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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然后,我又在这里徘徊了好几天,依然没有一点音讯。直到昨天,这里发生一场大合战,秀吉的部队在这击败了日向守的军队,我想潜入秀吉军中打探消息,却被羽柴军的一队杂兵缠住了,差点丢了性命,幸好鹭泽殿救了在下……”

“振作起来,朝仓殿!”一蹴摇着纯一的肩膀说道,“你不是还要去救你的妻子了吗?”

“可是,我太没用了……”

“要有气概!男子汉的气概!你不是说,为了你的妻子,什么都愿意付出吗?就算现在没办法也不要紧,敌不过也不要紧,甚至失去生命也在所不惜,重要的是,你与你妻子之间的羁绊!你们深深相爱,不是吗?!我相信,音梦殿也在远方,等着她心爱的丈夫来救她的!”

纯一默默的抬起头,望着一蹴。

“谢谢你,鹭泽殿。我实在太优柔寡断了,真不像个男子汉!我明白了,为了这份爱,我已有所觉悟,”说着,纯一站了起来,走向远方,举起了右拳,“绝对、绝对,要把音梦救出来!”……

“再见了,鹭泽殿,”纯一骑上战马,转身驰向了远方,“今日大恩,他日必然相报!”

“祝你武运恒通,朝仓殿!”一蹴挥手向他告别,“他日有缘再会!”

“让你久等了,雅。”一蹴回到了原来的地方,把迎面而来的雅一把抱住。

“一蹴!我好担心,你这么久都没回来,还以为你……”雅居然在一蹴的怀里泣不成声。

“抱歉,让你担心了。”一蹴轻轻的安抚着雅的肩膀。

雅还是在不停的抽泣。

“不过真是没想到啊,”一蹴突然说道,“过去这么坚强和冷酷的雅殿下居然是个爱哭鬼。哈哈,太好笑啦。”

“什…什…什么,我才没有呢!这个笨蛋!”雅害羞的又敲了一下一蹴的额头。

“好痛,好痛……对嘛,这才是我认识的那个雅,那个刁蛮的公主殿下。”

“一蹴,”雅突然认真的望着一蹴的眼睛,“我真的很刁蛮任性吗?”

“喂,喂,不要这么当真嘛,开玩笑的,”一蹴见状赶紧安慰雅,“在我心中,那个逞强,爱发小脾气的雅,永远是最可爱的。真的,最喜欢这样的雅了。”

一蹴轻轻的吻了雅的额头。

“其实,我也不想这么强势,我也好想像个普通女孩一样,躺在你的怀里,向你撒娇,受你的保护……”雅靠着一蹴的胸膛,害羞的说道。

“这很好啊,”一蹴说,“虽然以前坚强的你很可爱,但是,其实我也好想像个男子汉一样,呵护着柔弱的你。”

“所以,以后,不用再在我面前逞强了,我一定会保护你,带给你幸福的!”一蹴作发誓状。

“嗯,我相信你。”

“那么,继续之前的吧。”说完,两人深情的拥吻。

一蹴一边牵着雅的手走着,一边把之前遇到的种种事情,告诉了雅。

“原来是这样,”雅说道,“难怪一蹴你去了这么久。”

“朝仓殿真是一位性情中人啊,”一蹴突然发出感叹,“一位稀世少有的好男子。”

“这样的好男人,这里也有一位啊。”

“噢,是说我吗?”

“笨蛋,还有谁吗?”雅又举起了手。一蹴以为又要挨打了,做好了准备。谁知,雅只是轻轻的***了一下一蹴的额头。

“一直敲头,可要真变笨蛋的哦,所以还是不敲了。”

“哈哈,已经是个笨蛋了,所以才会找到你这样的笨蛋女人啊。”

“什么?”雅假装生气,追着打一蹴。

“别追啊……刚说好不打的哦。”

“哼,先饶了你这一次。”

“不过,第一次被心爱的女孩这么夸奖,实在有些不好意思。”一蹴的脸微微有些发红。

“对了,那位朝仓殿已决意去救他的妻子,不惜抛弃性命了吗?”雅问。

“是啊,一个执着的好男人啊。”

“……真羡慕他的妻子,有一个男人这么爱她。”

“如果是我的话,也一定会不惜这条性命,上刀山下火海也要救雅出来的!”

“真的?……我原来也好幸福……”

“噢,不不,说错话了,好像希望雅你也被掳走似的……”

“没事,就算真有这一天,我也会很幸福的,我的王子会来救我……”

“不会的,绝对不会的!”一蹴紧紧搂着雅,“不会有这一天的!我们会永远在一起,不管到80岁,90岁也好,永远在一起!相信我!”

