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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阴影中的阴影

停在酒吧门外,眯着眼适应外面的光照,刘光鼎几次开口还是选择了沉默。而鹰眼也没多说什么,直接带着刘光鼎去了二楼的最里面的一个区,01区。这里有楼中楼和外界唯一的联系通道,从这直接通往巨大的下水道,每个外楼楼底地下深层都有半径60米的雨水聚集管道用来处理排泄500万人的生活生产废水,而这些管道更会将500栋外楼的废水集中到一条半径100米巨型管道-内河,一条30公里长半径100米的巨大钢筋混凝土管道,并直接通向大海。

虽然最远的两栋楼中楼相距也不过20公里,但是楼中楼之间的联系却只有通过飞行器,因为外楼唯一的大门早就被无尽的虫海堵住,真的是虫海,一开闸门就会像潮水般涌进来的虫潮。虫子脑中有人类需要的慧珠,而人类对于虫子同样有着莫名的吸引。相比于平民可以自由乘坐飞行器出行,没有身份的黑市贫民只得通过下水道,据说,穿过内河便能到达大海,大海上有一个自由的岛屿,可惜,内河被穷凶极恶的黑暗势力把持,最臭名昭著的便是雨靴,这些都是贫民广为流传的,但对平民却因贫民区的阻隔而一无所知。

走在二层下水道污水集中管道里,半径3米的管道中两侧有着一条浅岸沿供人行走,而不是想象中的直接趟过污水。每走一段便能遇到一个天井-通往地上的下水道井口,还有交织复杂的管道都为下水道世界增加了神秘感,更为生活在这里的人们提供了安全的保障,没错,是生活在这里的人们。

“水鬼,是对在下水道里讨生活的贫民势力的称呼,他们借助四通发达的下水道管道到达各个区,干一些偷鸡摸狗的事情,犯法却罪不至死。同时他们眼线众多,再利用一些科技产品逐渐形成了自己的消息网络,是黑白势力间交换信息的平台”看着小心翼翼走着的刘光鼎,鹰眼还是开口解释道。

“雨靴则是来自下水道的另一头,他们是被流放的各种罪犯逃犯,在贫民区混不下去的狠人,渐渐地人数越来越多,在内河建造了属于他们的城市,内河的尽头是大海,虽然有着无尽的资源,但是同样更加危险。他们喜欢到楼中楼来讨生活,很多人很多势力都喜欢找他们,雨靴出来的人都是死人,真正的死人。”

看着刘光鼎依旧沉默不说话,鹰眼最后说道:

“楼中楼对贫民控制特别严厉,没有居民身份,只准呆在贫民区,更是严禁武器。但是贫民,只要他们还呆在楼中楼一天,他们又怎么回去反抗楼中楼呢,楼中楼若是毁灭,整个人类就彻底完了。”

“光鼎,你知道吗。对于你,老师总有一种特别的亲切,不是因为你的能力,而是你为了贫民出身的战友敢于去赌命,没有平民对贫民的歧视。每次看到你,老师总能想起一个人,和你一样,只问兄弟不问出身。老师真的期待你将来成长起来会是什么样子,去到达他所说的高度...”

“老师,我只是一时不太适应。”感受到自己老师的真情流露,刘光鼎觉得老师可能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的,所以才会对自己说这么多。亲切,虽然相处不久,自己又何尝不是呢,鹰眼老师给自己的印象总是和战场上的张叔重合,那个同样相处不久却将活下来的机会毫不犹豫给自己的张叔,想起张叔,刘光鼎突然充满了斗志,这一次绝对不会在看着自己的伙伴一个个死在自己的眼前,刘光鼎浑身突然充满了斗志,摒弃杂念准备迎接下面的挑战。

“前面就是污水聚集区,是雨靴和水鬼的公共区域,半径60米的管道,全长4千米,管道中央有个拦截网负责拦截大件垃圾杂物并有一个大型的垃圾处理场。那里就是我们的目标,你在这守着,狙击枪就留给你,我会按照之前计划所说的”说完鹰眼还从枪匣子中拿出一个雷达似的工具,并把自己的手表戴在了刘光鼎手上,“这是探测器,30米范围内任何生命信息都能感测到,在这个雷达加强装置帮助下,范围能增加到300米,相信自己。”

