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们走近西流溪,竟是大吃一惊。
预想之中,本该是个溪流不断的地方,可实际并非如此。
我们之前所听到的水流之声,不过就是一条手臂粗细的小溪流发出来,而整个西流溪,严格来说,只是一个干涸了的大水池。
大概有一个普通的游泳池大小,里面全是石头,这些石头的造型千奇百怪,有的像人头,有的像动物。
见到这番景象,我们三人多少有些失望。
目前来看,这和其他小水池,别无他样,若不是这里还流传着击石求雨的传说,也许我们早就离开了。
至于西流溪的周围,便全是高大茂密的树林,以及丛生的乱草,时不时,也会听见几声鸟叫。
“白儿,你这忽悠的我们也太厉害了吧,这鬼地方有啥好看的,不就一个破池子,连水都没有,让我们来捡石头玩啊。”
首先不乐意的,当属老岸了,一下子就开始抱怨起来。
说实话,我心里也一样失落的,怎说也应该是个风景优美的地方吧。
“我哪儿晓得会是这样,我之前不是说过,我也没来过,一切都是小时候听村里长辈说的嘛?”
我接着道:“我们本来就只是探险游玩,又没指定要到什么风景优美的好地方,再说,细看这里也挺不错的嘛。”
“西岸你就别抱怨了,你不是还等着求雨吗?”小溪瞧得气氛有些紧张,立马就出面来调和。
不过,我和老岸也并不会因此就闹矛盾,朋友之间,出现点抱怨点啥的,也属正常范围之内。
一听说求雨这事,老岸就立马又打起精神来了,对我问道:“对了,你给说说这雨咋求的呗?”
我并没有对于老岸说,求雨会折损阳寿,包括小溪,也是刚刚在路上才对她说起。
倒不是不信任他们,而是但凡与我太爷爷有丁点关联的事,我都出自内心的不想与他人多说。
但这时候,我觉得该是有必要事先跟老岸讲个清楚。
尽管这么荒诞离奇的事,十有八九都是故弄玄虚,人的生老病死,并不是由什么鬼神控制,而是正常的生理现象,所以,我也不会阻止他们。
当然,要说完全不相信,也不可能。
从小太爷爷就在我耳边,灌输这些怪诞的传言,就算是一个科学家,只怕也会受其影响,对自己的正确观出现疑惑。
又更何况是我?
“老岸,有件事先前没跟你说,如果你要求雨的话,我觉得有必要跟你说清楚。”
话到此处,小溪大概知道我要说什么,我便看了小溪一眼,又紧接着对老岸道:“这击石求雨的传说,真假尚且不知,不过估计不会是真,这么离奇的事,相信我们三个没人会相信,但我听长辈说过,这求雨一次,祈求者都会折损十年阳寿作为代价。”
“有些东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就算明知是虚假的,但作为朋友,我也要提醒你一句,把我所知道都告诉你。”
“我说白儿,你是不是闲的蛋疼,这么扯犊子的事,你也有脸跟我说,赶紧跟我说说,这雨咋求的,你可别说,你没求过,你也不知道咋求吧。”
对于我的警告,显然老岸一句没听进去,不过这种事,绝大多数人,多半都不会相信。
我便没在这事上纠结,对着老岸竖起了一个大拇指,笑道:“我说岸哥,你咋这聪明,你咋晓得我不知道这求雨之法?”
一听这话,老岸眼睛里在冒火,咆哮道:“你个王八犊子,不知道不会早点问清楚啊,现在可好了,啥事做不了,啥玩意玩不了。”
“你就别逗西岸了,再这样,我怕你又把他给气的睡觉了。”小溪笑着玩味道。
一听话,老岸就知道有戏,笑嘻嘻的道:“好你两个家伙,又故意拿我开涮,我就知道,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快说说,咋弄的。”
我道:“求雨的方法很多,不过据说最灵验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击石求雨。”
“击石求雨?怎么弄,砸这里的石头就行了?要是这样,有路人不小心扔了几块石头玩玩,倒成了击石求雨,结果折损了几十年的阳寿,一下子死翘翘了。”老岸故意调侃着我。
我没理会他,继续道:“这很符合你猪头的特征,也就只有你才会认为只有这么简单,击石只是最开始的步骤,要用什么石头,击哪块石头,用什么方法什么姿势,击几下,这些你都知道么?”
“既然有这么多讲究,你就早些说来,我拿自己的阳寿给你们做实验呢,快。”老岸的性格本来就有些猴急,加上我故意磨蹭这么半天,只怕他早就急坏了。
要不是小溪在这里,只怕他就要把我摁在地上,把话从我嘴里给掏出来了。
他那一米八的个子,论战斗力,我显然不是他的对手。
“其实讲究也不多,祈求者只需要双手握一枚菱形的石头,对着西流溪里面最大的一块石头,敲击三下就行。”我说完便指着西流溪里面,显然,我所指的方向,正是里面最大的一块石头。
听我说完后,老岸半信半疑的道:“就这么简单,不需要嘴里念点口诀啥的?”
我想了想,道:“要,当然要。”
老岸道:“不早说,快说了我去试试。”
我笑道:“你跟着我说就行了,我说一句,你说一句。”
见老岸点了点头,我便道:“本人西岸,重庆人士,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尚未成型,不知身在何方的儿子,今因无聊闲的蛋疼,觉得生无可恋,便愿意付出十年阳寿,来次祈求雨神降雨。”
“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老岸跟着我念完后,总感觉有些不对劲,就问我:“我怎么觉得这口诀有点像是你瞎编的呢?”
一听这话,小溪就忍不住笑了出来。
见小溪笑了,老岸就知道怎么回事,准备起身过来削我,我连忙道:“你还想不想去东窟,不想去待会我们就回去了啊。”
最后老岸愣是望着我半天没说话,顿了好久才憋出两个字来:“你牛!”
然后老岸就按照我先前所说的方法,在西流溪池子里面搜摸半天,终于找到了一块菱形的石头,然后就爬到我之前指的那块,最大的石头上面,对着大石头正中央,他狠狠的敲击了三下。
然后他就望着我,问道:“这就行了?”
“嗯。”我点了点头,道:“你下来等吧。”
然后我们就等,等了一个多小时,抬头望天,还是万里晴空。
这时候,我们大概知道击石求雨的真假了。
但老岸不服气,又拉着小溪一起去,估计他们两个都尝试了六七次,也没见半点要下雨的景象。
虽然有些失落,但我心里也松了一口气,至少那折损阳寿也是假的了。
此刻已经是17点11分,我和老岸立马搭起帐篷,只有一个帐篷,很快便搭好,之后经过简单用餐,天色还早,小溪便提议,让我们四处去玩玩。
之后,我们玩到18点52分才回来,那时天边已拉开夜晚的序幕。
很久没有这般劳累,我们三人很快钻入帐篷,小溪和西岸睡在两旁,我在中间,被两人压着,我感觉有些压抑。
我睡觉是个喜欢乱动的人,我想动,又怕惊扰他们两人,我感觉大概已经凌晨了,我依然没有入睡,透过帐篷,可以看见月光,银白色。
突然,我感觉我的后背仿佛有东西在浸入,有种微凉的感觉。
老岸已经把身体移动在了另外一旁,我便轻轻拿开小溪的手,慢慢爬到帐篷外。
我的头才刚刚伸出帐篷,立马就缩了回来,心里一吃紧,大呼不妙,连忙把老岸跟小溪叫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