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幸福开始
头皮突然一痛，她被迫转过头，直视着圣凯爵。
他说，我的女人，眼中不可以有其他的男人。
他说，花怜一，你要在这里看着你心中的公主被我染指么？
他说……
他似乎说了很多很多。
她听见了花怜一离开的脚步声，听见了开门声，又听见了门被紧紧关上的声音。
脸颊一片****。
衣裙被撕裂时，她紧紧闭上了眼。
最后那一刻，铺天盖地的疼痛撕裂了她的全身。
心底最深处唯一一丝的洁白从此埋葬。
无止尽的黑暗，将她吞噬，毁灭。
第二天清晨醒来，身边还有着温热的气息，被床单包裹住的赤D裸身躯，却好冷。
腰部一片酸疼。
泪痕已经干了，扯了扯嘴角，脸颊有些痛。
还是没有半点力气，她无神的双眼望向天花板，竟是一片荒凉。
心死了。
怎么还会再哭？
双手无力的瘫软在身侧，栗色的发丝披散在洁白的床单。
不知是因为太累还是太痛。
她的眼帘慢慢地垂下。
一整夜，她一直呈现着昏昏醒醒的状态。
昏沉的脑海中，浮现了许多人的身影。
伊墨流的，夜落薰的，圣凯爵的，牧野澈的……
最多的，还是那个蓝发少年，花怜一。
她叫他滚出自己的世界，可是自己，却还是放不下他。
她睡的很沉。
因为她做了一个很美的梦。
梦里，她和他走到了世界的尽头。
两个人，手牵手。
再也没有放开过。
当她再次醒来的时候，睁开眼便对上了男子深蓝的眼眸。
他说，你的朋友来送死了。
呼吸倏地一顿，朋友？
是谁？
牧野澈？
当脑海下意识的划过这个名字的时候，她觉得有些好笑。
不可能的吧。
他怎么可能会知道，自己在这里……
“其中有个紫发女孩很漂亮啊，如果我让其他男人上了她，不知道会怎么样？”圣凯爵的声音暗哑低沉，一字一句说出的话却残忍的让莯优瞳窒息。
紫发女孩……
是夜落薰吧。
那个骄傲的，完美的少女……
夜洛薰来了，那伊墨流也一定来了。
牧野澈……
莯优瞳睁眼看着天花板，阳光斑驳的碎影摇曳在清澈的美眸中。
牧野澈，你会来么？
窗外，少年修长的身影抵在墙边，他面无表情，眼里一片读不懂的阴霾。
许久，他低下头，顺着墙壁缓缓滑坐在地。
我救不了你……
所以，我只能拜托他们来救你。
瞳，对不起。
听说上辈子受过太多伤的女孩，下辈子都会很幸福的。
你也一样。
只不过，别再遇见我了。
对不起。
还有，我想我是爱你的。
宫殿大厅里，夜落薰等人被反手捆绑住，周围皆是清一色士兵。
牧野澈的眼神很冰，冷峻的面容显得深邃，他动了一下手，那紧紧缠绕住他手腕的绳子慢慢松脱。
“你们就是莯优瞳的朋友？”圣凯爵撑着头，海蓝色的眸子很深，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莯优瞳在哪里？”出乎意料的，先开口的竟然是伊墨流。
他以一种守护的姿态挡在了夜落薰面前，墨绿色的瞳眸少了那玩世不恭的戏谑，多了一丝黑暗的冰冷。
圣凯爵勾了勾唇，挥挥手，两个魁梧的男人便架着白衣少女走了出来。
他们粗暴的把莯优瞳推到在圣凯爵脚下。
栗色的发丝倾泻而下，遮住了她的面容，也遮住了她白皙脖颈处的一夜狼藉。
圣凯爵却没有给她隐藏机会，他扯住了她柔软的发丝，逼迫她仰头，让她的一切狼狈曝露在众人眼中。
她低垂着眼帘，黑蝴蝶般的长睫在她苍白的面颊上扑下了一层淡淡的阴影。
曝露在空气中的白皙肌肤上，那点点紫红的印记在纯白的连衣裙下显得很刺眼。
“啊，我说过了，你的朋友来送死了。”嘴角的微笑美的像是绚烂的花，美丽的不可一世。
他的声音不大，却足以让这个空旷的大厅里每一个人都听见。
伊墨流和夜落薰都微怔，那个美丽的少女，是学院里那一个丑到人人都惧怕的莯优瞳？
牧野澈看着她，从她美丽的长发，苍白的面容，移动到她身上那些刺眼的痕迹上。
被衣裙遮盖的部分，不知道还隐藏了多少这样的红印。
拳头稍稍握紧。
胸口闷闷的，有点难受。
“我会让你看着他们怎么惨死的。”圣凯爵低头，用只有两个人听得见的声音在她耳边低语。
莯优瞳猛的睁大了眼睛，回过头，狠狠的注视着圣凯爵。
看见她狠戾如黑豹的眼神，圣凯爵的眼中划过了一丝残暴。
“把他们都给我杀了——”
话音刚落下的瞬间，枪声四起，原本站在牧野澈四周的士兵全部应声倒地。
