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鸟铳、倭寇
“是啊先生！”张传靖帮腔，“这茶是本府岁川县内产的，极少。”冲彪哥挤眼。
彪哥，咱够兄弟哈！
“好茶！”老王轻吖一口，夸赞道，进而深喝一口，“不错不错！”似乎蛮好恰哈！
“对对！”彪哥收到，回挤。转脸叫喝亲兵，“去包好两斤！”见亲兵收到，回脸冲老王谀笑，“大人，尝尝！标下也没啥孝敬您的，莫嫌弃哈！”倒是真心话。这送钱财可不好，咱们才第一次深交哈！
“是呀先生！”张传靖倒觉得彪哥机灵，冲老王笑道：“这茶在山里，也不咋金贵，尝尝。”向彪哥笑笑。
咱可不是贬低你和这茶哈！
可不，这狗古脑茶要到民国后才出名。现在谁知道？人老王听都没听说过。
“行！”老王也不矫情，冲彪哥笑道：“大彪，咱们来日方长！”
“大人。”亲兵将一木盒茶叶拿来，递给彪哥。
“嗯。”将木盒接下，彪哥起身转脸恭送到老王面前，诚恳道：“大人！标下是第一次见到像您这样有本事的县尊老爷，真的！务必收下。”倒不谀媚了，看来真是服老王了。
“好！”老王亦起身，双手郑重收下。点点头，正声道：“大彪！将兵练好，以后咱们上战场！”一手拿木盒，一手重拍其肩膀。
张传靖含笑看着。
是啊，这大明到处都有匪乱，也不知啥时太平？倒矫情上了。
“诺！大人！”彪哥没跪，矮身挨拍，抱拳一揖，激动道：“标下定当练好手下兵丁，为大人鞍前马后杀敌！”咱天天守着个破城门，没官升啊！
“好！”老王提起茶杯，“来！”示意彪哥，见其拿杯对举，大喝道：“喝！”仰头喝干。倒没吃到茶叶哈！
“喝！”彪哥跟上，干甘茶水，兴奋望向老王。
张传靖羡慕瞅着，啥时咱也跟着去战场混点军功啊！
大明军功极重，武官勋爵与文官对应。杀敌一首，即可授赏银。五首，小兵提小旗。二十首，提官位授武骑尉。杀敌杀得越多，官位爵位越高。最高可授公爵！这可是传子传孙的爵位啊！靠，猴死个银呀！
当然，文官是不屑武功的。
可张传靖不嫌弃呀！咋说也比平头百姓强吧！何况这大明一直不安定，家里有武职亲戚不就不怕青皮地痞嘛！
“哈哈！”老王大爽，又重拍彪哥肩膀，鼓励道：“我信你！”
“标下愿为大人效死！”彪哥是真感动了，双眼通红。啥时有文官对咱这样啊？
有明一朝，英宗前武官还有些体面。土木堡之后，武勋贵族全体受创，集体缩声。文官抬头，将武官视为无脑屠夫，随意呵斥。带兵出征，以前本来是武官的事，现在都让文官巡抚，太监监军。武官只是提刀杀敌的武夫，没一点决策权。高品武官还好，在文官面前还有点脸面。低品武官就惨了，只要是进士官，不管几品，你都得跪、巴结。不然斩了你都没地说理去。就像俞大酋，当金门守御治理千户时，向富建道提刑按擦使司提点意见。结果被一按擦副使训得像狗一样，“小军校怎配上书言事？”乱杖一顿，被罢官充为吏员。靠！五品武官被五品文官杖成没品，上哪说理去？后来还是文官老乡赏识，才调到别处复职滴！
张传靖感慨看着。成功没侥幸呀！老王善待武人，怪不得后来带兵剿匪、平叛，都是一呼百应，人人敢战！
“好了好了。”老王轻拍彪哥后背，和声道：“大彪，好好干！”转脸冲张传靖、王狗子笑笑，回脸笑道：“走了，回城去。”拉着彪哥就出门。
“啊！好好。”彪哥感动跟随，“大人慢点。”提示过门槛，可别磕脚跌跤哈！
“走！”张传靖起身，和王狗子跟着出门。
俩亲兵在后跟上，似乎这俩人没吃饭？
六人挥别兵丁妇孺出百户所。
老王与彪哥在前携手而行。一个殷殷说教，一个连连啄头。好一副文武和呀！
张传靖与王狗子含笑跟在后面，不时插话，陪聊。
俩亲兵讨好谀笑不时点头。哎，饿也得笑啊！。
众人走了近半个时辰才到府城北门。
“好了大彪！”老王冲彪哥摆手，“你上值吧！我回县衙。”进而打趣道，“咱们以后常切磋哈！你都没骑马、射箭呢！”
可不，今天这彪哥马都舍不得骑，箭也没射，下次得补上！
“是是是！”彪哥缩头搭脑拱手，“标下随时恭候大驾！”。
张传靖失笑，与王狗子上前，挨着老王。
“行！走了。”老王笑笑点头，回身进门洞。
“大人慢走！”彪哥拱手恭送。
“蒋大人，回见！”含笑冲彪哥抱拳拱拱，张传靖回身跟上老王。
王狗子同样。
