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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宗亲

原来,铁星月的母亲王惠馨与十六殿下的母亲王淑馨乃是亲姐妹,都是当今户部尚书王德才的嫡女。其中姐姐王淑馨贤惠妹妹王惠馨聪颖,闻名整个上京,甚得老爷子喜爱。后来姐姐十六岁到了婚嫁年龄,就由老爷子做主送进宫中,成了如今的王贵妃。而妹妹因为年纪比姐姐小了三岁,姐姐出嫁之后,就一心在家读书,才名却越来越盛。

自从大唐建国开始到现在,帝国数任户部尚书无一例外都姓王,王家也是神州公认的四大世家之一。在这样仅次于皇家的大家族中,诸多嫡子之间争夺家主之位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在老爷子看来,只有能够在家族争夺中独占鳌头的人才能在自己百年之后带领整个家族在帝国中走的更远,所以老爷子对于这些儿子之间的争斗从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乐观其成。在老爷子诸多嫡子之中,老大与老二慢慢的把所有的兄弟都甩在了后边,但是这两兄弟互别苗头却谁也无法胜过对方,家族内两人势力基本相当,所以同时把目光放到了家族之外。

为了在家族之外得到帮助,兄弟二人就把主意打到了妹妹王惠馨身上,瞒着老爷子跟王惠馨,兄弟二人几乎同时把妹妹给许配给了不同的人家。说来也巧,两家带着彩礼上门提亲竟然赶上了同一天,双方一见面,事情败露。老爷子大为震怒,把两个儿子软禁在家,不准出家门半步。能够直接到王家提亲,这两家当然也不是普通人家,虽然比不上王家这样的四大世家,却也不能不给个交代,所以老爷子打算就在这两家中给王惠馨找个婆家,不料事情又有了变化。

被提亲的事闹的心烦意乱的王惠馨偷偷跑出去逛庙会的时候碰巧就遇上了进京赶考的铁如晦,自然就上演了一出才子佳人的戏码,经常偷偷出来与铁如晦见面。本来王家这样的大家族大世家已经达到了权利的巅峰,再进一步就只能问鼎那座高高在上的皇位,所以并不太看重出身,更注重才学。但是王惠馨刚刚遭到两家同时提亲,老爷子又已经答应在这两家中给她找婆家,这事早就在上京上层中传的沸沸扬扬。所以当老爷子听说了铁如晦的事后勃然大怒,把女儿关在家中,就连女儿绝食都不为所动,宁可女儿饿死,也不让女儿与铁如晦来往。

最后还是王贵妃听说妹妹在家里绝食五天之后,从宫里回到家,苦苦哀求之后才把饿的昏迷的妹妹救了回来。老爷子见女儿真的是宁死都要嫁给那个穷书生,就干脆把她逐出家门,又把当时考中状元的铁如晦发配到了庆阳郡任他自生自灭。之后,老爷子又相应的给了两个提亲人家一定的补偿,才把这件事平息了下来。

而迫于王家的势力,即使知道此事内幕的人也都装做不知道,没有必要因为这种小事得罪王家不是?所以,这事知道的人不少,却没有流传出去,否则,神州又将多了一个才子佳人的故事。

当然,事情绝对不会这么简单,就说兄弟二人能够瞒着老爷子把自己妹妹许配出去,还让老爷子不知道,若没有人在其中推波助澜铁星月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不过十六殿下说的简单,而事情又关系自己的父亲,铁星月实在不方便询问。

“该说的能说的我都说了,希望到时候姨娘跟姨丈不会怪我。”说完这些,十六殿下苦笑一声。吴先生千算万算,也不会算到自己的姨娘竟然把身世隐藏的这么深,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没有透露一丝。自己把这些说了出去,希望不会引起姨娘跟姨丈的反感吧。

“这么说来我们还真是表兄弟……”铁星月也是苦笑一声,这么多年来自己还真从来都没见娘亲回家省亲过,也没见娘亲家里捎信来庆阳,本来自己还以为娘亲家里没什么人,怕引起娘亲的伤心,所以从来都没有问过,原来还有这么一段故事。难怪娘亲知道自己在外面有一个商行的时候那种表情,想必是想起了自己曾经被自己的两个哥哥同时“卖”掉的经历。

“其实,这里面也不都怪大舅二舅,有些东西,就算你不去争,也会有人让你去争,强迫你去争。”似乎是由当年的事情联想到了如今的自己,十六殿下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只要你有坐到那个位置的可能,想争的人自然就会把你视为对手,想尽办法,千方百计的打压你,甚至你的亲朋好友。你若不争,恐怕不仅你自己,就连至亲好友都不会有什么好的下场,所以,处在这个位置就由不得你不争。

“福兮祸之所伏,祸兮福之所依,谁又说的清楚。”这种事情铁星月虽没有亲身经历过,但是两世为人的他见过的听说的却也不少。

“福兮祸之所伏,祸兮福之所依。说的好,说的好啊。”十六殿下也非常人,短短的失神之后就恢复过来,看着铁星月道:“既然决定要争,就要争出个样子。姨丈的身体真的没事么?你跟我好好说说。”

