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才投入琳江的那款车已经售出。”
办公室，落地窗。
白人少女放下手中浅蓝色的文件夹点了点头：“卖出去了吗？”
“大姐大，要不要关注一下车主？”
“不用，中国那是唯一一辆风速幻影，我们生产的不多，到时很容易寻找。不过我们的推测并没有错误，果然在琳江。”金发少女笑了笑：“这下就有趣了。”
“购买人合同明天就会送过来，大姐大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少女笑着说：“不要去打扰，他可不是敌人，没钱的日子他一向适应，这次应该没有什么疑惑，宫小姐真是一个好向导。现在，放开手，不去管中国那边的事情，发展还不算坏。”
“明白。”
“订一张机票，我要去日本一趟。”
“是。”
中国琳江，一个临海的一线城市，如今发展起来已经超越了上海，看着那鳞次栉比的现代化建筑老人都唏嘘不已。没有人再记得当年海边那个清净的小渔村，当年那璀璨的星空也被碌碌的人们忽略。
生活。
原来的脉脉酒吧已经重新开张，但老板已经换了。物是人非的现在也足够人们唏嘘。华南帮盘踞着，虽然偷偷贩卖少量毒品，虽然放高利贷，虽然开设地下赌场，虽然狠辣歹毒，但不得不说他们很有原则。也不知道该不该算是个讽刺，华南帮帮规很严，手下有小偷也不会偷人救命钱，一般白领钱包里卡啊什么的都不会少，但九成的钱已经不见了。偷七留三，小偷一直贯彻，可以说相当有原则了，老人孕妇以及一些弱势群体他们不会去动，只盯一些不缺钱的上班族，学生都不会去偷。
华南帮手下有抢劫的，但也是只劫财。
帮规在，那些人敢乱来第二天便会被切脚趾。
帮主柳华南本身也够传奇，一个黑道老大混的春风得意，原则很强，一般不会弄死谁。但，借高利贷就是另一码事了，那可是无所不用其极。原则只在不乱来，只在偷抢那边，除了偷抢方面就无比作恶了。诱人赌博吸毒，放高利贷砍人……这些事相当娴熟。
华南帮这次一直在等消息，但一直没有。大家是出来混的，当下也明白对方没打算为难，将杀人的事情说出去。有些事大家都懂，既然对方很上道，大家也没必要互相为难。华南帮撤走了眼线，在一些小道上放出消息：不做为难！如果对方愿意，自己可以给五万的精神赔偿。
没有人领那五万，华南帮也就此作罢，转头瞄向赌场去了。
封凡当然知道这些消息，他与楚烟雪之间本来就没有什么，上次出手相救也是出于善良。既然风声过去，自己也就不用再负责楚烟雪安全。
楚烟雪对于学长很感激的，对方救了自己，收留自己在这里住。感谢后，封凡将楚烟雪送回学校，然后骑着摩托车驶向另一个方向。
“……接应的人……你往前一直……不算远……”
耳麦里声音断断续续的，封凡听里面那人拿开耳麦喘气问道：“你怎么了？”
“没……刚刚得知消息，手机忘在这边，老子跑了很久。歇口气……呼——歇口气。”杨锐道，“那片偏僻的海滩有一艘船，编号尾号好像是21，你找找，他们在这边接应的人就在那里，那帮蠢货内乱了想散伙，以为没人知道他们。”
封凡道：“我正在过去。”
“乌合之众有枪，你有什么好武器没有？”
封凡道：“还有一把匕首。你在干什么？”
“老子在北京找人查幕后，你自己小心点，我手机快欠费了不说了。”直接挂了。
封凡撇了撇嘴，这家伙，不过想来情敌间还合作了真是不可思议。
一艘破旧的船毫不起眼地停在一处沙滩边，由于这边差不多属于郊区政府对这里并没有什么规划，所以这里没有人管理。按照原来他们的计划，应该是绑到人后马上上船离开，船不起眼，虽然破旧但并不是用来出海，而是前往别地换船离开。
老大没回来，这里没了头便有些乱了，一些人担心那边出事想先跑路，另一些人想再等等，万一回来了呢？互相说不和，便有人闹散伙，僵持在这里只好再等一天，半夜悄悄跑路。
不过人没有等来，死神似乎来了……
船下边没有人，都在船上，没有人对此表示担忧，毕竟没有多少专业素质。这时都窝在船里面要么打牌要么喝酒，闲散得很。
不过，这样的情况似乎也很棘手，除非有炸弹安上一锅端，不然上去很容易被集火。
之所以不报警，是因为杨锐提醒过船上可能有一定线索，若是让警察来，那些东西肯定保不住了，警察喜欢僵持减少伤亡，船上那些混混一定会首先破坏那些东西。
