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齐贤孟说完最后一句,便噗通一声跪在了殿中,伏身叩拜了下去,而随着他这一跪,这宣政殿中即刻变的鸦雀无声,而这静默,竟然足足持续了好一会儿,这全殿竟然没有一个人出来反驳齐贤孟,竟然没有一个人出来为拿未来的储君辩白说话,饶是圣上李盛多年不谙政事,也一下察觉出今日大殿里的异样。
弹劾太子,并不是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本就是这朝臣的权力,可是,这御史台已经查了那么久的案子,掌握了那么的证据,却不按程序事先上陈条,而与这大朝会上搞这种突袭直指当今太子殿下,却实在可说一句其心可诛了。
若是往日,一贯对太子殿下青睐有加的清贵一流,此刻多半会出班直斥这齐贤孟的用心不良,而就算清贵一流自持不畏权贵的名声,一时不愿意出头,那朝中武将秉着万事都要与文官唱反调的习惯,也应该会趁机抓住这齐贤孟的小辫子来攻轩一番的,可是今日,却并没有一人出来,这些人均垂首而立,仿佛这大朝会上的波涛暗涌与他们都毫无关系一般。
龙椅上,李盛一双平日里柔和的凤眼中,此时渐渐半眯起来,他略微坐直了身子,缓缓睨视这乌压压一殿的朝臣,心内警铃大作,而就在此时,他两个太阳穴突然间一跳一跳的剧痛了起来,李盛双手紧紧握住了雕花龙椅的扶手,背后瞬时便有些****了。
“启禀圣上,臣有事请奏!”
此时此刻,终于有人打破了这让人透不过气的沉默,站出来请奏的,正是那安国郡公崔泽厚。
“这本有关太子殿下名声德行的大事,这御史台却无视朝纲规矩,事先不禀,却于这朝会上突然发难,实在不合我朝律例,其意图可疑,还请圣上彻查!”
未等李盛开口说什么,那跪伏在地上的齐贤孟却马上仰起头朗声说道:“启禀圣上,臣之所以不敢按条例事先上奏本,别人还可以说不知道其中缘由,这中书令大人一定是最清楚不过的,臣斗胆请问崔中书大人,您府上那义女崔六娘到底是为何疯癫,从五年前便传出过那小娘子被贵人荼毒的话来,到了今日,她已经由一个品貌双全的小娘子变成了女鬼一般,崔大人您又何敢多说过一句呢?小臣若事先上了奏本,想必今日也已经是石沉大海、杳无音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