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新宇爽朗笑道:“这样我觉得挺好,那就这么说定了吧——你们都知道了我的姓名,我却还不知道几位兄台如何称呼?”“禀师叔……在下李长安。”“龙百鸣,哈哈。”“杨帆。”“李长安、龙百鸣、杨帆……好名字。”“洪兄觉得如何好法?”龙百鸣深究调侃道。“师……那个,洪兄不用理他,他这人就这样的。”李长安没好气的嗔怪笑道。“爹娘起的名字,自然是好了!”
杨帆画龙点睛,惹得几人一番开怀大笑……草长莺飞,春光无限,一路浏览,一路欢畅,历经十余天之后,洪新宇终于又回到了阔别数月的京城。几人随着长长的队伍来到城门之前,那守城的军士看到洪新宇等人身上穿着的青衫,态度便收敛了三分,待验明了他们代表身份的腰牌之后,一时间便也恭敬七分。
守城的门将石将军陪着笑意客套一番,又遣派了军士送几人入城,没走几步,身后便又响起颐指气使的督促呼喝声来……几人随着引路的军士穿街过巷,一路走一路感叹着诸多新奇好玩,不觉中便来到了城中最繁华的中心地段。
这街道上饭庄、酒楼、钱庄,鳞次栉比,大街上人潮如织,达官贵人的轿骑车马穿梭往来,热闹非凡,一派繁荣兴盛的皇都气象。“就是这里!”引路的守城军士顿住脚步说道。抬头望时,“亲军都尉府”的牌匾赫然映入眼帘。门前一对高大威武的石狮,守卫身着飞鱼服,腰跨绣春刀,单是那服饰的颜色一眼望去,就绝不同于普通军士的穿着,因此,此门庭之前却是生人勿近,门可罗雀。
“几位道长请稍等,此处乃是军机重地,待我前去交涉通禀。”那军士与洪新宇等人打了个拱手,简单交待安抚之后,便整了整行装,朝着亲军都尉府门前走去……没多久,那军士折返而回,告诉几人可以过去了。“告辞!”“多谢!”两厢分别,洪新宇几人迈步而去……
沿着门前台阶拾级而上,看看到了门庭之下,几人顿住脚步。李长安越步而出,面含微笑向那守卫军士打了一个道家问讯……三言两语之后,那守卫头领模样的人验明了李长安代表身份的腰牌之后,手一指,又面带倨傲神色的对着洪新宇几人吩咐道:“你们几个,腰牌!”洪新宇皱了皱眉,但想想这守卫尽职,倒也不算过分……一一验明之后,那人才将身一让,手一摆命令道:“进去吧!”
入了门庭,前方不远处,一座黑洞洞的小小亭堂横在通路正中。两旁左右各有一条小路通往内院。李长安的本意是绕过亭堂进入内院,但龙百鸣顾盼之际则惊讶的咦了一声:“这是庙堂么?不知里面供奉的是哪位仙尊?”李长安抬眼打量,想了想之后,便也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便进去拜竭一下吧?”洪新宇自然不会反对,于是几人脚步一错,便朝着那黑洞洞的亭堂之内走去……
大门外,几名先前还是规矩凛然的守卫,此时竟然均探头探脑的在向内张望……那个守卫头领看到几人朝着亭堂内走去,不由得嗤之以鼻的阴阴笑道:“这几个生瓜,看样子是跑进去拜神去了,等下有好戏看了。”几名门前张望的守卫闻言之下都不由得心有灵犀的桀桀窃笑起来……
没过多久,那亭堂之内豁然响起几声惊呼,继而一人破口大骂道:“真他奶奶的见鬼了,这都是些什么玩意儿。”那几名守卫早伸着脖子等着看好戏,见状之下,不由得各个捧腹哈哈大笑起来,神色间得意之极。片刻之后,那亭堂之内几个道士匆匆走出,一边走一边口中各自喊着诸如罪过、百邪譬易之类的话。那守卫队长见此情形,只觉仍未过瘾,于是便朝着里面呵斥一声道:“都尉府重地,禁止喧哗,你们几个,胡乱吵吵什么!”
那几人受了气,却还不能宣泄心中愤怒,一个个面色铁青,咬牙切齿。那头领见状嗤笑道:“修仙练道的人就这么点胆量么?那还怎么降妖捉怪啊?”李长安纵然秉性温和,闻言之下也大为愠怒,但思量了一下之后又不便发作,只能将这个闷亏放进肚子里,朝着门口恨恨打了个拱手,然后和身后一名小道士耳语了几句,便低头转身带着几人绕道从侧边进入去了。
“一群装神弄鬼的货,哪里有什么真本事。”那头领冷笑讥讽道。话刚落音,其中一名道士一言不发的转过身朝着门口望来……那头领方要意犹未尽的收回目光,陡然看到这一幕,也止住了回身的动作,与那道士遥遥对视。片刻之后,他不满道:“看什么看?活的不耐烦了吗?”那道士闻言之后并没有如想象中愤怒,只是面容之上绽开一个冷冷的笑意,然后冲着那头领招了招手。
那头领见状不由一怔,这小道士真的有点不知死活的意思!他眯着眼睛,目中凶光灼灼的朝着那小道士走去……到了近前,这头领与小道士面对面站定,彼此呼吸相闻之时,那头领的脸面只差没有贴上去了,目中凶光灼灼,满是赤裸裸的威慑之态!
