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摇头道:“殒命的都是驿馆的守卫,不见女眷的身影……”
柴昭别着手看着李重元终于错乱惊慌的脸,开口问来人道:”驿馆守卫不少,怎么会被人一举杀害?死因为何?”
来人道:“皆是……被弯弩一箭穿心而亡。”
“是他……!”殷崇诀失声喊道,“淮河边,刺杀我们的那个人!”
“绥城外,刺杀王爷的,也有这帮人。”殷崇旭道,“弯弩……雍城那晚,差点要了崇诀性命的那一箭……也是他……”
李重元眼前一黑,眉心颤动着哀嚎出声:“泣月……怎么会……怎么会……”
“你的沈泣月……”柴昭低声道,“该是被同党带走……自始至终,她都是旁人安在你身旁的一颗棋子,那人想借她谋我大业,却谋了你……”
“不会的!”李重元摇着头道,“她有了我的孩子,怎么会跟着别人走!她说过,她不会离开我,旁人都不该待我这样,只有她,是真心为我,为我!”
“誓言如同雪花。”柴婧幽幽发声道,“夜空璀璨,一见天日便会化作雪水。你自命聪明半生,还会错信誓言……”
“她会带着我的孩子去哪里……”李重元揉着脑门哀声喃喃道,“那个人,那个人到底是谁!是谁!他要带着我的孩子去哪里!去找,去找啊,他们一定还在徽城,一定还在徽城!”
“我曾经那么想和你有一个孩子。”柴婧侧眼看着这个丑陋的男人,“如今我真庆幸自己无福所出……”
柴昭迈开步子融进了还迟迟不止的雪夜,见殷崇诀疾步跟上,柴昭驻足院子道:“那个人凶悍阴毒,他不死,定是还会再次现身,是个不得不除的祸害。崇诀……”
“崇诀在!”
“你带些得力的人,连夜封住徽城各处出城要道。”柴昭沙哑道,“他带着一个有孕的女人,定是走不快的,一定要在周国境内除去这两个人,踏出周国再为旁人所用,必成大患!”
“崇诀知道。”殷崇诀点头应道,“我这就去办。”
柴昭站在寝宫院中,抬首望着皇宫连绵不绝的飞瓦屋檐和望不到边际的宫宇高墙,再环视着遍地壮烈殒命的金甲护卫,高声道:“今夜护驾的亲卫,都是大周忠勇之士,个个当重重封赏!跟李重元逼宫的骠骑营人马,悬崖勒马弃暗投明,本王也可既往不咎。”
片刻的沉默后,“万岁,圣明”之声贯彻云霄,震的雪花惊散,天公侧目。
徽城的街角
“我走不动了。”沈泣月扶着身旁的墙壁喘息道,“歇上半夜,明天再出城吧。”
“明天?”无霜眼中掠过狠意,“今夜不走,明天一定走不了!今夜宫里大乱,柴昭定是要算一算和李重元之间的账,该是无暇顾及我们。明天太阳升起,他便会记起你这个李重元的好姘头,何况……”无霜扫了扫沈泣月的小腹,“你还怀着这个孽种,柴昭行事果决,不会留着你这个祸害的。”
“可是。”沈泣月摇着头发出微弱的声音,“好冷……我真的走不下去了……哥哥……”
“谁让你带着这个孽种!”无霜气不打一处来的怒指着她道,“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