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最痛的开始
一阵骚动。
莯优瞳无视了她们直接进了星殿，心情十分舒畅。
清晨，星殿还没有多少人来。
莯优瞳哼着五音不全的魔音，拿起一本杂志坐在沙发上盘着腿看。
伊墨流在门口，夜落薰还没来，牧野澈……
牧野澈已经很久没来学校了。
想到这里，莯优瞳就不免的有些愧疚。
“算了，下午还是去看看他的好。”
她放下杂志翻开星殿学生的资料，找到了牧野澈那一页拿笔在手臂上写下地址。
不去的话良心多不安。她这么安慰自己。
微风吹过桌上，白纸翻开一张又一张。
“什么？要去牧野澈家？”别墅里，某女生的手机传来男生低沉磁性的声音。
“是啊，我觉得有点对不起他，所以去看一下。你要一起么。”莯优瞳坐在沙发上换着电视频道。
“什么时候。”花怜一的声音再次传来。
“现在。”
莯优瞳拿着化妆品正打算往脸上抹，门铃响了。
“今天就别化妆了。”花怜一靠在门边皱眉看着她径直的面容，“你还是不化妆比较好看。”
“我当然知道不化妆比较好看，不过这次是去见牧野澈诶，真的可以么。”
“没关系。”他一把把她拉出门外。
莯优瞳险些跌倒，心里嘀咕着花怜一怎么这么自说自话呢。
出门以后，看着空旷的门口。
“花怜一，你的车呢？”
“没开，跑过去吧。”
莯优瞳看着脚上的平底鞋，无奈地跟上花怜一的脚步。
“你慢点，等等我。”
花怜一拉着莯优瞳悠悠的在街上闲逛。
“不是要去见牧野澈么。”莯优瞳嘟囔着，跟着花怜一越走越远。
他们穿过繁华的街道，拥挤的车站，还有古色古香的小店，来到一个森林里。
“不走了，累死我了。”莯优瞳蹲下身揉揉脚腕。
“很酸么。”花怜一低下头，仔细地盯着她的脚踝处。
“痛死了。”
花怜一皱了皱眉头，转过身再次蹲下。
“上来，我背你。”
莯优瞳惊恐地看着他：“你你，想做什么。”
花怜一忍不住扶额。
莯优瞳最终还是坳不过，老老实实地趴在花怜一背上。
“花怜一你是不是经常这么背女孩子回家什么的。”
“没有，你是第一个。”
“……说谎。”
“是真的，我很少接触女生，你是第一个。”
莯优瞳趴在花怜一的背上，摇摇晃晃的几乎要睡着。
眼前深蓝色的碎发，鼻尖充斥着熟悉又舒服的洗发露味道，莯优瞳的心里，涌起了久违的感动。她睁着眼睛，眼神湿润。
“花怜一……”
她懦懦地喊。
“你可不可以走慢一点。”
花怜一顿了顿脚步。
“还疼么？”
他逐渐放慢速度，动作也轻柔许多。
“先去医院吧，看看脚。”
莯优瞳皱眉，挣扎着要下来：“我不去。”
花怜一紧了紧力道。
莯优瞳撇了撇嘴，“我要去找牧野澈。”
花怜一突然不动了。他转过头看着莯优瞳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命令。
“先，去，医，院。”
然后不由分说地背着她继续往前走。
“不要不要不要，我不去医院。”
莯优瞳不停地扭动着身子，花怜一只好越走越慢。
“你到底要怎样，说不在乎还要拖着病去他家看他，你是傻瓜么？”
莯优瞳不说话，终于停下了挣扎。
花怜一叹口气，他感受到脖子里有温热的液体，耳边还有低微的抽泣声。
他们穿过了森林，有阳光洒在头发上，有暖洋洋的味道。
花怜一把莯优瞳放在长椅上，埋头坐在她旁边。
莯优瞳捂着脸，被花怜一拉到怀里。
“有什么就说出来吧。”
他轻轻抚摸她的长发。
“我不会笑你的。”
莯优瞳抽抽噎噎，紧咬着唇一句话也不说。
花怜一扶起她的脸，薄凉的唇温柔地印上女孩的眼睑，然后慢慢下移，在唇上摩挲。
莯优瞳有些呆滞，她只和两个男生接过吻，一个是牧野澈，而另一个，就是现在正紧紧搂住她的花怜一。
第一个是不小心的接吻，第二个是……强吻？
