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地环住伊夏的脖颈,她的手很小,温暖而柔软,“你知道我带了面具,就一定知道我的身份对吧?”伊夏感到顶着他的尖锐物向上移了几分,“不要紧张,把你的身份告诉我,不要骗我,我知道的不比你少。”
“说句话,保住命,你说划算不划算呢?”
伊夏感觉自己的思维像是一团乱麻,弯弯绕绕什么都有,哇她的手好软,哇她的声音好好听,哇……你妹啊哇!现在是该想这些的时候吗?啊咧我这是被挟持了?哎呀被萌妹子挟持了好开心,可是兄弟这萌妹子拿着根尖东西顶着你的老腰!
也真不是该胡思乱想的时候啊。
伊夏深吸了一口气,女孩弯下腰,一副洗耳恭听的好学生样子。
“伊夏,十七岁,就读于塞悉尔军事学院,未婚无女友。”他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女孩,看到她依旧面无表情的脸,顿时松了一口气。
“滚蛋!没让你说这个!”女孩狠狠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脑勺上,伊夏立刻抱着脑袋趴了下去,突然地,他感觉腰部上的挤压感消失了,抬起头看向女孩。
“看我干嘛!”女孩显得气鼓鼓的,将手中的东西往地上一砸,那东西在地上弹跳了几下,不动了,薄刃闪动着寒芒,也不知道她是从哪里弄来的,伊夏看了看女孩,偷偷踢了那东西一脚,它又滚了几圈,掉进车门下的夹缝不见了。
“你是父亲的人对吧?”她忽然开口说,吓得正在探头探脑生怕刀没掉下去的伊夏一哆嗦。“还是原来的要求,说实话,不要骗我。”她皱起秀气的眉毛,认真的盯着伊夏,好像能从他身上看出一朵花来。
伊夏被她看的发毛,只好举起双手作投降状。
“好了好了,我是他的人。”他无奈地说。
“再重新自我介绍一遍,我,”他指了指自己,“伊夏,议会长希昂潘·泽诺维格的长子,也就是这个国家的议会长次选。”
“而你,”他看着女孩,“蕾雅娜,议会长的次女,这个国家唯一的公主,今年十六岁,五年前就失踪了,三个月前,情报部发现疑似你的人跟在一辆来王都的货车后面。”他耸了耸肩,“所以我就急急忙忙的赶过来了啰,我说的没错吧,我的好妹妹。”
他大着胆子摸了摸蕾雅娜的头,女孩有些想躲闪他的手,显然是不太习惯,他只觉得入手爽滑好摸,像是块上好的丝绸,“不过小时候的事情连我都记得不太清了,你不能接受我也理解。”他自顾自地说着,没有注意女孩的眼神有点松动,“虽然我是个废柴,嘿嘿。”他腼腆的笑了笑,“不过老爹可是很靠谱的,那时候逼你走的政敌已经全被他干掉了。”
他的手,慢慢抚过女孩的长发。
多年以后,女孩仍会想起这个上午,阳光像是无尘的薄纱般轻柔地罩在两人身上,马车慢慢停止颤动,车内不再有噪音,于是少年的声音越发的清晰明朗。
“你已经,不需要提心吊胆地活着了。”
真是,即使有一种刻意做作的感觉,也像一杯刚好的温水般温暖人心,女孩和管家同时这么想到。
但是女孩只是低下了头,不再说话。
伊夏看了看沉默中的女孩,他觉得有点头疼,从资料上来看,这女孩的性格倔的像头驴,她不认可的事情是绝对不会接受的,即使自己说的是真话。他揉了揉太阳穴,准备下去呼吸几口新鲜空气。
他突然感觉到一只温暖的小手钻入了自己的手中,他看向身后,女孩揉着眼睛,一副小困猫的样子。
“哥。”她轻声说,“有点累了,抱我上去。”
.
.
伊夏光着上身躺在床上,午后温润的阳光投出窗格的倒影,笼罩少年的脸庞。他开始梳理今天发生的事情,这是他一直以来的习惯。他看着自己修长的手指,女孩的身体那么娇小,轻盈而柔软,她的体温透过衣服传递到他的手上,似乎永远也不会消散。他把手轻轻地放在鼻尖,好像有种晚樱的清香?他开始埋怨这房子的设计太不人性化,真希望他们把台阶修的长点。当时的机会是多么的好!要是手再往上点,就可以……
他感觉脸部有些发烫,赶紧晃了晃脑袋,想把这个念头抛出脑海。
他摊在床上的衣服突然疯狂地抖动了起来,像是有什么东西想从里面出来。伊夏一下子从床上弹了起来,他一边恼火的整理着衣服一边叫着该死该死。可里面的东西在不停的挣扎,反而搞得越来越乱。
“该死的!雅夏你不能安静点吗!”
似乎是伊夏的大吼起了作用,衣服里的东西停止了挣扎。他急促地喘息了几声,把手伸到衣服堆里摸索。他猛地把手拔了出来,手里抓着木制的玩偶,现在他又开始拼命挣扎了。伊夏一巴掌把他拍在了桌子上,木偶顿时一块块散落开来。他的头骨碌碌滚了几圈,眼眶中淌出浓腥的鲜血,他死死地瞪着伊夏,仿佛亡灵在指认凶手。
“别给我装死,你这白痴东西,这个套路你已经玩过好几回了。”伊夏冷冷地看着木偶,考虑着要不要把他切片试试。
“你还是像以前一样好骗,白痴表弟。”木偶的头转了几圈,把脸朝向伊夏。
“你没有骗到我,而且我没承认过你跟我有什么关系。”
无形的力量作用在他散落的身体部件上,它们在空中飞舞,组装出新的人形。他的头咧开嘴,一脸奸诈地看着伊夏笑。
“你再笑信不信我把你脑袋扔出去?”
血液喷涌而出,淹没了整个房间,也灌满了伊夏的气管。他惊恐的瞪大眼睛,想要挣扎起来,可四肢只是无力地扭动着,像是在水中飘荡的水草。
魔鬼的声音透过黑暗,笼罩了整个房间。
“最后,祝你好梦。”
伊夏猛的醒了过来,他颤抖着触碰自己的身体,房间里没有血液,也没有那些刑具,木偶安静地躺在桌子上,这里还是普通的人世,冰冷寂寥。
他慢慢躺回床上,想着明天一定要去看看脑科。
桌子上,木偶恶意地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