“嗯,我相信。”

“麻烦您了。晚安。”一蹴恭敬的向对方行礼告别。

由于天色已晚,一蹴和雅只能投宿到一户农户家中。主人是一对很善良的老年夫妇,欣然的为他们空出了一间房间,并为他们收拾好,让他们很感动。

“真是一户好人家啊,如果将来我们也这样,其实也不错啊。是吧,雅……额……这、这是……?”

一蹴突然呆在那里,不知所措。

简陋的榻榻米上,床铺整理的整整齐齐,只是……两个枕头并排放在了一起。

雅居然只穿着薄薄的睡衣,跪坐在地。

“鹭泽一蹴大人,对于之前对您的种种失礼之处,小女子表示万分的抱歉,请您原谅!”

“喂,不要开玩笑啦,何必呢……”

“果然……您不愿意原谅我吗?”雅露出一副悲伤的表情。

“不妙,看来她是认真的!”一蹴想,他轻轻的抱住了雅,感受着雅的体温,雅的身体在微微的发抖。

“我从来没有怪你啊,雅。”一蹴温柔的说,“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选择,不怪雅。”

“一蹴,”雅有点热泪盈眶,“小女子不才,今后也请您多多指教了。”说完。她双手伏地,低头向一蹴行礼。

“这……莫非是……”

“其实,我们早应该这样了,”雅略带脸红的说,“只是之前你一直坚持着保守礼节,而我也一直这样坚持着……我实在是个狡猾的女人,利用你的风度,太狡猾了……”

“这个,这……没有啦……”一蹴有些语无伦次。

“一蹴,我是你的。”雅深情的望着一蹴,“今晚,就让我像个女人一样侍候你吧。”

“什,什么?……”一蹴心脏砰砰直跳,脸上发烧的感觉,“是不是……太早了?”

这时,雅抱住了一蹴,少女的体香刺激着一蹴的嗅觉。

“不行,我要冷静,保持冷静,”一蹴心中默念,可是眼前的这个女孩,这个他最深爱的女孩,勾起了他心中的无限怜爱之情,“我也是个男人!怎么能让女孩子主动呢?要有气魄,对,豁出去了!”

“雅,”一蹴深情的注视着雅的眼睛,“我爱你。”

“我也爱你,一蹴。”

说完,红唇相接,两人慢慢躺下……

……

窗外,紫藤花开了……

第二天早晨。

“早安,一蹴。”一声轻轻的温柔的声音在一蹴耳边响起。

一蹴慢慢的睁开眼睛,是雅。

“起床吃早餐啦。”雅对着一蹴微笑。

“早安,雅。”一蹴一把搂住雅,轻轻的吻着她。

“……好啦,别闹啦,快起床吃早餐。”雅轻轻的挣脱一蹴的怀抱。

一蹴无奈,只得起床整理洗漱,雅还帮他穿好衣服。这一切几乎都让他不敢相信是真的,幸福就这样不可预期的降临了。

“好棒的早餐。”

“哪里,这里没有什么可以准备的……”

“只要是雅准备的,一定好吃!”一蹴笑着说,“那么,我开动咯!”

“怎么样?”

“嗯!好吃!不愧是雅!”

“太好了,我还担心不符合你的口味……”

“雅也不要在一旁看着,一起吃吧。”

“那么,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雅微笑着拿起碗筷,“我开动了。”

今天,一蹴决定带雅去逛一逛庙会,放松一下心情。

雅以前出身公卿之家,从来没有过过平民生活,自然也就没参加过庙会,因此,她对于这一切,都很好奇。

近畿地区已定,这里已经被羽柴秀吉控制,秀吉采取“乐市乐座”的政策,商业开始繁荣,人们的生活又趋向了安定。人心已经偏向了秀吉一方。

在这大和国奈良之町,也是一番和平景象,许久没有举行的庙会又重新兴起了。

“喂,一蹴,你看你看,那里有傀儡戏啊……好有趣啊……

“看,那边,是流浪艺人耶,穿的好奇怪啊……

望着第一次看到这些一般人习以为常的东西而感到无比新奇的雅,一蹴觉得她好像是一位体察人间疾苦的公主一样,心中怜爱无比。

这时,雅路过一个出售饰物的店面时,被一款饰品吸引了。

那是一支紫藤花样子的发卡。

“喜欢吗?”一蹴在雅耳边问道。

“嗯,很可爱。”