看着狙击镜中的老师越来越接近管道中央的拦截网和垃圾场平台区域,刘光鼎的心慢慢静下来,每当握住枪,刘光鼎的脑海总能浮现出十字准星以及周围的情景。

刘光鼎感受着周围没有他人存在,闭上眼,尝试之前的一个想法。果然,刘光鼎闭上眼后枪口所对的画面依旧出现在自己的脑海中。刘光鼎更加坚信自己的能力不是简单地辅助瞄准,更像是一种预测,预测子弹打出后将会到达的范围。因为现在闭着眼的刘光鼎,脑海中视线能清楚看到拦截网后几百米的地方,也就是近2500米的距离,更是这把枪的有效射程。而当初刘光鼎在枪馆用手枪时,最远只能看到的距离自己偷偷测过,巧好是手枪射程150米左右。

起初,刘光鼎不排除是瞄准镜的事,可是现在的刘光鼎根本是闭着眼,根本没去看瞄准镜,但是依旧能看到2500米外的景物,这更加印证刘光鼎的想法。

看着老师已经和垃圾场的水鬼们碰了面,刘光鼎立刻不再纠结自己的能力,专心关注脑海中的情景,可惜,鹰眼怎么也没料到刘光鼎会是闭着眼瞄准,手表更是处于静音状态,上面一个红点突然出现并向着刘光鼎的位置高速移动着,而此时,鹰眼已经和交谈无果的水鬼们交上手了。

脑海中,刘光鼎清晰地看到自己的老师鹰眼,并没有掏枪而是赤手空拳冲着垃圾场忙碌的水鬼就冲了上去,而对面也不甘示弱,留下几个拿枪警戒,剩余的十几人都提着砍刀棍子冲了过来。

面对箭阵冲过来的人群,鹰眼毫不犹豫冲着箭头直接切入,并且速度明显比对方快很多,箭头的壮汉挥刀劈砍,刀还在半空中,鹰眼已经欺身撞到壮汉怀里,弓步,一撞一顶,第一个人立刻被掀翻,横着身子撞向了身后其他人。鹰眼弓步跳跃追进,顶着横身的大汉像顶着个大盾牌一样冲进了人群,人群显然非常无奈,人虽多却无法向自家兄弟下手,躲闪不及的人群只好咬牙顶了回来。十几个人论技巧单打独斗或许不行,但是十几个人的力气叠在一起还推不过一个人吗,水鬼所有人都这样想着。

碰碰碰,饺子下锅般,呈三角锋矢阵的人群除了几个外围躲闪开来其他都被鹰眼从箭头处全部顶翻。而鹰眼在顶翻人群时双手并未闲着,刘光鼎清楚的看到,鹰眼顶在人群中,更像是躲在战壕中,密集的人群让后面持枪的人根本无法瞄准打中鹰眼,而鹰眼却从容的掏除双枪,在人群倒地之时开枪。

“砰砰砰砰”四枪,鹰眼不是冲着倒地毫无还手之力的人群开枪,而是后面的持枪者。不是冲着持枪人本身,而是冲着瞄向鹰眼的枪,四枪过后,鹰眼站稳收枪,人群倒散,持枪的几人想要开枪却突然发现根本打不出子弹,卡壳?想着鹰眼之前冲他们打过来的子弹,他们更愿意相信是一直没出过毛病被保养得很好的枪突然卡壳了。

脑海中看着鹰眼收枪,刘光鼎心神澎湃,终于明白老师为什么会直接挑衅般的冲击人群,原来是骗这些人来当肉盾,黑市中的子弹可是非常金贵的,都被当做货币使用,能不用则不用。在撞击人群掏枪时刘光鼎还以为老师准备射杀这些人,直到老师将枪口瞄向后面的持枪者,刘光鼎才松了口气,射杀手无寸铁毫无还手之力的人,刘光鼎心里怎么也不好接受。但是最终的结果却更让刘光鼎激动,老师居然将子弹直接打入对方的枪口,这是何等的自信,何等的胸怀,看着老师一人站着,身前扇形辐射倒地十几人目瞪口呆的样子,更前方拿枪几人手足无措的样子,刘光鼎突然想起了一句话,不战而屈人之兵,不是因为计谋多么高深,只因胸怀。

一个撞击,卸去所有人的反抗意识,没有人员伤亡,对方更是没有伤亡。或许鹰眼可以选择更为简单地,那枪将对方一个个点射或者点残,对一个能将子弹射入对方枪口的射击高手来说,这太简单了。但是鹰眼没有,鹰眼今天给刘光鼎上了深动一课,用实际行动告诉刘光鼎-枪与拳,不是为了带来杀戮,而是阻止杀戮。

“闭着眼瞄准,你的天赋好奇怪”趴在地上的刘光鼎毫无征兆的被一句充满异性**的声音吓了一跳,睁眼的同时赶紧掏枪......