所以，看似简单的事情却棘手无比。
“大虎，下去买些啤酒。”
烟雾缭绕，刀疤摸起一张牌，将一张牌丢出去：“三万！”
唤作大虎的却是一名瘦高瘦高的男子，正在一边抽烟。吐出一口浓烟，大虎拿起外套轻轻拍上：“那我走了啊。”
“小心些！”
“卧槽，胡了胡了，给钱给钱！来，来！”
刀疤话音刚落一边的一个男子站了起来，相当兴奋。
刀疤唾了口唾沫道：“你他妈诈和吧？”
男子大笑着一推牌，刀疤将几张钱丢过去：“真他妈晦气！”
将麻将搓完码好，大虎正好提着一箱啤酒进来。刀疤看到说：“誒，开几瓶过来。”
船上的船舱并不多，这只是用来应付检查的旧渔船，没什么事大家也不会挤在船舱里。最大的船舱里搓着麻将打着牌，相安无事之下大都放松了警惕。毕竟外人不知道船上的事情，这船太普通，到处都有也就不会有人在意这里。
目光冷漠地从一台笔记本里复制下了不算完整的痕迹，封凡大概知道这些数据对于杨锐的帮助并不大，只是一些简单的指示而已，查不出发送人的信息。船上删除了的东西被还原了出来，顶多是一些交易的只言片语，毕竟大家都不傻。
灯光昏暗，小屋里空气十分浑浊。原本坐在电脑前等消息的那名船员正安静地躺在桌子地下。封凡没有除下化妆，确定自己不可能获得什么信息过后转身离开了这个屋子，看着走廊上横七竖八的尸体深吸了口气。
破旧的船上满是死亡的气息，血水浸泡着甲板，一切都变得有一些灰暗。
封凡有些沉默，对于自己的力量封凡一直都没有什么了解。本来的打算是悄悄来，一步步暗杀掉所有人都不难！但杀掉第一个人看到鲜血喷出，那一刻的感觉却是很兴奋，如同久久被毒瘾诱惑的瘾君子突然注射到了一针毒品一样舒爽，那一刻的感觉就是自己很喜欢！很喜欢鲜血！
失控！
封凡直接杀掉了所有人，黑色如墨的力量如潮汐一般汹涌澎湃，封凡所有的理智都被淹没下去。如同一个手掌大的纸船行驶在海上突然被一个几十米高的大浪打沉一样，没能翻起哪怕一丁点浪花！
这种感觉……
清醒过来，看着自己正将最后一名幸存者撕碎，瞬间感觉自己相当陌生了。
究竟怎么了？！
封凡吸了口气，隐隐感觉自己体内某种力量充盈起来，强大的自信让自己感觉自己若是面对千军万马也不会有丝毫的恐惧，可笑的自信！
封凡现在要做的就是让这艘船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不留蛛丝马迹让人怀疑到自己的身上从而打破生活的平静。
跳下船，看着一身郁结的鲜血，浓重的血腥味连自己都受不了。站在海水里简单洗了洗，脸上的易容被水带走，身上又干又涩，海水并不能洗澡。
想了想，自己能力奇怪，究竟是什么力量呢？
手心慢慢贴在船身上，回忆不起那黑色力量，那种力量相当可怕，但负面情绪也相当强烈，自己被其一个小小冲锋便失控杀人，这种力量也就成了一个不定时的炸弹，封凡很担心。
就这样呆了半天，封凡将船推下了海，把一边早些出来买啤酒的那具尸体扔上船，船上的控制系统运作，缓缓向大海上的地平线游去。看着船上自己设定的程序运作起来加大马力，封凡挥了挥手，一个略带幽默的再见。
海上的事情都不好说，船沉没的事故也并不少，这船若是一直这么开下去油够的话也许到得了日本或是直接开进太平洋。不过，船真的一直这么开下去不沉没的话也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
封凡笑了笑，自己在船上小小布置了一下，应该会有作用。虽然那帮人没有携带炸药之类的东西，但并不是说自己就没办法摧毁一艘船。
地平线上一阵火光，听不见声音，船开得太远了，这里只能看见一个小黑点。火光消散过后，那个小黑点也消失不见了。
如果船动力储油罐炸了比炸药还要可怕，那帮蠢货为了关键时候应对突发事件可以不缺油，储油罐个头故意加大了，正好方便引爆。
封凡看了看指甲缝里暗红的血液皱了皱眉头，突然想起那一瞬间的感觉，不由心悸不已，没敢想那么多。郊区没有监控什么的，这里偏僻，连人都没有，周围也没地方洗澡。
于是封凡郁闷，就这一身邋遢地回去？真是倒霉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