁忙。一条一条的街道被许凌鹏的车踏行而过,仍不见灏柽然的踪影,车内的每个人都愁眉莫展,冥思苦想也想不出个能找的具体位置来。
此时,一个念头涌上茭菸梦的心头,忽然想到灏柽然好像曾经答应过一个人要好好照顾她,他难道去请罪了?
“许凌鹏,我们去泽健的坟墓看下!”茭菸梦觉得不管怎样,都要去碰碰运气。
“哦……哦!”被茭菸梦一直安静,突然间想起的一个地名吓了一怔,许凌鹏本是像只无目的地的鸟儿一样到处乱撞,现在得到了一个地名,这个目标成了一线希望,连为什么都没来得及问,心绪全被这丝希望所霸占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