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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黄庭与鸿钧

飞羽城作为方圆千里之内最大的一座也是唯一的一座妖族城市,常驻居民达数十万之多,即便大多数妖族只是贪恋飞羽城安全的环境和浓郁的灵气,平时并不怎么外出走动,大街小巷依旧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今天的情形跟以前有些不同,肉眼可见的人流涌向了喜鹊大街,确切的说是涌向了一个不大的店铺。

人群中混杂着一位衣着朴素的老人,须发皆白,手中拄着一根木棍慢悠悠的在街道上,在他的身后,一男一女两个挽着道髻的道童紧随其后。按理来说这样的组合无论如何都会引起周围的人注意,可是走过他们身边的人都想没看到他们似的,即便是走到老人的身边也会情不自禁的绕过,就好像前面有一堵看不见的气墙一般。

老人忽然轻咦一声,原本不疾不徐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目光顺着人群而去,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华夏。

“师父,怎么了?”身后的道童见老人停了下来,立刻拱手走上前去,俯首帖耳询问。

“有趣,真是有趣!”老人并未回答,而是哈哈大笑起来,颌下雪白的长须随着笑声不断颤动。

别看老人一副年老力衰的模样,笑声却是无比洪亮,宛若撞钟。不过令人奇怪的,洪亮的笑声竟然没有引起周围热的瞩目,就恍惚只有他们三人能听见一般。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老人喃喃自语,脸上露出一丝恍然。随意再次大笑一声,抬腿向站在门前的华夏走去。

即便是有丁三和他自己带来的几个巫人伙计帮忙,华夏仍然觉得有些焦头烂额。他也没想到猴儿酒会引起这么巨大的轰动,哪怕是十颗灵石一坛的昂贵价格依然挡不住顾客的购买热情,不到片刻酒柜上的酒坛就空了三分之一,照这个速度下去,恐怕不到晌午余下的存货也会销售一空,这么一来,接下来的几天酒馆就无酒可卖,只能关门歇业。

因为是抱着尝试的想法,所以这一批的猴儿酒数量并不大,主要是为了打响名头。百霓裳已经派人大肆收购水果,而华夏也派出了不少人手到附近的山上采摘水果,虽然这个时候水果还没有大量成熟,但是南方温热的气候孕育了不少奇花异果,虽然数量不多,暂时也能应一下急。

即便如此,下一批猴儿酒的面世依然要等到五天之后,为了不在顾客的心中留下不好的印象,华夏只能连忙制定一连串的措施,还好之前他也曾有所考虑,只不过现在提前了不少而已。

很快,几名巫族妇女带着大量的肉类出现在了酒馆后面的院子里,在这里华夏已经盖起了一间宽敞的厨房,立面也经过了一番布置,几名巫族妇女非常熟练的忙碌起来,有人将鲜肉洗净,有人分割,有人扦插,还有人将扦插好的鲜肉架到火上炙烤,一切都显得有条不紊。

这些妇人是华夏之前就专门挑选出来的,并且手把手的教会了她们如何烤肉,在见识到夕小七可孔嘉等人对烤肉的高度评价之后,他就已经打算在酒馆开业之后,慢慢推出这种美食,只是今天的情况有些紧急,让他不得不提前拿了出来。

流水线般的方式让烤肉的效率大大提高,很快第一盘烤肉就出现在酒馆的餐桌上,接着源源不断的烤肉出现,终于吸引住了大家的目光。

“这个肉不错,不仅闻起来非常香,吃起来也非常可口!”一个品尝过烤肉的食客评价道。

“吃过‘客来香’的烤肉之后,我才发现之前吃的那些食物简直就是****,以后我再也不吃生肉了!”一个食肉的妖族兴奋的说道。

……

眼见着众人的目光被烤肉吸引过去,华夏也终于轻轻舒了口气,当然这些还是不够。于是他又增加了一条规定,每一个购买猴儿酒的顾客最多只能购买一坛,作为补偿,客来香会友情赠送烤肉一块,略表歉意。

双管齐下,猴儿酒的销量终于慢慢的降了下来,毕竟是第一次出现在广大妖族面前,即便是有人愿意花大价钱享受这种美味,毕竟还是少数,最初的热度降下来之后,剩下的就是那些不缺乏灵石的有钱人了。

