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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考验

遗迹内。

这是一片昏暗的环境,一切光线进入这里都会被吞噬,诸如曜石、蜡烛的照明工具在这儿完全不管用。

就是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下,一只手从土里伸了出来。

“咳咳,”聂万澜灰头土脸地从地底爬出,抖了抖身上的尘土。借着沙漏的幽光,聂万澜开始辨认自己在遗迹内所处的位置。

遗迹呈长方形,南北纵裂。聂万澜处于遗迹的北面,头顶上方是遗迹的入口,入口像一个圆柱,抬眼望去,一眼看不到天空。聂万澜知道,自己想必已经进入了逆乱森林的地底。

之前聂万澜与柳元泽从墓妖林中心的圆形入口跳下,兜兜转转跌入了遗迹。在聂万澜的印象里,似乎过了很长时间自己才落地。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聂万澜不再流连,迈步向前走去。大概走了有五里远,一面石壁挡住了聂万澜的去路。

石壁东西宽十里,与遗迹内壁连成一片,不见任何缝隙。石壁棱次栉比,上边刻有各种图画、文字。这些图画雕刻得栩栩如生,画中的凶兽凶恶狰狞,噬人的面孔甚是恐怖,仿佛要扑出来吃人。石壁上的文字蛇盘曲折,看得人头昏眼花,不知所云。

聂万澜不理会这些壁画,他伫立在中央石壁前,看着嵌在石壁中的一扇门,久久不语。

这扇门是通向内部遗迹的入口,聂万澜第一时间判断出来。真正令聂万澜不解的是:门上绘有一个沙漏标志,而且这个标志与自己头顶的神秘沙漏在外形上非常相似,甚至几近相同。只不过神秘沙漏表面生有四个聂万澜不认识的文字,而标志上没有。

先祖聂天行到底与沙漏有着什么样的关系?聂万澜不禁发出了疑问。

沙漏,神秘而强大;先祖时空之主聂天行,建造的遗迹正门上绘有沙漏标志。这两者有着怎样的联系,尚未可知。

聂万澜双手贴在了石门上,全身发力,推动石门。然而,石门纹丝不动。聂万澜运起元力,再次发力,石门依然不动。

难道这石门需要特殊力量或器物才能打开?聂万澜满头疑惑。

似乎感觉到了聂万澜的困境,头顶的沙漏迸出一道幽光,射向聂万澜的食指。聂万澜微微感觉到痛意,一股鲜血从食指中留了出来,溅在了沙漏标志上。

原本纹丝不动的石门轰然洞开,一道白光闪得聂万澜几乎失明。白光散去,出现在聂万澜眼前的是两条望不到尽头的走廊。

聂万澜跨进石门,一个声音想了起来:“后辈,你能有幸来到这儿,想必定是福运身后之人。入我遗迹者,非聂家子弟,即为衍界境修者。若为聂家子弟,即入左道;反之,入右道。”声音飘忽不定,让人不知声音的主人在哪里。

“天行先祖,是你吗?”聂万澜试探着问道。

无人应答。声音只出现了一次,就好似这是提前设置好的。

聂万澜不再问,柳元泽说过先祖已陨落,这里的遗迹也许些须线索。

进入左道,聂万澜环顾左右,发现走廊墙壁上画有一些玄妙的符号。聂万澜仔细看着这些符号,心中一震:这是——

道则具显!

修行六境界中,化道境是关键的一环。前两境界属于打基础的境界,自第三境修行者便需要感悟道则。一个修行者所领悟的道则的高低、深浅,都直接关系到衍界境时开辟世界的大小和能否踏入归一境。甚至,若一个修行者领悟了低等道则,且没有完全掌握道则,很可能其一生都会止步于化道境。

然而,道则也不是那么好领悟的。原界演化之初,道则纷纷显化,此时也是最容易领悟道则的;原界演化完毕后,道则便不再显于世间,唯有一些秘境才可能有道则显化。

遗迹就是这样的秘境!

看着这些符号,聂万澜渐渐沉浸其中。聂万澜感觉神魂离开了身体,思绪在道则的海洋里徜徉。哗,神魂变成了一条小鱼,沿着空间道则的轨迹肆意游动,神魂中那丝空间之力不知不觉地变得大了一些;忽,神魂一转,化作了一粒沙子,顺着时光长河流动的方向飘向了未来……

就在聂万澜进入左道的半刻钟后,柳元泽出现在了石门处。

“聂万澜,你总算是进入了遗迹。你父母的嘱托我已完成,以后你能成长成什么样就全看你自己了。”柳元泽对着空无一人的石门低诉着,长叹唏嘘的声音在黑暗中传得很远很远。柳元泽进入石门,白光一闪即逝;在白光中,柳元泽右手手臂上的水蓝色星形标志显了出来,转瞬又黯淡了下去……

左道走廊。

沉浸在道则体悟中的聂万澜浑不知自己已经走到了走廊的后半段,距离走廊尽头不远。此时的他化身万物,在空间和时间两大道则中感受一个世界的构建、破灭。似是一瞬,恍若万年,聂万澜不知过了多久,但最终他意犹未尽地从道则体悟中退了出来。准确地说,是神秘沙漏将他拉了出来。

聂万澜回头望着来时的路,走廊入口重新被一层迷雾笼罩着,一如聂万澜在走廊入口看尽头一样。走廊尽头矗立着两根晶柱,左柱为黑,右柱为白。晶柱上有十个凹槽,晶柱顶雕有一只天龙,晶柱底端有一只鳌,驮着晶柱。鳌的背甲上有一块甲片明显陷了下去,细看是一个手型。之前出现的声音再次响起:

“此为专用悟道测柱,用于检测修者悟道水准。左为空间测柱,右为时间测柱。尔将手置于底端甲坑中,全力驱使道则,便可测出尔当前悟道水准。”

聂万澜上前将双手放在两个甲坑内,神魂开始驱使刚刚领悟的道则。神魂中,已经变得有绿豆那么大的空间之力开始游动。黑白晶柱底端亮起,两道光柱慢慢升起,左边的比右边的略快一些。最终,两道光柱同时停下,左边的光柱停在了第一个凹槽处,右边的光柱停在了第一个凹槽下。

测试停止,晶柱顶端的天龙口中分别射出两道金色光线,光线交织在一起,击打在聂万澜头顶的黑暗中。一片穹顶扫净了黑暗,露出一块如梦如幻的星辰天花板。

天花板上印刻着两行字,聂万澜努力看去,却不识这是哪种文字。接着,天花板垂下一束光华,罩住了聂万澜,聂万澜就这样被吸入了天花板里。

恍惚之间,聂万澜听到了一串机械式的声音:

“空间道则领悟达到一成,道则考验通过。”

“时间道则领悟达到八分,道则考验通过。”

“考验者实力未达盘元境一重,领悟两大道则,悟性惊世,天才评定:举世罕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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