“我了解了。”说完,一蹴抬起头,“老板,麻烦把这个包起来,谢谢。”

“哦,是,客人,谢谢惠顾。”

“一蹴?”雅惊讶的回望着他,“我只是说很喜欢而已,没必要让你帮我买……”

“你喜欢就足够了,”一蹴说着帮雅把发卡戴好,“你生日的时候我不在,这就算是我补送的礼物吧。”

“谢谢。”

“傻瓜,跟我客气什么,”一蹴轻轻的捏了一下雅的鼻子,“来让我看一看。很漂亮,太适合你了,雅。”

“嗯……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欢。”

“来,去那边看看。”一蹴拉着雅的手,向远处的人群走去。

傍晚,玩了一天的两人,手牵着手,走在回去的路上。

这时的两人,丝毫没有发觉,危险其实已经步步逼近……

“小心!”比较警觉的一蹴一把扑倒了雅。几乎同时,几只手里剑从他们上方飞过。

“一蹴……”

“不要紧吧,雅?没受伤吧?”

“没事。”

“是谁?!卑鄙小人,暗施偷袭,出来!”一蹴对着四周怒吼。

这时,从一旁的树上,无声无息的飘下几名着黑衣的忍者。

他们不由分说,拔出太刀向一蹴砍来!

以一敌众,一蹴本就出于下风,更何况自己没料到会有人袭击,并没有随身带刀,还要随时注意保护身后的雅,情况实在恶劣到了极点!

“注意了,要留活口。”这时,两名身着甲胄的武士从树林中走出。

“立花殿,是不是太心慈手软了?”一名武士对旁边的人问道。

“殿下吩咐,一定要套出那人的下落,更何况对方手不着兵刃,还要保护一名女子,对他痛下杀手简直是武士的耻辱!”那名年轻武士回答道。

“这样子啊……难怪殿下这么看重你,果然有令尊的风骨啊。”发问的武士赞叹道,“咦,不过这家伙真够顽强的,居然还不束手就擒!”

“明智一族的遗党中,竟有如此高手!?”年轻武士看到一蹴的奋战,不由称赞,“他是谁,正胜殿?”

“你不知道?他就是大名鼎鼎的‘信浓武士之花’,伊贺讨伐战一役中手刃百地正西,斩获数十颗首级的鹭泽一蹴啊!”

“什么?他就是一蹴?”年轻武士注视着一蹴的身姿,“果然厉害!”

此时的一蹴哪管他们在说什么,只能奋力的与那些忍者进行周旋。对方手持利刃,自己则是空手,实在太过不利。而且这几名忍者显然不是泛泛之辈,自己数次深陷险境。

这时的一蹴,脑子里飞快的运转着制敌之策。

突然,他想起了,幼时,师傅一刀斋所演示过的一招……“只能拼一拼了,否则有败无胜!”

他突然放慢了自己的脚步,这时,对面的一名忍者已经挥刀砍来!

眼看就要钢刀及身,千钧一发之际,一蹴突然一个闪身,避开这一刀,趁势身体前倾,双手一夹,夹住了对方持刀的双手!

然后他猛的一发力,同时右足猛踹对方腹部,对方一疼手一松,太刀硬生生的被一蹴夺去!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新阴流究极奥义——无刀取!”年轻武士不由的喊出来。

“不错,正是‘无刀取’!”一蹴回答道,同时心中暗叹侥幸。要知道,这一招是由当年的“剑圣”上泉信纲所创,是及其难以领悟的一招,稍有闪失,使用者就会被对方砍伤,甚至毙命。一蹴只是当年看师傅一刀斋演示过一次,其实就是一刀斋自己都不敢轻易尝试。只是刚才事态紧急,情急之下他才被迫使出这招,没想到一击成功。

几名忍者先是一呆,随即反应过来,挥刀齐上!

只见刀光一闪,一阵惨叫,数忍全部倒地身亡!

一蹴横刀在手,刀上毋自有鲜血滴下。

“一刀流终极奥义——天地瞬杀。”一蹴冷冷的说道。

再一次使出这一招的一蹴,身上散发出无限的杀气!犹如修罗一般!