手指的黑暗蔷薇还冒着烟，他仿若浴血修罗，逆者弑！
他的眼神锐利如刀刃，每一发子弹都瞄准了致命处。
“抱歉啊，我还想活久一点。”轻松解决掉身边的士兵，伊墨流揉了揉被捆绑到发红的手腕，笑的邪魅。
牧野澈没有说话，黑色的眸子深沉的暗，这里的士兵太多了，得想办法撤退。
这样想着，他的视线扫向了莯优瞳原本的所在地——不见了。
瞳孔骤然缩小，莯优瞳去哪里了？还有那个男的呢？
“薰呢？！”倏地，旁边传来了伊墨流的惊呼，他猛地回头，却发现那个紫发少女早已不见。
他咬了咬牙，将枪对准窗口，随着子弹击中的那一瞬，透亮的落地窗碎了。
“先走！这里人太多，我们会浪费太多时间！”牧野澈说着，已经从窗户跳了下去。
伊墨流点点头，也跟着冲了出去。
“呼、哈呼、呼——”莯优瞳穿着粗气，膝盖痛的让她冷汗直冒，被紧抓住的手也疼得像是被扭断。
圣凯爵却依旧快步的往前走，不知道要把她带到何处。
赤D裸的脚被小草割出了小条小条的血痕，莯优瞳跌跌撞撞的跟着圣凯爵往前走，眼前一片发黑。
碰——直到她被狠狠的甩在地上，细致的肌肤被坚硬的土地摩掉了一层皮，鲜红的血珠争先恐后的冒了出来。
她咬住嘴唇，努力不让自己昏过去。
然后她便听到了那熟悉的声音。
“你算什么男人啊！混杂东西！”夜落薰怒吼着，却没办法挣脱开被紧抓住的双手。
听到这些怒骂，圣凯爵却没有反应，他站得笔直，眼睛直直的盯着前方。
莯优瞳跌坐在地上，视线有些恍惚。
她该怎么办？
抬头，却对上了花怜一的视线。
两人就这样看着互相。
静静的，没有言语的。
那是深到无法言喻的爱。
花怜一看着莯优瞳，那琉璃色的瞳眸像是碎掉的光，很痛，却无法愈合。
他没有勇气去看她身上那些红印。
脑海里不断回荡着昨天她那无声的哀求。
她一直在说，救我……
她在哀求，她在哀求自己救她。
他明明看见了她眼底那深入骨的恐惧。
却还是，转身离开。
现在的他，已经没有资格去守护她了。
移开视线，不再看向她。
他怕自己会忍不住冲过去抱紧她，告诉她，别怕，我不会再放手。
这时的圣凯爵却突然说话了，他邪笑着开口：“来了。”
这么说着，夜落薰和莯优瞳就看见了那两个熟悉至极的身影正朝她们冲过来。
是伊墨流和牧野澈。
圣凯爵伸出手，狠狠地，用力地抓住了一旁夜落薰纤细的脖颈。
在夜落薰被抓住的那一刻，伊墨流猛的停住了脚步。
他抓住了牧野澈，开口道：“放了她，我当人质。”
圣凯爵冷笑，抓住夜落薰的手微微收紧：“你觉得有可能么？”
夜落薰的脸庞微微涨红，她的双手却依旧被扣押，她没办法反抗。
伊墨流的眼神沉了下去，脸色很难看。
“啊，不过有个办法我可以放了你们全部。”圣凯爵说着，指向了倒在一旁的莯优瞳。
“开枪，杀了她。”
在这句话落下的瞬间，似乎所有人的呼吸都怔了怔。
牧野澈的身子一片僵硬，那掌心里紧握住了枪支，竟然微微的松动了。
杀了……她？
杀了莯优瞳？
“牧、牧野澈……你敢开枪……你敢开枪的话……我会杀了你的……”夜落薰有些艰难的开口，她的脸色已经由红转白。
她，快要窒息了。
就连伊墨流也僵直的站着，那别人的性命去换取自己心爱之人的性命，他……
他，做不到。
转头看向夜落薰，却发现她也正注视着自己。
她的眼底没有恐惧，只有那溢满的柔情和信任。
伊墨流动了动嘴，却没有说出话。
薰，我该怎么办？
我没办法让你死去，但是，我也没办法让莯优瞳因为救你而死。
就在一片死寂的凝固时，牧野澈他抬起手，一点一点的，将黑暗蔷薇对准了坐在地上的莯优瞳——圣凯爵得意的笑了；夜落薰张大眼睛，死死的瞪着牧野澈；伊墨流也张大着眼睛，却没有动作。
只有原本低头的花怜一，抬起头，看向了牧野澈。
风很大，身后是一片汪洋大海。
莯优瞳坐在地上，唇角却是一抹美丽到极致的笑。
那抹笑，透彻而脆弱。
圣凯爵握住夜落薰的脖颈加重了力道，他邪笑：“开枪，否则，我杀了她。”
她的发丝张狂飞翔，白皙的肌肤好透明好透明……
仿佛，一碰就要碎了。
这场事件，他们都是无辜的。
她没资格让别人为她而死。
花怜一站在一旁，一句话也没有说。
只是这样看着，牧野澈拿着枪指着莯优瞳。
一定，很可怕吧？
被这冰冷的枪口指着，一定很可怕吧？
他的瞳，怎么可以被这令人恐惧的枪口指着？
“我数三声，开枪。”圣凯爵的声音，像是撒旦，操控着众人的性命。
“3.”