随着顾客逐渐稳定下来,华夏也松了一口气。百霓裳在开张的时候露过连之后就回去了,毕竟以她的身份不能过多的出现在大众面前,酒馆的事物全都交给了丁三负责,一来是对他在危难时不离不弃的奖赏,另外一方面也是为了跟华夏更好的沟通,毕竟两人的关系还算不错。

忙完了自己手头的工作,剩下的工作就是丁三和几个伙计的事了,望了一眼坐在柜台前兴奋的收着灵石的丁三,华夏摇了摇头准备到后院去休息一下。

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感觉自己被一道目光盯上了。这道目光并没有蕴含太多的气息,只有一些查询的意味。

心中轻跳两下,华夏慢慢的转过了身体。在酒馆的一脚,一老两少静静的坐着,老者不时的抿起一口酒,眯起双眼略作品尝,轻轻点点头,一副满意的模样。

余下的两个道童倒是对酒水没什么兴趣,反而饶有兴趣的同那盘烤肉战斗了起来,看得出来两人受过严格的教育,即便是遇到了喜欢的食物依然一小口一小口的平常,看起来很斯文有礼。

虽然心中有些迷惑,华夏还是走向了三人,先是冲老人拱手一礼,这才在对面坐了下来。

“这位老人家,不知道对本店的酒水是否满意?”略一停顿,华夏的脸上挂上了自然的微笑。

“不错,酒是好酒,只是出现的时间早了不少!”老人慈祥一笑,慢慢的放下了手中的酒杯。

华夏心中一惊,下意识的看向老者的双眼,可是对方的眼中一片混浊,丝毫看不出任何异常,再仔细看下去就会发现他的双眼似乎化作了一片星海。

闷哼一声,华夏强行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即便如此他仍旧受到了反噬,一丝鲜血顺着他的嘴角慢慢流下。

伸手揩去嘴角的鲜血,华夏苦笑着站了起来冲着老人再次拱了拱手有些无奈的说道:“小子不识大驾,方才略有得罪还请见谅!”

短短的一瞬间,他就已经明白了自己和对方的差距。老者仅凭一个眼神就能让他受伤,这种手段已经算的上是逆天了。而且他虽然吃了一个小亏,却知道对方并不是有意难为他,要不然他现在也不会在站在这里了。

轻轻点了点头,老者的脸上依旧一副慈祥的微笑,伸手指了指座位,示意华夏坐下。

再次坐下的华夏明显有些紧张了,双手握在一起放在腿上,身体前倾一副聆听训诫的模样。

见到他的这副模样,那个女道童噗嗤一下笑了出来,接着意识到了不妥,连忙捂住了嘴巴,有些害怕的看了老者一眼。见老者并无责怪的意思这才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再次低下了头专心对付眼前的那盘烤肉。

就这样,老人一句话也不说,华夏也不敢有任何动作,神情僵硬的坐着,如同一座雕塑。奇怪的是周围的食客高谈阔论气氛异常热烈,这里却感受不到一丝喧闹,只有可怕的安静。

酒,无论喝的再慢终究有喝完的一刻。当石坛中再也导倒不出一滴酒水的时候,老者突然幽幽的叹了口气。这声叹气落在华夏的耳中就如同清晨的钟声,清丽嘹亮,荡人心脾。

一瞬间,周围的一切仿佛全都消失不见了,只留下一眼望不到的虚空。

良久之后,当华夏再次清醒过来的是,老者已经消失不见,酒桌上除了残羹冷炙之外,还有一块巴掌大小的玉片。玉片薄如蝉翼,虽然只有巴掌大小却刻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字,粗略估计一下至少有上千字。

小心的拿起玉片,华夏知道这是老人留下的酒钱,说是酒资倒不如说是老人送给他的一场机缘。

想到这里,他强忍住心中的激动,仔细的看向了玉片,《黄庭经》三个大字印入他的眼帘。

“上有魂灵下关元,左为少阳右太阴。后有密户前生门。出日入月呼吸存。四气所合列宿分,紫烟上下三素云。灌溉五华植灵根,七液洞流冲庐间。迥紫抱黄入丹田,幽室内明照阳明……”

顺着文字往下看去,一段略显晦涩的文字出现在华夏的眼前,在文字的右下角有两个几乎微不可见的文字让他身体巨震。

“鸿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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