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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山腰的树

下午,卷叶射击馆,不同于上午三人小队混战海选的的冷清,下午因为即将举行的正规甲级8人制小队联赛,卷叶队主场对战鹿鸣队,Q星两大甲级强队伍在大力神杯前提前相遇,高考射击考试结束而重归平静的卷叶再次人潮涌动起来。离3点比赛正式开始还有一个多小时,长廊附近都挤满了人排队进入比赛枪馆对面的1114区,商业服务区。那里几乎就是为1113区比赛馆建立的看台区,各种小商铺林立都是为看台观众服务的,5层能容纳10万人的巨大梯形看台,每层都有10米高,而每层后面更有大量的小吃玩具道具。看台正前方的墙壁上是十六个巨大的屏幕拼接成的一个巨大一体化的屏幕,实时不同角度的转播枪馆内的比赛。

刘光鼎握着文丽的手,慢慢的随着队伍移动。突然感觉到自己握住的温润光滑的小手一下子紧紧的握住了自己。

“怎么了?”刘光鼎感觉问脸色有点不对劲的文丽。

“没事,就是被人踩了一脚。”

“疼吗”

“不...疼”

看着咬嘴的文丽,刘光鼎突然坏坏一笑,将文丽拉入怀里,就这样环抱在自己怀里,并且信誓旦旦的说“早就说我这样抱着你,多好啊,我就是怕你被人踩着,你想哪去了,小小年纪,不学好”

“不要啊”轻若蚊哼的象征性的挣扎了一小下,便任由刘光鼎从背后熊抱着,只是双手一直紧紧的抓着刘光鼎的胳膊,深怕刘光鼎再做出什么自己受不了的举动。

感觉自己怀里和手臂上传来的紧张,刘光鼎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有点过了,没有顾忌文丽的感受,毕竟上午两人才捅破了那层窗户纸,而且还是瞒着文丽的闺蜜郭锐。想起郭锐,郭锐上午那一枪可真果断,自己在看到文丽要拔枪时才明白文丽那句话的意思。

看来文丽把自己之前的那句玩笑话当真,真的以为自己是为了那把枪才那么拼命的,为了让自己能赢,文丽是想让那个女生逼不得已开枪打她,这样自己才会没有顾虑。多亏了郭锐果断的一枪,虽然是游戏,虽然文丽没事,但刘光鼎却更加明白文丽的意思,欠了你一条命吗,这辈子自己一定会用生命去保护你,不然你受到任何伤害,那一刻刘光鼎在心底默默地发誓到。

为了缓解文丽的紧张,刘光鼎又问道“现在脚还疼吗”。可惜,刘光鼎趴在文丽耳朵上咬耳朵的动作不仅让文丽的紧张没有缓解,反而加剧了,文丽握住自己胳膊的手心感觉出了更多的汗。

“好很多了,刚才那一下好疼,那人应该穿的是靴子,大热天的还穿靴子,热死他”

“对对对,热死他,谁让他踩咱家可爱的小丽来”说着下意识的往人群脚上看去,还真发现了穿高筒雨靴的,现在整个人类的生活环境都是在楼中楼里,根本不会出现各种自然雨雪天气,完全是中央空调调控,四季如春,温度都在20-30度之间,完全没有必要穿雨靴啊。不过,刘光鼎没有想太多,因为过了安检进入1114服务区后,他再一次被震撼了,体育馆整齐拥挤的联排座椅看台不是没见过,但是5个联排座椅看台竖着叠加起来还是第一次看到,而且为了不影响后排的视线,上下两层看台之间都相距10米,这巨大的看台可比楼房震撼多了,毕竟楼房是封闭的,看台却是中空的,除了架子支撑外四处透光,这更本就是一个放大了上万倍的超市货架啊。

上了巨型货架,好吧,是看台,上了看台,才发现每层看台后面都有两层的商铺,各种小吃零食应有尽有,而在商铺买零食时却意外发现,看台后面居然还有建筑,自己所在的看台是5号看台,距离下面至少40米高,从这往下看,看台后面的那个本来就小的小院变得更小了。

“那是哪啊”来到这个世界还不到一个月,对什么都是充满了好奇,在这个连公园都建成10层的立体化世界里,自己突然看到一个小院子,一个孤零零的小院子,居然是直接建造的,那么一块地皮居然就建了一个一层的小院。

“那是老枪馆,据说卷叶市还没那个枪馆的历史久呢,对了,小伙子,这对青色的玉坠也不错,一套的相当般配,就和你和你女朋友一样般配...”摊上的小商贩热情洋溢的一边介绍环境一边介绍商品。

