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这一篇中夏邺凤的心情是极为复杂的,有点变态却又在情理之中,希望亲们能够理解。恩,总之,感谢亲们的支持,希望亲们能够多多指点,谢谢!——沅汐
或许,在这一片令人窒息的黑暗中,光明显得太耀眼了。那个站在光明源头的男生,光线勾勒出他的线条,像一枚剪影,向那黑色的触角步步逼去。步伐竟是那样的从容淡定,好像,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果然,那怪物避开了光,向后退去:“把电闸拉下来。”他说道,姚欣月便贴着墙,移到另一个墙角,伸出手去,用力压下电闸。
“咔”电闸下落的声音,竟是如此让人安心呢,白日实验室的门自动打开,阳光照射进来,那黑色的生物竟像是被泼上了硫酸一般,痛苦地抽搐着,躲藏着,它们的触角划过空气,发出“咻咻”地声音,从实验台上爬了下来,扭动着,向黑暗处爬去。姚欣月飞快地隐了身,却还是被黑色的触角抓住了脚腕,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便看到了纪斐洛放大的背影。
强光手电的光,让它想要躲藏,在墙与它之间让出一块空隙,姚欣月便跟在纪斐洛身后逃出了实验室的大门。
闻风廊上的日光,虽不甚明媚,却比起刚才实验室中的黑暗要好得多,姚欣月转过身,看着白日实验室。那看似透明的实验室,竟是由电子屏围成的。上面是反光板,它们经过科学地设计,可以将阳光最大限度地收集,并释放到实验室的每一个角落,让人颇有“日光倾城”的感觉。
而实验室的电力,也基本上是由太阳能发电提供的,日常实验都是可以应付的。那个不明生物竟如此厉害呢,实验室不但开始向伦译的电网要电,而且还使伦译电网因为超负荷而中断了。
“对不起,忘了跟你说,这个生物是四维的,你躲不开。还有,不用担心,伦译既然是国家的机密学院,自然事事都考虑周全——在断电的同时,备用电源会自动开启。”纪斐洛的话不冷不热,却让人心安。
一切,竟是似曾相识的感觉呢。姚欣月想,刚要说什么,手机响了起来,是妈妈的电话:“喂,妈······好的,我马上到。”说完,挂了电话,连声再见也没来得及说,就飞快地奔出闻风廊。纪斐洛看着姚欣月奔跑的背影,嘴角泛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纪斐敏,你终究,还是舍不得么?”
夏晰实验室
“波动。”夏晰边摆弄着仪器,边对夏邺凤说道,嘴角露出邪魅的笑,“今天是第三波了呢。第二次波动来自吸血鬼丛林——这是最不平静的一波,似乎有什么东西抑制着它,又有斗争的痕迹,而且,斗争得你死我活呢。”
“此事果如裴垣晔所言么?”夏邺凤轻言道,看着夏晰幽深的眼瞳,又摇摇头,“裴垣晔这话一半是真,一半是假,不可以全信,也不可以一口否决。”夏晰停下手中的活,接着夏邺凤的话说下去:“裴垣晔自知如果谎称墨灵刹不在丛林,我们便可以以裴氏违约为借口兴师问罪,但是说在丛林,如果再接着说下去又怕我会讨要——当初停战合约上只是说让裴氏替伦译保管墨灵刹,而不是送予裴氏,所以我们随时都有讨回去的权利。”
“所以裴垣晔说这些也只是缓兵之计。”夏邺凤自顾自说道,“血族的元老院一直干涉裴氏的‘内政’,就想到那帮家伙不会这么有献身精神·······那么·······”
“这件事情八成是假的,但具体的还不能盖棺定论。”夏晰望向天空,“除了裴氏他们,没有人知道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所以不敢否认这件事就是假的,既然裴垣晔在裴氏吸血鬼中算是举足轻重的人物,他说的话我们也不好否认,不过当时的事情还要查——仅凭他一面之辞是不行的。”
“那你是说······”夏邺凤惊愕地望着夏晰。如今,能预见未来而且现成的家伙只有若寥,可是若寥被纪斐洛控制着,要借助它看到过去必须经过纪斐洛。当然,还有一个,那就是纪斐洛。可无论怎么看,纪斐洛都不像夏晰掌控之中的人物,而且自己又做了那么多足以让他恨到牙根痒痒的事······“这怎么能做到?”
夏晰见校长大人那惊愕的表情,自觉好笑:“怎么做不到,他纪斐洛也不是鼠目寸光的人,他现在还没有解开墨灵刹,就算是想杀了我,现在也要装出一副臣服的样子······另外,我有足够的理由相信,Jel也希望我们找到墨灵刹。”
夏邺凤被说得一头雾水。
夏晰继续解释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他正缺材料呢。”这个理由太勉强了,校长大人听了,仍有些不甘心地问道:“难道你没有别的人选?”言外之意就是问宫羽哲行不行。
“宫羽哲到底是三年前的事。”夏晰又解释道,“而且,我担心,这件事不是发生在这个空间。”
“这里没有别人,您挑明了说便是。”夏邺凤在心里叹一句:说话拐弯抹角也算是职业病吧?
