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林恭浪心里明白这小子剑法极为了得,若是久斗或是比斗剑招,自己绝没有什么优势。当即将御剑术化繁为简,内劲大催,招招都有开山之势。
而羽浩的剑法精在变化巧妙,他这般实打实,比的乃是内力而不是剑法。自己内力根本不及这小子,若是硬碰硬,自己不出十招便是输了。
羽浩只好又开始躲猫猫的游戏,一直四处避让,不对其锋芒。林恭浪似乎早料到他有这招,步法一展,身如鬼魅,眨眼之间便将拦在羽浩身前。羽浩登时大惊,以为见了鬼,这傻小子明明在自己身后,这时又从哪里冒出来的。柳天道微微皱眉,道:“虚灵十步”。
不错这乃是长天自创的步法,十步之内,便如虚灵,犹如鬼魅。羽浩自然不会知道这些,赶紧掉头,哪知刚走两步,林恭浪的长剑便朝自己面门而来。
羽浩暗暗叫苦,这是哪门子的鬼武功,怎么甩不掉他。羽浩长剑挑开,赶紧向左掠去,可刚一动身,林恭浪便已从左边攻来。羽浩颇为头大,三生剑勉力挡下,而林恭浪已从背后袭来。
木道子看得大为窝囊,羽浩这小子空负神剑,却无内力,就好像一个花瓶一样,中看不中用。要是这小子内力强上几分,什么虚灵十步,二十步也进不了身。如此对过五十余招,羽浩已入穷途末路,而林恭浪越斗越勇,剑法妙中出精,看得八殿之人纷纷点头。
羽浩被逼入死角,眼看就要落败,顿时脑中一片空白,生想自己便要输了。但就在这危急万分之刻,脑子里不知为何突然冒出那句--这一剑快过时间流水,快过宿命轮回,是以刹那芳华。
羽浩顿时进入一种玄妙状态,任其挥洒,随意而为,想起多年前自己小时候一个人在屋子后面抓萤火虫,想起自己被爹爹教训,却不吭一声。想起那些美好或者不美好的诸多回忆,就这么想着想着,记忆戛然而止,一切却成了刹那间的芳华。
等到羽浩清醒过来,登时惊住,林恭浪单膝跪地,勉力的用剑撑着自己的身体。而自己的木剑不知何时外面的剑壳破碎,千罗刃在烈日下泛着冰冷寒光,刀身狭长优美,令人胆寒,不敢逼视。八殿之人只有少数几十人看清羽浩刚才那一剑究竟是何等剑法,又是如何使出来的。
而众人移目看到千罗刃,更是大惊,纷纷不知该说什么好。蜀山之人全都愤然起身,长天更是怒目相对,大声道:“你的刹那芳华是谁教你的。这柄千罗刃又是何人给你的”。
羽浩暗叫不好,原来方才羽浩被逼无奈,竟鬼使神差的使出了大哥所教的刹那芳华,而且由于剑气过猛,竟硬生生将千罗刃上的木剑壳给震落了。而刹那芳华是承莫风所教,千罗刃是牧南千所赠,这二人全是蜀山叛变之人,十几年来更遭蜀山通缉。
羽浩暗叫晦气,自己一下子身系二人,蜀山之人看来绝对不会放过自己了。长天见他不答,身法一闪,便已来到剑台之上,将他一把抓住,逼问道:“快说,你和牧南千还有承莫风到底什么关系,他们两人在哪”。
柳天道和木道子相视一笑,登时二人各闪东西,还未待众人反应过来,柳天道便已来到蜀山殿中,长袖一摆,混元珠便被其抢入袖中。
而木道子飞身来到剑台,横劈一掌,便向长天左肩打去。长天立即松开羽浩,退到一旁,冷冷看着柳天道二人,怒道:“你们两个到底想干什么”。
柳天道负手而立,哈哈笑道:“这傻小子好歹也帮我赢了这七派会盟,为怕你不守承诺,我还是先取来为妙。二来嘛,这小子也帮了我大忙,我可不能让他白白受你欺负”。
长天大怒一声,道:“承莫风和牧南千乃我蜀山叛逆,此子尽得二人真传,我怎么又能放过他呢”。
木道子掏了掏耳朵,笑嘻嘻道:“老古董,你把老子当摆设啊,这傻小子怎么也算我半个徒孙,要抓他,好歹也问问我肯不肯啊”。
长天大怒道:“那我蜀山今日便要与二位讨教讨教”。
木道子悠然笑道:“你们一帮人打我们两个人,未免太过了吧。也罢也罢,我也叫个帮手来”。
当即向王真笑道:“小色鬼,我看你还是别装了吧”。
承莫风莞尔一笑,事情到了这一步,也没必要藏头露尾,遮遮掩掩。脚下一点,登时来到和殿之中,将一个髯须汉子扔到了剑台上。而自己左手一撕,那张依旧熟悉而俊俏的脸庞,出现在众人面前。
承莫风一出,八殿之人顿时一片惊嘘,慕华烟愤然起身,眼里冲满莫名神色,一眨不眨的看着承莫风,也说不清是喜悦,愤怒,伤心,还是嫉妒。
莫情更是情难自已,手中玉杯登时掉落,眼里泛满泪花,自己等这一刻也不知等了多少年了,想不到今日却在相见。而娲真娲仙见到旧人,大感欢喜,左一口情郎,右一口相公,叫的亲热之极。
而蜀山中人大多脸色铁青,纷纷傻眼。而那髯须汉子从地上爬了起来,气道:“老色鬼你干什么,疼死我了”。
说话间却是一个女子声音,还未待众人反应过来,那髯须汉子已退去易容,变成了一个妩媚妖娆的女子,其美艳程度丝毫不差沙梦儿,但这二人一个妖媚,一个脱俗,各有千秋。
羽浩认得这女子,勃然怒道:“好啊,你又害我,要不是你我才不会这么倒霉呢”。
来人正是给羽浩喂食两相思的女子,这女子一直混在人群之中,借机控制羽浩。那女子看见羽浩一脸傻样,就觉得好笑,嫣然道:“那你想不想再倒霉一点呢”。
还未等羽浩想她这句话到底什么意思,却听其道:“这小子不叫羽阳,而叫羽浩”。此话一出,八殿顿时乱成一锅粥,七嘴八舌说个没完,原来这小子就是古义托付藏宝图的小子。
顿时,羽浩见这八殿之人仿佛都把自己变成了他们的猎物,正等待时间,要把自己置于死地。羽浩心中痛骂这女子卑鄙,这下可好,自己不仅要被蜀山追杀,这天下人更是不会放过自己,看来自己真是九死一生了。
柳天道哈哈笑道:“有趣有趣,想不到这小子看起来呆头呆脑,但际遇之奇,天下少有。是福是祸,你可明白吗?”
