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宿舍后,聂睿轩问向晓聪:“这太不够意思了吧?”
向晓聪说:“如果是两个大老爷们的话,我立马冲上前,退缩半步是王八,可现在可不同,两个大娘们,你叫什么怎么办?”
聂睿轩还是想不通,说:“不帮忙可以,但是我们也不能溜吧!”
“哎哟,人家打情骂俏的,你当什么灯泡啊?说不定人家晚上艳福齐天,双飞也不一定哟!”
聂睿轩这样问完全是在保护自己,万一裘卫哲责备弟兄不够意思的话,可以说是向晓聪硬拉我回来的,那么裘卫哲就会主要怪向晓聪不够意思了。
其实向晓聪那里知道,聂睿轩是为了不想看到一个最不愿意看到的人——柯惠英。
此时忽然间有人敲门,声音很小,但是能够听得清楚,很有节奏感。
绝对不是裘卫哲,他不会这么温柔的。
营销部向晓东、裘卫哲、聂睿轩三个人一间宿舍,燕靖寒住在外面。
他们房间很乱,异味很重,都是名副其实的“乱室英雄”。
不过他们都已经习惯了。
但是都有点虚荣心,不希望其他的人看到。
向晓聪直接拒绝:“我们都睡啊!明天再来吧!”
“我是应潇。”
原来是应部长来了。
这不开也给开了,总不能对老大说:“你明天来吧!”
向晓聪跟聂睿轩打了个手势,小声说:“你不是总有长兄如父吧!还不开门。”
聂睿轩战战兢兢打开门,而向晓聪倒在床上,装作睡的很死的样子,鼻子还传来呼呼的声响,果然是演技派的。
“哇!”聂睿轩忍受不住地诧异了一声。
应潇跟白天开会穿着完全是两码事,现在穿着很休闲,身着一件很靓很花的外套。
“诧异什么?”应潇问。
“没什么。”聂睿轩摇了摇头。
“向晓聪、裘卫哲人呢?”应潇问。
“向晓聪已经睡啊!裘卫哲…..不知道。”
“你把向晓聪叫醒,我打裘卫哲电话。”
聂睿轩假装地拉“醒”向晓聪。
应潇这时打电话没有打通,递给向晓聪一根烟,笑了笑,问:“怎么浑身都有一股酒味?”
“睡觉前喝了一点点酒。”向晓聪回答。
“嗯,这味道应该是红星二锅头,比较烈的那种,六十五度,十三块一瓶的。”
“部长太神奇啊!这都知道。”
应潇得意地说:“那是当然。”又说:“我们先不等裘卫哲,去happy一下吧!”
聂睿轩和向晓聪面面相觑。
“我在这里比较忙,太过于压抑,其实我工作和生活完全是两个人。工作上叫我部长,生活上都是弟兄,叫我老应,应哥都可以了。”应潇说话的语气和开会完全是两种不同的人,忽然觉得和蔼多了。但是配上他高鼻深目的奇特相貌,总是觉得别扭。
向晓聪马上推辞说:“改天吧!应部长,你也看到了,我喝了这么多的酒,有点醉意了,不在状态。”
应潇拍了拍向晓聪的肩膀说:“不在状态?少胡扯吧!你这么清醒,估计再喝一斤都不成问题,还有啊!happy这事总是带点酒意比较好,这是最佳的状态。”
“部长,我不去,我唱不好歌。人家唱歌是要钱,我唱歌是要命。”聂睿轩也随便编了一个理由。
应潇软的不行就来硬的,说:“我是部长,我叫你们怎么地,你们就要怎么地,我在一楼本田那里等你们,五分钟不到,休怪我不客气。”口气没有开会那么严厉,相反有点幽默。
应潇走后。聂睿轩问向晓聪:“怎么办?”
向晓聪笑着脸说:“人家要消费,不能不给人家面子。”
于是两人下楼,应潇正在打电话,语气大为不好:“睡了也不行,我现在就要用车。什么?有种你再说一遍,你这是什么态度?还不得了,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跟邓荣彬打电话,叫他把你开掉,你******少跟我讲规章制度,你把公司车当自己的私家车,还好意思跟我说规章制度?你什么你,你那是私事,我这是办公事,这样吧!给你五分钟的时间,不下来的话,有你好看的。”
听这话语就知道应潇跟综合管理部部长冯绍钧打的电话。
冯绍钧是聂睿轩叔叔聂庆峰介绍的,主要掌管公司的日常琐事,包括车辆。目前东营公司有三辆车,一辆江淮的货车,一辆长城,一辆就是本田。一般情况下,先要求部门领导填上派车单给文员韩若萍,文员然后把派车单给冯绍钧,最后冯绍钧签字安排。别人用车他卡得很严,但是自己用车的话就随随便便。一般公司人都有点怕他,但是他遇见了一个强悍的人应潇。
不到三分钟,冯绍钧下楼,恭恭敬敬地递给一根烟,笑容满脸地说:“用车用不着脾气那么大嘛!来,给你钥匙,不要跟其他人说啊!免得传到邓总的耳朵里不好听。”说完之后,冯绍钧把钥匙恭恭敬敬奉献到应潇的手上。
凡是领导,冯绍钧都会表现这副模样。
但是如果是聂睿轩向晓聪的话,那又是一副模样。
所以人的双面的,主要是要看你针对的那个人。
应潇也说了句客套话:“我是个粗人,书读得少,没有多少文化,更不知道怎么说话好听。但确实有个客户要见,很重要的一件事,打搅了你,非常不好意思。不过我也看你比较休闲,要不这样吧!我们一起去,冯部长搞接待工作相当好,我也好学习学习。”
应潇这话也的确谦虚,他是中南财经政法大学毕业,中南财经政法大学可是一本,如果这都算没有文化的话,那么其他人的专科生,更加无颜抬头了。
“明白,明白,那你们去吧!我真的走不开,还有点琐事要处理。”冯绍钧赔笑说。
冯绍钧走了后,应潇笑了笑说:“也是个狡诈人,敢不借我车?真不想混啊!”