刘光鼎急忙忙的赶下看台,争取早点结束日常训练早点回来配小丽看比赛,想到这,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小丽的位置方向,看到她也在看自己,连忙冲她挥挥手,幸福的冲下看台,摸了摸胸前的玉坠,哎,一月的零花钱,自己真傻,抢着在文丽面前付钱,居然忘了打价,不过那小贩说的真对,真般配。

长廊2000米狙击枪训练馆中,刘光鼎悲剧的端着枪和郭锐一起准备开始今天的练习。自己高兴过头了,乐极生悲,忘了被自己和小丽偷偷撇下的郭锐,更忘了今天正是自己求了郭锐好几天才答应帮忙的一天,在签订了一系列不平等条约后,甚至自己那个刚带上的和小丽配对的吊坠也被眼尖的郭锐看到抢了去。

狠狠的想着,哥早晚有一天把你绑床上,然后和文丽一起欺负你,哇咔咔,不过想归想,眼看要开始练枪了,刘光鼎立刻一副摇尾乞怜讨好的脸色就差冲着郭锐汪汪叫两声了。

“嘭嘭嘭...”长廊训练室里传来了与前两天一样的6声沉闷厚重的枪响。

“郭锐,你留下”仿佛一眼便能看穿自己,仿佛知道了自己所做一切,教官鹰眼的一眼,把心虚的刘光鼎差点吓得把实话说出来。不过教官看了自己一眼却扭头叫郭锐留下。

如蒙大敕的刘光鼎立刻离开了训练室,也许他晚走一步就能听到训练室里传来的对话声。

“郭锐,我知道你一直为了得到自己父亲的认可,承受着同龄人所不能承受的压力和痛苦,在其他女孩逛街玩闹时你却必须不断地训练,我也知道刘光鼎是你为数不多的好友,但是,这绝对不能成为你协助他犯罪的借口,现在,你还有一个机会去改正自己的错误。”

教官鹰眼说道最后,郭锐突然发现自己一时没有听清楚,或者是,听清楚了却不敢承认。

1114区,看台后面,刘光鼎站在小院门前,看着北面的巨大落地玻璃,此时此刻,刘光鼎仿佛置身于山野世外桃源,巨大的落地瀑布旁,一个结庐而居的隐士,坐在院外,坐在树下,倾听瀑布的轰鸣,坐在世外,坐在人心。

摇摇头,仿佛甩掉这些可笑的想法,听着观众席上突然开始传来的阵阵轰鸣般的叫好声,看着那个从刚才到现在一直在盯着两颗子弹看的木讷少年。真不知道子弹有什么好看的,几乎一模一样的两颗子弹,只是弹头的颜色不一样,一个是鲜红如血,一个漆黑如夜。

刘光鼎不知道为什么,从第一眼看到他就对他有着莫名的亲近感。想起那天自己第一次和他相见,他开口说出的那句话。

“你身上有我喜欢的味道”,当时刚结束完狙击训练的刘光鼎正啃着半个从走廊街边买的泡椒凤爪,突然不知从哪里蹦出来个少年,开口就对他说了这么一句。看着少年身上穿的破旧却洗的干净的衣服,看着那蓬乱头发下给自己莫名好感的脸庞,刘光鼎下意识的就把没啃完的半根鸡爪递了过去。而少年却是认真的趴在了上面享受的闻了闻,便转身离去了。从那以后,每天上午,1113区射击比赛训练馆的对面,1114区的那棵大树下,总会坐着两个看着枪馆匆匆出入行人的一言不发吭鸡爪的少年。

好吧,其实只有两天。刘光鼎自己也搞不懂,为什么自己会为一个只认识了四天的少年便敢去瞒着那个严厉的教官鹰眼,偷偷的顺出一颗狙击子弹来。甚至为了这颗子弹搭上了自己刚买的玉坠。只是还没来得及犹豫要不要问问。

“嘭”的一声沉闷的枪响。

看着塞满狙击镜的大圆脸,自己平时不知多少次想去打烂它,该死的胖子居然敢和老娘抢女人,可是现在,郭锐的食指不知第几次努力扳动扳机失败,自己真的下不了手。感受到自己身后教官严厉的目光,自己真的觉到教官再用锋利的刀子一遍遍的刺向自己的心脏。杀手,暗杀,潜伏,子弹,接头,一个个陌生的字眼在自己的脑海中不断撞击,撞击着从小便伪装坚强的外壳,这就是自己父亲眼中的真实女儿吗,如此的懦弱,怪不得自己父亲的眼中总是充满了失落,一直努力做给父亲看,自己不会输给男孩子,而现在,要退缩吗,如果退缩,又如何证明自己,证明自己不会比任何男孩子差,证明自己能真的继承自己父亲的衣钵。

下定决心的郭锐终于准备扣动扳机,微不可查的转动枪口,扣动扳机。

郭锐吃惊的瞪大了眼睛。

“嘭”的一声沉闷的枪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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