那个吻不长，算得上是短暂，花怜一抬起头的时候，湿漉漉的眼神像温和的小鹿。
“丫头，和我在一起不好吗？”
莯优瞳蜷缩在床上，干净的脸庞在幽暗灯光的照射下显得有些朦胧。
在一起……么？
其实，挺幸福的。
脑海中渐渐浮现和花怜一在一起的种种场景。
第一次见面，发现她的真实容貌，带她去游乐园玩，甚至是在她最害怕最狼狈的时候抱紧她……
抱紧了自己的膝盖，莯优瞳突然笑了。
这是喜欢吧？
恩，是喜欢。
第一次，她这么明确了自己的感情。
拿起放在床头的电话，拨通了那个通讯录第一行的号码。
嘟嘟嘟……
“喂？”电话另一头的人似乎在睡觉，声音懒懒的，却异常吸引人。
莯优瞳撑着身子，一手拨弄着自己的发丝，美丽的脸庞有着止不住的笑意。
“……唔，我发现其实和你在一起，挺好的。明天早上九点我在之前那个游乐园等你。”说完，不等回应她就挂断电话，关了机。
可以的话，交往也不赖。
啊！明天要穿什么衣服呢？
隔天早上五点，天才微亮，莯优瞳便从床上爬了起来。
她几乎是用飘的飘到了浴室，镜子里，一个黑眼圈很深的女孩像个恶鬼似的注视着她。
“奥……天啊……”半响，恶鬼懊恼的捂住了自己的眼睛，第一天约会就这个模样……天啊天啊天啊。
片刻之后，她迅速放下了遮掩双眸的手，琉璃色的瞳眸里满是奋斗。
她能用化妆品变丑，自然也能用化妆品变美！
于是，两个小时以后，一个美丽到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女子从浴室光鲜亮丽的走了出来。
那浓重的黑眼圈已经被遮盖住，因为一夜无眠而苍白的嘴唇此刻也涂抹上了柔美的粉色唇蜜，一头栗色微卷发不知涂抹了什么，竟然散发着好闻的香气。
别问她为什么那么精心的打扮，她本来也只是想遮掉黑眼圈而已，谁知道越化越起劲，到后来她还顺便洗了个澡，吹了个头发。
“呼……”深呼吸了一口气，套上了早已准备好的衣服裤子，对着全身镜的自己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喂，加油。
当莯优瞳走到游乐园的时候，游乐园门口大钟的时针刚好指向9这个数字。
门口还没有人，她也没有看见那熟悉的身影。
不得不说，有些失望。
不过是她太早来了吧。
这样想着，她再度扬起了一个甜美的笑容，可她的手心，却不自觉的握紧了……
九点十分。
九点二十。
九点半。
直到时针指向10这个数字的时候，那个拥有蓝色碎发的少年都没有出现。
肚子很饿，她甚至没有吃早餐。
烈日下，即使是站在树荫底下等待，她也热的出汗了。
真的只是骗自己的吗。
为什么要骗她……
为什么……
看着那跑动的秒针，原本流光溢彩的瞳眸，此刻也早已失去的光彩。
“喂！傻丫头，你是不会先找个有冷气的地方等我啊！”就在莯优瞳热到有些微微中暑的时候，一抹熟悉的嗓音突然自身后响起。
她猛地转过身，花怜一也是一身汗，蓝色的发丝有些已经因为****的汗黏贴在两鬓边，却丝毫不减弱他的俊美。
“我在路上塞车，抱歉让你等了那么久，不过你真是笨，也不知道找个凉一点的地方等……”花怜一揉了揉莯优瞳柔软的头发，笑如春风：“好了，现在你是我的女朋友了，身为迟到的男朋友，今天你要我干嘛我都答应，走吧。”
轻轻的握住了莯优瞳柔嫩的手，他带她走进了游乐园里面。
像是个被小孩珍爱的玩具，她嘴角的笑意居然忍不住扩大。
真的，真的好幸福。
即使一开始等待了再久，也无所谓了。
当他出现的那一瞬，她就知道。
即使要等待一辈子，她也不愿意先走。
游乐园里面人很多，大部分都是情侣或者是家长带着小孩。
花怜一指了指旋转木马，问道：“你还要去玩这个吗？”
说完，他有些好笑的看了看旋转木马排队的人几乎都是7岁以下小孩。