聂睿轩、向晓聪心里都想:“这也太狂妄了吧!”
应潇打开车门,邀聂睿轩、向晓聪坐上,嘴巴还骂了句:“这稀烂的车,邓荣彬抠得像个小媳妇,一点都不像做大事的人,你们两个说是不是啊?”
邓荣彬是公司的董事长,聂睿轩和向晓聪还真的不知道怎么回答好。
应潇望着向晓聪说:“推荐一个好地方唱歌,弟兄们累了一天,好好happy。”
向晓聪坏笑着说:“就爱情诺曼底吧!那里挺不错的。”
应潇拍了下向晓聪的肩膀,赞赏说:“知我者,小向也。”又问:“你们去过那里?”
“全公司的人都去过,除了聂睿轩。评价都还行,质量不成问题。”向晓聪回答,不过他说的人只是指男人,而非女人。
应潇问聂睿轩:“你真的没有去过?”
应潇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真没有。”聂睿轩如实回答。
睿轩的确没有去过,有几次人家请他去,他也不去,因为他认为自己唱歌确实不怎么样。但是他实在奇怪,大型量贩KTV不去,干嘛非要去小得可怜的爱情诺曼底呢?
应潇跟向晓聪翻了个白眼,假装愤愤地说:“你们也太自私了,干嘛不叫上聂睿轩呢!大家都是一个办公室的兄弟。无论办什么事情,公事也好,私事也罢!大家一定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向晓聪无辜地回答:“我哪有啊?每次我都叫了,不信你问问轩哥,是他自己不愿意去。”
应潇问聂睿轩:“真的么?”
聂睿轩点了点头。
应潇问:“干嘛不去呢?”
聂睿轩垂下脑袋,说:“那种气氛有点不太好,不是摇塞子就是喝酒,空气很糟糕。再说我唱歌唱的也很稀烂。”
不错,那种地方是唱歌喝酒摇塞子,但是很重要的一点,聂睿轩没有说,因为他确实不知道。
向晓聪笑了笑说:“不食人间烟火吧!男人主要就是要放得开,该玩就玩,该冷酷的就冷酷。
什么事情都不是学的?人一生下来都不是神仙。
你这就不对啦!要合群,知道么?我们是团队,生活工作都要有集体主义精神。不管怎么说,聂睿轩今天一定要放得开,你不放开的话,小心我不高兴,我不高兴的话跟你填写什么绩效考核,到时候拿不到钱就不怪我哟!”
原来东营公司每个月末,部长都要给自己手下的人填写绩效考核单,主要是针对工作、穿着等各个方面,然后综合管理部根据绩效考核、出勤单做工资单,最后款项由财务打。所以绩效考核相当重要。
应潇的开车技术还行,很快的就到达了所谓的爱情诺曼底歌城。
迎接的是个五十多岁的妇女,吸着烟,还穿得超短的裙子,走起路上扭扭捏捏的。估计是这个店的老板娘。
聂睿轩恶心得要吐。
这妇女哎哟哟地说:“我以为是那个神啊!原来是龙少!想死我了,想死了,我天天都在盼望您过来。不知道今天那阵风把您吹过来了,不过确实不巧,今天包厢全部满了,要不你们等一下,我免费给你们喝红牛,养养精神,等下精神抖擞了好好嗨嗨!”
龙少是向晓聪来这里的专职称呼。
向晓聪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到应潇在动粗:“说的什么话啊?有这样对我们龙总的么?我们龙总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可从来都没有见到像你们这样,把客户拦到外面。”
“龙总,包间里客人,我总不能赶走是不?”妇女不敢正视应潇,转身跟向晓聪可怜巴巴地说。
向晓聪也装起横来,说:“扫兴,扫兴!老子白坐了半小时车啦!浪费表情,可恨!可恶!”
老板娘跟应潇和向晓聪每人发了一根烟,然后轻轻拉着向晓聪胳膊,说:“我妹妹有个店叫爱琴海,真心不错,直走三百米就能看到。特别是里面的妍妍、丽丽、芬芬、秋秋非常不错,你们可以试试。”
向晓聪问:“比起霏霏咋样?”
老板娘小声说:“秋秋就是霏霏。”
向晓聪点了点头,“哦”了一声,音调故意拖了好长。
应潇向晓聪聂睿轩三人上了车。
应潇对向晓聪坏笑:“龙总,我上有高堂,下有儿女的。您一定要好好关照关照我。”
向晓聪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说:“应部长,别这么说,别这么说,这样说,我会折寿的。”
应潇问:“现在我们去哪里?”
向晓聪说:“爱情海,直行三百米。”
聂睿轩忽然跑出来一句:“能不能不去?”
应潇故作难色,威胁说:“是不是让我把绩效考核上画个大圈圈,然后一个大叉叉啊!”
聂睿轩低下脑袋,不敢多语,心里愤愤在想:“打绩效考核有什么了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