牧野澈压下了扣板。
“2.”
牧野澈勾了勾唇，眼中是一片浓郁到化不开的忧伤。
“对不起……”
“1.”
碰——最后一声枪响，撕裂了风，直直的朝莯优瞳的胸口射去。
血花绽放在洁白的衣裳上，好美好美。
可，却不是她的血。
砰砰砰——枪声四起，目测最少十几架刻着“炽”字样的直升机布满在高空，子弹没有一丝偏离的射进了那些侍卫的身体。
牧野澈神色一沉，身体一转，子弹就这样射进了圣凯爵的胸膛。
莯优瞳却什么都听不见了。
嘴角的笑容也早已凝固。
眼泪夺眶而出，怎么止，也止不住。
她眼神空洞的望向的那个倒在她面前的少年。
那个拥有灿烂笑容的蓝发少年。
那个带她去做摩天轮的蓝发少年。
那个，她最爱的少年……
他们仅隔了一步之遥，明明只有那么短的距离，在下一瞬间，却是咫尺天涯。
花怜一微笑着，蓝眸中一片晶莹透亮。
他张开了嘴巴，那红到发黑的血丝就这样顺着唇角，染红了莯优瞳的视线……
“傻丫头……我也是真的……爱你的……”
最后的话语，在此刻，降下落幕。
许久，莯优瞳才伸出手，缓慢的，爬到了他的身边。
“喂……”一个字之后，她却再也发不出声音。
她看不见他那盈满笑意的漂亮蓝眸了，她永远永远，都看不见了……
抚上了他柔软的蓝色碎发，她俯下身，用着最轻柔的声音在他耳边低语：“晚安。”
他说喜欢她的真实样貌，她便从此不再扮丑。
他说喜欢她的微笑，那么她便永远微笑。
可是那个说喜欢她的他，却消失了。
永远永远的，消失了。
七年以后，全球第三大黑帮“炽”的第一大当家牧野家族撤离，组织接近破灭，几个月后被众多帮派收购，“炽”从此消散。
伊墨流与夜落薰在一年前结婚，如今夜落薰怀胎七月，两人幸福快乐。
七年，可以发生很多很多的事，也可以遗忘很多很多。
二十四岁的莯优瞳，更加的美丽出众，已经褪去了稚嫩，全身散发出成熟妩媚的气质。
她与牧野澈一个月前结婚，此刻正坐在飞往希腊的班机中。
“要喝点什么吗？”二十五岁的牧野澈，时光似乎没有在他身上留下痕迹，只是让他更加的俊美成熟。
“唔……苹果汁好了。”莯优瞳懒懒的依靠在牧野澈的肩头，栗色的发丝随意的披散在，却将她承托的更加美丽妖娆。
牧野澈闻言，按下服务铃，让空中小姐送苹果汁过来。
“我去下厕所。”牧野澈揉了揉莯优瞳柔软蓬松的长发，离开了座位。
莯优瞳偏头，看向窗外。
天很蓝很蓝，就像她的心，很静很静。
呐，怜一，我现在很幸福，你看到了吗？
牧野澈他很爱我很爱我，而我现在，也很享受这份幸福。
我，很快乐喔。
“干嘛傻笑？看起来好蠢。”不知何时，牧野澈回来了，他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冰冷，可眼中却是腻到甜蜜的温柔。
“没有，嘿嘿。”莯优瞳一把抱住了牧野澈的臂膀，在他怀里蹭了蹭。
他们的幸福，才刚开始——旅途很长，也许这一场旅途结束了，可还有多少次的旅行等着我们？
人生就是一场冒险，我们旅行，停留，经历了许多许多。
可是，这不也是一种幸福吗？
即使经历了离别和伤痛，我们也还是要走下去，不是吗？
也许明天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晴天。
不要灰心，不要绝望，也许幸福，就在下个路口等着我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