当先引路的那人,貌似是师兄的人皱眉沉吟了一下,寓意深长的喊了一声道:“洪……师弟!”这师弟却并没有理会他,而是扯了扯唇角,对那头领说道:“你知道那亭堂里是什么吧?”那头领连连冷笑道:“剥皮亭——知道又怎的?”
小道士笑了笑又说道:“没什么,不过我在想,如果将你的皮挂在里面,不知道你的属下同僚看到了又是什么态度。”那头领闻言勃然大怒道:“你塔玛找死……”小道士摇了摇头笑道:“是你在找死!不过我想了一下,如果只是因为这个就要你死的话,未免也太狠毒了一些……
不如这样吧,在我出来之前,你自己抽耳光,不能停止,如果我发现你没有听我的话,那么你就真的要死了。”“呛啷”那头领将腰间锋利的绣春刀抽出一半,寒芒灼灼之际怒喝道:“不要以为你是正一道的人,就敢跟爷耍横,锦衣卫的地头,除了当今皇上,就没有别人说话的份!”“哼,锦衣卫又怎么样?”龙百鸣早已按耐不住的想要插手了!“大胆!”门前几名守卫也赶了上来!一时间剑拔弩张,浓浓的火药味儿一触即发——洪新宇对此紧张的情形恍若不觉,但却对龙百鸣几人摆了摆手。
那小道士与那头领凝视的目光中开始充斥游一些莫名的意味:“好像除了皇上,别的人你都不怕?”那头领道:“废话,爷的顶头上司,爷还是要听的,不过至于你们,就什么玩意都不算。”小道士恍然道:“哦,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的眼睛真的长到天上去了……既然这样,我想那就好办了。”说完,便探手朝腰间摸去。那头领心中豁然一紧,脚步一撤,已然做好了防备!
“仓啷啷……”一片波光闪耀……不过,等到小道士摊开手掌,那掌中把握的却不是武器,而是另一枚与先前竹木不同式样的腰牌。那头领扫了一眼之后,心下松了一口气,不由得轻蔑嗤笑一声道:“我道你摸什么雀雀,原来还是一块腰牌,难道你的腰牌比他们的要多出一朵花来?”
那小道士笑道:“我不知道,你自己看吧。”说完,随手一抛……那守卫队长手中握着腰牌,一边拿眼防备着那小道士骤然发难——这是一块与禁军兵符等同式样的腰牌,不过他的制作材质要更为精良,入手沉甸甸的,就像黄金一样沉重。在大张的虎口包含之内,几个字迹在守卫队长的眼中一一迸现:大明监国游侠!!!
这腰牌……这腰牌的事情,特别是锦衣卫,东厂,内部更是发了公函予以告知的,它的重要性,从上到下人人得知,而他作为巡城指挥使的属下亲信,对此事更是心知肚明,只不过——没想到他的顶头上司心目中那个无比推崇崇敬的人,竟然就是这么一个衣着寒酸的小道士……他此刻就这样冷冷的笑着站在他的面前,而且,是在这样的情形之下。
片刻时间,这头领已然是面无血色,全身都止不住的颤抖起来——不说指挥使的手段有多么凶狠残酷,只是得罪了当今皇上钦点赐封的大明监国游侠,那后果,也不是他一个亲军都尉府里,小小的守卫队长所能够承担得起的……那小道士看着他,看着他的肢体反应与神色间的表现,久而好似玩味的轻笑道:“好像还可以啊,这玩意儿还是有那么点作用。”
说完,探手一拂,那头领还没反应过来,那乌金打造的腰牌,就已经又回到了小道士的手中……几个道士朝着庭院深处继续行进,但似乎没人再去关注背后的事情了!啪!啪!啪!……随着几人渐远的脚步,清脆的耳光声便不住的一次次爆响……“小师叔,行啊,真有你的!”龙百鸣勾肩搭背,满面谄媚的笑道。“不是说兄弟相称了么,怎么又喊小师叔。”
“那哪能一样呐,我们这都是平头百姓的穷酸身份,怎么能和大明监国游侠称兄道弟呐……”“油嘴滑舌……”李长安没好气的嗔笑道。“马屁精!”杨帆画龙点睛的调笑道。龙百鸣怪叫一声:“哈……你骂师叔了!”“我哪有?”“你说我是马屁精,就是在骂师叔!”“我说你是马屁精,但没说师叔是马,那是你说的……”“看,现在是你在说了吧,我可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