对方的两名武士惊呆了。名不虚传啊,居然一招就干掉了‘甲贺五上忍’!”年轻武士再一次赞叹。

“好久不见了,一蹴殿!自当年安土城一别,已经这么大了。”年长一点的武士对一蹴说道。

“你是……蜂须贺正胜?!”一蹴认出了对方,竟然就是羽柴秀吉手下大将,有“今之楠木”之称的军师,蜂须贺正胜。当年在安土城新年朝贺时,曾经见过一面。

“抱歉得罪了,一蹴殿!我们本对阁下没有恶意,只是想向你询问一个人的下落。”

“谁?”

“惟任日向守,在哪里?”

“什么?”一蹴惊出一身冷汗,光秀未死之事,怎么会被他们知道?

“不用隐瞒了!那枚首级根本不是日向守本人的!我们早已检查过,那只是影武者而已!听说你在本能寺之变那一天出现在京都,看来你应该知道他的下落……”

“天下已定,何必赶尽杀绝?”

“此等逆贼,怎能容他活在世上!尤其是主上已经宣称讨死光秀,如果让人知道他还活着,对主上的威望是巨大的损害……所以,请告诉我们吧,一蹴殿。”

“我拒绝。”一蹴冷冷的回答,“况且,我也不知道。”

“哦,据我所知,一蹴殿已经不是惟任的家臣了吧,何必维护他呢?”

“我受主公大恩,怎会出卖他!”

“这样子啊……呵呵……”正胜对着一蹴冷笑,“看来只能用强了,冒犯了,一蹴殿。”

言未毕,一蹴已决定先发制人,向正胜砍去。对此,正胜根本来不及反应,比起一蹴,他的实力差的很远。

这时,一柄太刀横在一蹴与正胜之间,剑锋直指一蹴咽喉。

一蹴大惊,赶忙向后一退,才免于穿喉之祸。

定睛一看,那名武士已经站在了正胜的面前,身法之快,让人惊叹。

“阁下是?”一蹴问道。以前从未见过此人,看年纪甚至比一蹴还小几岁,但剑术竟然厉害如斯,一招逼退一蹴!

“大友家臣,现侍奉于羽柴大人,道雪公长男,立花宗茂,参上!”

“什么?”一蹴听闻一惊,“阁下就是被称为‘刚勇镇西一,忠义镇西一’的西国第一猛将,立花宗茂殿?”

“彼此彼此。一蹴殿被誉为‘信浓武士之花’,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哈哈哈,今日能与西国第一对决,实是无上的光荣!鹭泽左又卫门一蹴,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一蹴殿,阁下忠勇异常,在下十分佩服。看到这样勇烈的武人流血实在是遗憾,不如阁下就……”

“抱歉,宗茂殿,阁下号称‘忠义镇西一’,殊不知在下的忠义,也不会逊于阁下!”言毕,一蹴握刀在手,做出对阵的姿势。

“我了解了。为了成全阁下的武名,就让我们各自竭尽忠勇,来一场真正的对决吧!”说完,宗茂也将太刀慢慢拔出,在夕阳照射下,刀身熠熠发光,夺人眼球。实在是一把不可多得的名刀!

“这把刀,莫非是……”

“家父赐给在下的宝刀,‘雷切’!”

“果然是‘雷切’!今日得见名将名刀,荣幸啊!”一蹴一边说着,心中一边默念:“看来今日凶多吉少了。”

立花宗茂,乃是战国后期稀世难遇之猛将。其父立花道雪,为北九州大友家之谱代重臣,年轻时曾遇大雷雨,在惊雷落地时以手中宝刀劈向雷电,故该刀被命名为“雷切”,而道雪更是平生百战百胜,被誉为“雷神”。宗茂本为道雪同僚高桥绍运之子,本名高桥统虎,后入赘立花家,娶了道雪独女立花暗千代,从而继承立花苗字,改名立花宗茂。十六岁之初阵,就以数百人打破岛津军,为远征九州之秀吉大力称赞,赐以厚赏,加以提拔,宗茂更为报答秀吉之知遇之恩,决心誓死以报。与一蹴相遇时,宗茂年方十七,比一蹴还小三岁。

一蹴紧握手中太刀,认真异常,这实在是自他初阵以来难遇之劲敌,自然必须全力应对。

剑光一闪,没等旁人看清,两人已经交了一招!然后有迅速分开。刚才一招,双方是旗鼓相当,互相佩服无比,都以为平生之劲敌。

“阁下的‘一刀流’果然精熟,一蹴殿。”

“彼此彼此。宗茂殿的‘东乡流’也很了不起啊!”

“厉害!居然这么轻易就看破我的流派,不愧是‘信浓武士之花’!只是,这场对决,你已经输定了,一蹴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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