羽浩回口骂道:“明白你个头”。
长天道:“我看还是把这孩子和承莫风交给我蜀山处置,倒也可以保他一个安全”。
承莫风哈哈笑道:“凭我们三人,难道还保护不了他的安全吗?”
而木道子见这剑台上的女子颇为眼熟,一时没想起来,这才猛然记起,大叫道:“你是老家伙的女儿不是”。
此语一出,在场所有人纷纷惊呆,今天到底什么情况,怎么会变成这样,牧南千的女儿怎么冒了出来。那女子看了此间众人,哈哈笑道:“你们可听好了,我乃神宗的圣姑,我们神宗的大队人马早已将蜀山围了个水泄不通,而你们也都中了我神宗的九幽散,现在药性刚好开始发作,不过一会,你们便会内力全失,犹如废人。而且你们大可往山下望望,你们守在山下的弟子到底还在不在”。
长天眯眼看了她一番,冷冷道:“笑一仙是你什么人”。
那女子格格笑道:“自然是我叔叔喽,老古董”。
众人听她一言,纷纷运功,都觉丹田内空空无物,浑没半点内力。顿时局势变得扑朔迷离,任谁也没想到这一切竟会变成这样。
长天只觉体内真气便如泄气皮球一般,尽失流尽,赶紧运起大神通封住经脉,将毒逼出体外。而在场修为高者,纷纷如法施行,运功逼毒。柳天道却依旧体态潇洒,神色自然,仿佛未中毒一般,哈哈笑道:“小丫头,笑死鬼呢”。
那女子越看越不对劲,厉声道:“你怎么会没事?”
柳天道摇摇头道:“笑死鬼没告诉你吗,老夫天生嗅觉不灵,你这九幽散无色无味,散于空气之中,鬼神不知,但对老夫看来是不大奏效啊”。
那女子眉头一皱,心中好气,这柳天道神通了得,就算十个自己那也绝不是他的对手,这下如何是好。
木道子尝了一口烈酒,笑嘻嘻道:“小丫头,十几年不见想不到长这么大了,不仅模样长俊了,这心眼也和笑死鬼越来越像啊”。
这女子当年受过这老的气,这般一见,更是生气,大怒道:“老猴子,我们的帐待会再算”。
接着对着长天道:“大石头,只要你们肯臣服我神宗,我就地给你们解毒”。
长天长须一瞥,怒道:“黄毛丫头,不知天高地厚,你以为你还走得了吗?”
那女子似乎一点也不担心,对着承莫风笑道:“老色鬼,要是我死了,这小子的毒那也解不了,你可要保护我啊”。承莫风淡然一笑,却不答她。而这时岐山六仙突然冒出头来,大怒道:“奶奶的,你把老子当死人啊,什么九幽散,难不成我们还解不了吗”。
那女子似乎早知道这岐山六个老妖怪会跑出来乱事,当即笑道:“你们只管解好了,姐姐这九幽散多加了三味剧毒,且这三味剧毒天下少有,你们要是辨的出来,我就认你们做祖宗”。
那岐山六仙见有这等便宜捡,当即乐呵呵道:“堂堂天下第一药神在此,小丫头还敢放肆”。
那女子嫣然道:“这天下第一药神向来只有一人,不知你们六个老妖怪,谁来当这天下第一”。
奴四第一个冒出头来,高声道:“是我,是我”。
话音未落,一脚便被奴大给踹飞了,只听奴大骂道:“妈的,当老子死了啊,这天下第一当然是老子了”。
这奴三当即摇头晃脑道:“大哥此言差异,正所谓我们兄妹六人十指齐心,这天下第一,大哥岂能独享”。
奴大被气得吹胡子瞪眼,瞪眼道:“反了不成,老子才是老大”。
这奴二不禁小声道:“我们六个同时而生,指不定谁大呢”。顿时,这六个老妖怪为争这谁是天下第一,闹得不可开交,解毒一事,早已抛诸脑后。
羽浩登时怒道:“臭丫头,还不把解药给我,我都快被你害死了”。
那女子看他一脸猴急样子,掩口笑道:“谁让你这般又呆又傻,活该被姐姐戏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