“当时条件确实不足,又挑不出天赋如Jel的人了······”夏晰有几分为自己开脱的意思,“我是说,宫羽哲没有遇见未来的能力——他算是个成功的试验品不假,但是比起Jel来,确实是个失败试验品。”听到这,夏邺凤的希望算是彻底被浇灭了。
还是要经过Jel啊。
看来是务必要促膝长谈一番了。
“你刚刚给月打电话了?”夏晰淡淡地说道,夏邺凤点点头:“嗯。”夏晰见了,嘲讽一句:“校长大人真是高估了自己。”这句话好似一声惊雷,凌厉的劈进了夏邺凤的内心,一种类似于大彻大悟的绝望,从心底蔓延开来。
“预言,只会成全预言。”
Jel的这句话如此清晰地在记忆中回荡着,久而不去。
原来,自作孽不可活便是如此这般。或者说,这本身,就是一个无厘头的循环?
“若寥,你个混蛋······”夏邺凤轻喃道,心底涌上来的,竟是一种能压抑一切的愤怒。
十一年前
白色的天花板,无边的压抑气息。墙上的马赛克碰撞出明丽的色彩,让校长室中的一切笼罩在死寂之中。
“你真的下定了决心?”脚步声回荡在校长室内,夏晰(前校长,即夏邺凤的父亲)望向低头在一边一言不发的女儿,“你可能会改变历史。”
“我不管!”夏邺凤的脸涨得通红,一种叫理智的东西此时也被冲动淹没,“只要秋能够好好长大,我灭了一个空间也值得!”只见父亲听了,皱了皱眉头:“值得是值得,可你就不怕引起祖母效应?(注:祖母效应详见百度百科)”
夏邺凤茫然了一阵后,忽然忆起这个事来了。对啊,如果自己真的是去改变了历史,而且成功了的话,那么自己到底是成就了历史啊(如果这个穿越时空的人想要改变历史,那么一定会有某种力量阻止Ta改变历史,如果Ta成功了,说明Ta本来就是历史的一部分)。
一阵寒意,从心底袭来,迅速蔓至全身。
“预言,只会成全预言。”Jel儿时的话依然回荡在耳边,夏邺凤似乎看见了他放纵不羁的表情下那抹哀伤:从一出生就被预言长大后会变成恶魔的他,被预言所迫不被大家喜欢的他,这种哀伤大概是无人能真正理解的吧?
我到底不值得他为了我去成全预言。回忆起儿时的事情,夏邺凤心底涌上来一股歉意。不过这歉意很快便被一种惊愕取而代之:就算是透过这么多年的时空看去,自己虽为院士学位,而且是国家高科技机密学院的副校长,一个成年人,依然是经过别人指点才明白有祖母效应这么回事。
那么,当时只有十岁的纪斐洛,又是怎样说出这句话来的呢?
大概只是一个小孩子的无心之言吧。夏邺凤这样安慰自己,父亲见她发呆,继续劝道:“你也不用太紧张,毕竟若寥的能力有限,不能确定那个未来一定是这个空间的未来——说不定我们是那个秋能够平安长大的空间。”
“可我不允许有任何风险存在,”夏夜凤的眼瞳在阴影之中,与之融为一体,“虽然,纪斐洛从未向我提过那个女孩,更没有向我说过,一个女孩被拐走的事。”
“没有谁会亮出伤疤来让人揭的——违约,是纪斐洛毕生之痛。”夏晰看着自己的女儿,满眼的无奈,“如果你穿越成功,六岁的Jel会拼了命地不让你带走那个女孩——你要带走她,除非是下了杀了Jel的决心,你确定你不会心软?”
“不会。”夏邺凤尽可能地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坚决。父亲走上前,用一种更加坚决的眼神继续质疑道:“那女孩有着与秋一样的容貌,无论如何,十年的相处都会让你把她当作自己的女儿,如果预言是真的,你确定你到时候不会护着她,让预言成真?”
“不会。”夏邺凤的语气让人惊奇地真正坚决起来,“为了秋,我可以一切都不管。”夏晰听了,笑得有些诡异:“但愿到时候你能像对待Jel那样对待那女孩。不过,我要提醒你,穿越后不可以杀了Jel。不然,你会消失。”这句话,冰冷到了极点。
当夏邺凤再次抬起头来时,父亲已经走出校长室,她望着父亲远去的背影,思虑良久,心中那抹浓郁的歉意终究转了一个身,变成了一把仇恨的利刃:原来,纪斐洛儿时对自己像亲妹妹一般的照顾,竟然是有目的的!
是为了我能对他心存感激,不去抢走那女孩?想到这,夏邺凤冷笑一声。
誓言?小小孩子,能有怎样的誓言?
是纪斐洛从小便腹黑吧?
夏邺凤的心冻了个结实,父亲的劝告也抛到了脑后:纪斐洛,你骗了我,我迟早要你还债!而且是连本带利地还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