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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如果黑夜可以不那么黑

1。如果黑夜可以不那么黑

我走在悬崖边,空荡荡的山谷好像渗透了我的胸膛,一点一滴地掏空了我的内心。

山谷里的风软绵绵地吹着,像流动的血液一般。

所有的游人都三个一群,两个一伙地结伴着。

此时形单影只的滋味,让我像一只老鼠一样渴望找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躲藏。

最后沿着山顶的林间小道独自一人行走的时候,透过树叶的缝隙,我仰望着深邃幽蓝的天,大喊着你的名字,就好像对着天上的仙女呼唤一样。

还没走多久,一个下午的时光却转瞬即逝了,最终我没有遇见你。

我带着沉重的心走进了车站,疲倦的感觉大口大口地吞噬着我,我变得像空气一样毫无感觉,最后我靠在候车厅的椅子上微微地打着盹。我想,如若你要回去,差不多也应该是这个时候吧。

很可惜,在这短暂的休憩中,我没有梦见你。也许在我的内心深处,我渴望我们在车站里相遇,我渴望此时此刻你就坐在我的身旁。

2。如果黑夜可以不那么黑

我不知道你是死了,还是依然活着。我只觉得你好像真的消失了一样,让我无从联系。

不知道为何,过了一个小时,列车久久还未启动。我想它是不是在等着你,我想佛是不是真的听见了我的声音。

我想象着我旁边的空座位刚好是你的,我想等下出现的人一定会是你。

最后我靠着车窗静静地看着窗外那一片昏黄的阳光,慢慢地从水泥建筑的墙角上拉长,然后慢慢消退。

在列车开动的那一刻,我的心仿佛被狠狠地撕扯了一下。

我要离开了,我要归去了,一个人空空地归去,而旁边座位上的那个人,也不是你。

3。如果黑夜可以不那么黑

折腾了一天一夜,我以为现在我可以靠着车窗安然地入睡。但是,那一扇通入睡梦中的大门,却被坚固的黑暗锁住了。

闭着眼睛,我的灵魂只能停留在脑海的这一片黑暗里。这一片狭小的空间,多么像一个小小的盒子,把人困在里面。

耳边嘈杂的声音,像一块块坚硬的石头纷杂地向我飞来,让我的神经不受控制地紧绷着。

我无力地睁开双眼,看着一张张陌生的面孔,看着一张张不消停的嘴角,有的在笑,有的在窃窃私语,有的在忘然地陈述……

这一整个车厢的声音多么像一个大杂烩,让人不由自主地厌恶,让人不受控制地难受。

我差点像奔流的黄河水,差点忍不住咆哮了起来。

4。如果黑夜可以不那么黑

满满的声音在空气里,拥挤得像街上的路人一样。仿若一呼吸,声音就被随着空气一起被吸入了肺腑里,让人感到满腔的压抑。

很快我“逃亡”到了抽烟区,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在静静地抽着烟。

一丝丝雪白的烟丝在空气中悬浮着,然后被空气慢慢地稀释,最终化为乌有。它的生命是多么短暂,而又多么安详。

我也掏出口袋里的香烟,但是打火机的火苗口被口袋里的纸屑堵住了,打了半天仍然没打出火花。

旁边一个中年男子看到这样的情景,主动地把他手里的打火机伸到我面前,然后“嗤”的一声,红亮的火苗蹿了出来。

点完了香烟,我轻声地说了声谢谢,而他也只是微笑着看着我,然后又深深地吐着烟气。

也许我们本该自然而然地聊起来,然后彼此相知相识,但是我们都沉默着。我看着窗外,而他则静静地沉思。接着,很快他就走了。

5。如果黑夜可以不那么黑

我望着窗外,看着一路倒退的风景,胸膛里麻木的心,好像也在跟着不停地后退。

哗啦啦的铁轨声,持续不断地为窗外的画面伴奏,而这样的声音,无形之中也被刻录在了记忆的光盘里。

可是这样的感觉总让人觉得孤单,孤单得仿若有一道无形的伤口紧紧地黏合着身上的血肉。每每这样伤感的时候,我以为自己会不受控制地潸然泪下,但是却发现,我的眼泪早已背叛了我的眼睛。

原来要找到一个人是如此地艰难,而喜欢一个人更是难上加难。

6。如果黑夜可以不那么黑

窗外那一片温和的黄昏没持续多久,外面的世界很快就被强大的夜幕侵蚀了。

我想黄昏一定是慢慢地忍受着黑夜的蚕食,才会慢慢不舍地消退。而这样的苦与痛,悲与伤,是多么地让我感同身受。

黑漆漆的车窗外,什么也看不见,就像迷迷蒙蒙中找不到她一样。

路过小镇,路过村庄的时候,窗外可以隐隐约约地看到一些黯然的灯火。

我紧贴着窗,一动不动地站着,仿佛自己凝固了,脑海里杂乱的思绪好像也在心底沉了下来。

我想写诗,一首读起来泪流成河的诗,读起来满心灼热的诗。

可是我偏偏像一只失去了翅膀的飞鸟,想要飞,却发现自己只能在原地徘徊。

面对着这可恨又可笑的结局,我多么想躺在冰凉的地板上,紧紧地贴靠着整个地球,再也不要承受任何现实的压力。

7。如果黑夜可以不那么黑

安静的空气中,轰然惨烈的铁轨声和我的悲伤融合在了一起,心里混沌的感觉像水泥混合着沙石,在搅拌机里不停地纠缠。

我很绝望,但是我又不知道该祈求谁的同情。所以只好蜷缩着身子,蹲坐在抽烟区的角落里,两只手臂叠合地放在胸前的膝盖上,然后把整张脸埋在手臂围起的方圈里,好像这样一切就和自己无关了。

这样的感觉像极了一只把头埋在沙子里的鸵鸟。

除此之外我有什么办法呢,这个世界孤独得好像只剩下了我的心。所有的思想,所有的声音,都只是我自己。

如果可以让多余的眼泪从眼睛里流出来,也许整颗心也就不会那么酸疼了吧。

8。如果黑夜可以不那么黑

等到蹲着手脚麻木的时候,我不得不睁开眼睛,接着站了起来。

窗外沉重的黑,好像被魔鬼统治了一样,想起来让人有些害怕。

虽然看不到窗外,但是我还是朝着窗外望着,有些时候还是可以看到村庄里星星点点的灯光。

我沉默地叹着气,木然地想着她,但又提不起精神。这一刻,我的脑袋里,真的没有一丝力气想起任何事情了。这个时候,我发现,原来思想也可以变得这么费力,这么沉重。

在我不经意的时候,突然看到一串串光亮腾空而起,接着像绽放的花朵一样撕开了漆黑的夜空。

此时我的心猛然地也跟着绽放的烟火跳动了起来。

真好,我以为黑夜里所有的东西都被淹没了,但是却在悲伤的时候,看到烟火灿烂地在夜空里绽放。这是老天不经意的赏赐么?

不管怎样,我觉得这一场烟火的盛宴是为我而放,为所有伤心的人而放。我这样自私地想着,心里感到了莫大的安慰。

9。如果黑夜可以不那么黑

“砰”

火红的烟火

刹那间的芳华

她以极致妖娆的姿态

出现

她摆动着舞裙

在寒冷的夜晚

快速变换着舞姿

她的灿烂纵情绽放

迎合了谁有什么重要

假若是天生的妓子

只有放浪形骸

可悲

烟火尽了

这舞会

结束了

胡梦莹,看着窗外的烟火,我情不自禁地念起了你的诗。

我一个字符一个字符地念着,像慢慢流淌的河水,静静地宣泄内心里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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