莯优瞳看向了旋转木马，摇了摇头，指向了一旁的摩天轮。
深紫色的转轮，五彩缤纷的客舱，看起来就像是包装精美的糖果。
“摩天轮？那走吧，先去排队。”花怜一边说边拉着莯优瞳朝排队的地方走去。
看着他宽阔的后背，莯优瞳握住他的手更加紧握了一点。
亲爱的，你知道吗？
关于摩天轮的传说。
那里是离星星最近的地方。
星星可以听见人心中的愿望，然后帮助人们来实现。
坐在摩天轮上，就等同于触碰到了幸福，离希望最近的距离。
其实，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架幸福的摩天轮。
它不停地旋转着，将人们的情绪带到高峰，不论是喜是悲，在笑在哭，那时都是幸福的。
摩天轮，一直单纯的喜欢这三个汉字，有一种让人幸福的感觉。
抬起头仰望摩天轮的回旋，兜兜转转之间，我在努力寻找属于我的那一格幸福。
我知道它正在向我慢慢靠近。
摩天轮最顶端那一格会不会有不同的阳光，在那个神秘的地方，滑过云层，是不是就很靠近天堂？
原来，纯白的信仰，蓝蓝的天空可以在摩天轮上找到。
它们，一直不曾离开。
坐进了摩天轮的座舱里，透明的玻璃外是满城风景。
“哇，好漂亮……”莯优瞳趴在窗口上，忍不住感叹。
“你喜欢的话，以后可以一直带你看。”花怜一双手环绕著莯优瞳纤细的腰肢，下巴磕在她的肩膀上，懒懒的，像是一只大猫。
“看久了就腻了，我才不要呢。”莯优瞳却丝毫不领情，看着底下的风景渐渐变小。
“切，不懂气氛。”花怜一说着，张开嘴就朝莯优瞳的脖颈咬下去。
“啊，痛！你是猫啊。”莯优瞳抱怨着，眼底却是一片幸福。
“那你是母猫咯？”
“我才不是！”
无营养的话题持续着，直到座舱达到顶端。
花怜一突然把莯优瞳的脸扭了过来，天蓝色的眸子中倒映着她美丽的脸庞。
然后，吻了下去——浅浅的，似乎带着无限压抑的吻。
却很长很久。
被温热的唇瓣触碰着，在这最接近天空的地方。
莯优瞳微张着眼睛，胸口起伏的有些快，她被他抱的很紧，胸口紧贴住对方的，甚至还能感受到那富有生命力的跳动。
这个吻直到座舱离开最顶端，才缓慢的结束掉。
看着莯优瞳泛红的面颊，花怜一笑了笑，道：“啊，听说一起做摩天轮的情侣都会分手，除非在到达最顶端的时候接吻才可以破除这个魔咒。”
莯优瞳看着那刚才跟自己零距离接触的俊美脸庞，有些晃神。
直到自己的头被敲了一下，她才回过神呆呆的看着他，问道：“你会害怕我们分开么？”
看着莯优瞳纯真的眼眸，花怜一竟是下意识躲开了她的目光。
不过半秒的时间，他就将莯优瞳抱进自己的怀里，侧头靠在她温暖的颈窝中。
这是他掩盖自己慌张的行动。
那双天空般的蓝眸有着不是心动的甜蜜，而是复杂的黑暗。
莯优瞳，对不起。
你，是我必须拉下地狱的唯一。
你会死。
而我，会看着你死亡。
对不起。
“以后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别化妆了。我喜欢看你真实的模样。”花怜一答非所问，靠着她的身躯懒懒的。
窗外一片明媚。
你知道吗？
等到“他”来的时候，你就会不见了。
你会恨我吧。
还是继续爱我？
不管结局如何，我都无所谓。
因为现在的我，不爱你。
懂吗？
当他们都回去的时候，天都黑了，花怜一送莯优瞳到家后，也回家了。
莯优瞳站在浴室里整理着自己的长发，唇角尽是甜腻微笑。
她很幸福。
而她的他，是不是也和她一样幸福呢？
这样想着，她有些出神，手中的梳子一个不小心就摔落在地上——碎了。
莯优瞳蹲下身，睡裙裙摆像是绽放的花，在她四周披散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