“回见！”彪哥登脖子挥手，这师生俩得好好处！
众兵丁、税丁、百姓齐让道，恭送。
俩亲兵齐松一口气，赶紧往洞楼上跑，找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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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入天祥大街，见老王心情不错，张传靖便提问：“先生，这一百户所就俩弓箭手吗？”
早就想问了，咋彪哥那就俩弓手？
“哎！”老王叹气道，“本来一百户是四成长枪手，两成刀盾手，一成铳手，三成弓箭手混编。”见张传靖咂舌，摇摇头恼道：“可这鸟铳老是炸膛，弓箭亦是出状况。”望天一叹，“哎，没办法啊！”缓步走着。
王狗子赶紧上前，抢过老王手中木盒，可别掉坏啦！抱紧开路。
“先生！”倒没想到大明铳手就占一成，懒得理弓箭手了！张传靖追问：“鸟铳啥样？不是火绳枪吗？”
倒分不清这两者区别，今天没看到啊！这可是火枪，可不是刀枪！见老王走前，赶紧跟上。
“鸟铳是从倭寇那缴获来的。”老王缓缓而走，解说道，“以前都是火铳。各卫所兵丁，铳手都是用单眼火铳，骑兵配大刀、三眼火铳。京营神机营更是全员装备火铳火炮。”见张传靖虚心请教，不由欣然，“前些年东南有小股倭寇，当地卫所缴获了鸟铳，上交京城兵部。”见其点头，继续道：“朝廷令军器局、兵仗局仿造。倒比火铳好些，可也经常炸膛。哎！”有啥办法呢？
“这样啊！”张传靖缓步跟上，思量着。
这鸟铳应该是佛郎机啰！是葡萄牙人弄的先进火枪，佛郎机炮应该还没传入大明吧？
倭寇？就有？记得要往后二三十年嘉靖中后期才泛滥呀！
靠！这东倭人这么早就来咱天朝抢啊？倒是这火枪咱不会弄啊！
靠！‘三本文科狗’！咋不学理科捏？
“怎么啦？”见这小子咬牙切齿样，老王疑惑道。
“呃，没啥！”张传靖吓了一大跳，赶紧转话，“先生，下次咱去看看鸟铳好吗？”上前挨着搂老王手轻晃。
“呵呵！”老王受用，笑道：“行，年后咱再去大彪那玩玩！”转而打趣道，“这都腊月十八啦！”
小Z，后天你就定亲哈！
“啊！对对对！”张传靖拍额头，“我都忘啦请先生你呀！”赶紧邀请，“先生！后日可要来啊！”发腻摇老王手。
靠！真的忘记啦！少喝点酒！
“哈哈！”老王大爽，咋呼道：“臭小子！我还以为你不请我呢！”见这小子冲自己讨好媚脸，笑道：“行！刚好看看你家水车磨咋样？”进而调戏道，“我可没礼物送给你哈！”
想收礼？没门！
“啊！好好！”咱本来就是要邀请的，听到老王答应，张传靖满心欢喜道：“我家铺子都是自家水车磨弄的东西卖！”进而笑道，“先生！咱县定亲不收礼，成亲才收哈！”
王党首，定亲带嘴来吃就行，成亲你可得送我大大红包哈！
王狗子失笑，继续开路。
“哈哈！臭小子！”老王笑骂，“后天我跟你老舅一起来，不用你管！”冲其点点头，和声道：“好好待人家。”似乎情绪不高了，抬头望着前方缓慢行走。
靠！啥情况？想老婆？
“先生。”紧了紧老王右手，张传靖轻声道：“我会的。”见其点头，倒不好说啥。
靠，让老王讨小妾？叫老舅送一丫环给老王？这不找骂嘛！人老王可是严己律身滴！不能瞎搞。
这大明当官不能带原配赴任，最多带丫环、小妾。也不知这政策好不好？
“嗯！”老王心内失笑，咋跟一小孩唠叨这事？见前方就到青石大街与天祥大街交叉路口，便停步叮嘱道：“传靖，你也要认真进学，为师可不能向你打包票，这是害你！”轻拍其左肩。
王狗子亦停步等候。
“是的先生！”张传靖郑重道，“我会凭真本事考县试府试院试的！”却，秀才洒洒水啦！
嘿嘿，王党首，咱乡试、会试可全靠你啦！
王狗子偷笑，这小子啥鸟样谁不知道？
“哈哈！”老王懒得说了，“臭小子！回去吧，后天见！”抬腿就走，欢快挥手。
“啊，先生后天见！”冲俩人挥手目送，直至看不见，张传靖亦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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