既然真的是至亲,铁星月也就没必要隐瞒。不过没有说刺客就是兰世桀派去的,自己并没有问父亲能够肯定刺客是兰世桀派来的证据是什么,如果自己说出来后又拿不出证据,会被眼前这个表哥认为自己在挑拨离间。当然,也不能说铁如晦好好的一点事都没有,只是说自己出发的时候,父亲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毕竟眼前这个年轻人不仅是自己的表兄,还是当朝的十六殿下,若是把真实情况说出来虽然也没什么大不了,但总归还是欠妥。自己这个表哥到西北来之前显然已经调查过庆阳的情况,如果自己说到这个份上还猜不出庆阳郡如今的现状,那也就不要争上京的那把椅子了。

“兰世桀视父亲为眼中钉肉中刺,此次若是我父亲来的话,兰世桀恐怕会把庆阳军炮灰一样的牺牲掉。更重要的是,如果父亲前来,兰世桀必定会把整个庆阳当成战争的缓冲地带,用来证明他一直以来主张的战略都是正确的。若是这样的话,父亲这么多年来在庆阳郡所倾注的心血也就白费了,所以父亲才会让我来,向兰世桀明确的表示庆阳军绝对不会离开庆阳。数百万大军交战,十五万军队可能起不到什么大作用,但是对于本来人数就比蛮族要少了近半的西北来说,这十五万军队就是重重的一码。父亲其实也是想通过这个,让兰世桀把战场定在庆阳郡之外,这样的话,只要战争打赢了,就能保住庆阳郡数百万百姓。”既然有了表亲这么一层关系,铁星月也不隐瞒铁如晦的意图,反正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姨丈认为兰世桀会妥协?”十六殿下皱了皱眉头,如果铁如晦真的认为兰世桀会妥协,就证明自己的这个姨丈根本配不上吴先生的称赞。兰世桀正想用这场战争来证明自己,又怎么会放弃一直的主张,若是兰世桀把战场定在了庆阳郡之外,即使是胜利了,也会被别人认为是学习了铁如晦的战法,拾了铁如晦的牙慧,有了这个诟病,兰世桀想要西北只有一个声音就很难。

“不,父亲认为兰世桀不会妥协。”面对十六殿下脸上的表情,铁星月无奈的笑了笑。“不过,父亲认为试一试也没什么损失。”

“你认为,如果我们拿掉了兰世桀,能不能打赢这场仗?”仔细的想了想,十六殿下才问出口。他用了我们这个词,就是说没有外来力量的情况下,我拿掉兰世桀,你们能不能打赢这场战争,他相信铁星月听得懂。

铁星月自然听懂了,不过他不知道眼前这个贵为皇子的表哥是临时起意,还是早有预谋。如果是临时起意的话还好,如果是早有预谋的话,他从那来的对父亲那么大的信心?对于庆阳郡数百万百姓来说,这显然是个难得的机会,但是眼前这个人还是自己的表哥,自己还不能对战争的前景有所夸大,否则万一战败,以后还如何相见?

“说实话,这场战争让谁来指挥都不好打。”仔细的在斟酌了一番,铁星月才开口解释道。

“其一,我们的士兵数量处于劣势,根据以往蛮族十大霸主入侵的经验,此次蛮族恐怕不会少于两百万人。而我们西北八郡除了城守军之外能够集合起来的士兵最多只有八十五万,加上铁臂军团的二十万人,也不过一百一十万;

其二,我们的士兵装备比蛮族精良,训练有素,不过其中有很大一部分士兵根本没有经历过真正的战争,甚至没有杀过人。而蛮族不同,虽然蛮族士兵的皮甲防御力远远不如我们士兵的铁甲,但是蛮族部落之间几乎年年争战,每一个蛮族士兵都身经百战;

其三,我们的士兵多为步兵,骑兵只占到不足十分之一,也就是说在一场局部战争中即使我们获胜了,也很难扩大战果,因为人永远都跑不过马。蛮族正好相反,他们几乎全部都是骑兵。

其四,我们处于守势,并且我们有坚固的城墙,但是我们不能完全依靠城墙来防御,如果完全依靠城墙,蛮族完全可以绕过我们重要防守的城池,突袭到我们后方,然后以战养战,把战线拉到我们防御松懈的腹地去。蛮族处于进攻,但是他们没有相应的攻城器械,而且骑兵也不适合攻城,但是有一些城池是他们必须要攻打的,否则他们就要面临多方夹击的境地。

其五,我们的粮草充足,虽然西北不是产粮胜地,但是西北三大粮仓足够百万大军吃上三个月以上,只要我们的军队能坚持三个月以上,神州各地的粮食就会源源不断的运送过来。这一点上蛮族与我们不同,蛮族主要以牛羊为食,而无论牛羊还是蛮族的战马都需要大量的草料。这样庞大的草料消耗奔狼原根本无法承受,若是从别的地方运过来,时间上又来不及,所以开战之初,蛮族必定会大力进攻我们的城池,利用城池内的粮食,以战养战。

其六,援军,只要我们能够坚持三个月,我们的援军就会源源不断的从附近各郡会聚到牧野。而蛮族不会有援军,大草原上的蛮族不是铁板一块,十大霸主必须保证自己有足够的实力来震慑他们那些不友好的‘邻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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