王者般俯视众人的鹰眼,开口劝离被打倒的众多水鬼,水鬼们也发现双方实力差距,更明白鹰眼无心伤害他们,所以准备起身离开。就在这时,一个倒在地上的小个子水鬼突然毫无征兆的,直愣愣的飞到了鹰眼的身前,和鹰眼打了起来。还是之前的那人,力量甚至比之前还低,但是速度却是大大加强,所有人都以为他是**了,短时间快速升高战斗力。更主要的是,这个人不要命的打法,仿佛身体不是他的,完全硬碰硬。

鹰眼越打越惊心,特别是在对方胳膊从关节处完全反转,关节都被自己卸掉,根本无法发力的情况下依旧没事般的撕打着,再看僵硬的动作,好像是提线木偶,线!鹰眼心中一惊,正主终于来了,只希望刘光鼎能下得了手。

鹰眼不断移动,装作是处于下风,却是在试探对方操控的范围,既然是用线操控,肯定有一定的范围,可惜退了十几米,对方依旧生龙活虎没有丝毫停滞。鹰眼不得已只得掏枪,却在躲避掏枪时眼前一亮。

“砰”的一枪,子弹根本没有打中交手的小个子水鬼,而是毫无预兆的打向了对方身后的铁丝网,子弹更是在接触到铁丝网之时爆出一团高温火焰,将巨大的铁丝网炸的四散开来,落得满地都是大小不一的灼热铁丝网碎片。

起作用了,鹰眼看着眼前的小个子水鬼在爆炸一瞬间胳膊突然一顿然后无力下坠,那一刻,鹰眼果断开启右眼天赋能力,‘光行-沙漏’,整个右眼黑色瞳孔不断变大好像要占据整个右眼球,眼中的世界在这一刻变得极为缓慢,给鹰眼充足的时间去观察。看着慢动作回放似地画面,灼热发红的铁丝网碎片旋转着飞在空中,弹在了什么东西上突然变向,那一瞬,鹰眼的瞳孔又急速扩大了一分,捕捉到空中完全不存在的细线,顺着细线果然看到一个双手手指十分规律震动着。

“砰砰”

众多水鬼看着鹰眼被自家突然爆发杀出的小个子小六逼得不断后退,砰砰砰,被逼无奈掏出枪连开三枪却都偏了出去,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突然发现小六像个木偶似的无力支撑散架般散坐在了地上。鹰眼那三枪明明一枪都没打中,第一枪打在铁丝网上用的应该是基因纹刻子弹,后两枪则是普通子弹却直接擦过小六的耳边击中人群中的一人麻子。看着小六和麻子几乎同时倒地,众水鬼脑子里一阵混乱。

鹰眼没去管散堆在地上的小个子小六和他过长的影子,径直走向了人群中被自己射杀的麻子,一路小心的挪过去停在3米开外,喝散周围的水鬼,枪口一直指着对方,转动左轮弹仓调到一颗紫色底壳子弹。

“砰”又是一枪,倒地的麻子身体上突然窜起无数电弧火花,身体不停的剧烈小范围震动抽搐,直到对方抽搐减小,鹰眼才慢慢近身,刚摸到麻子的手却突然浑身一震,持枪右胳膊毫无征兆的用力甩向身后,冲着管道弧形墙壁下的阴影就是一枪。

“啪”

“砰”

“啪”

“啪”

可惜枪里就剩一颗子弹,但这一颗子弹却是那颗一直未用的金底子弹。

“嗡”的一声,子弹接触墙壁后瞬间发出耀眼的白光,‘光属性基因纹刻子弹,纹刻技能-圣光闪耀’,墙壁阴影中一个鬼面女子完全现出身形,而鹰眼被突然出现的白光一照也是猛然一顿,比鹰眼离白光更近的其他人却是没事。

现身后的鬼面女子和起身的鹰眼两人又一次的交上了手。这一次反而是体能消耗过半的鹰眼占据了上风。鹰眼的攻击速度比之前慢了许多,但是却依旧完全压制着鬼面,鬼面交手几次后便不敢硬拼,鹰眼完全以伤换伤的打法让体型娇小的鬼面不断后退。

鬼面在布满铁丝网残片的场地中不断后退,却抓住鹰眼不时出现的毫无征兆的停顿犀利反击,可惜,反击打到鹰眼身上根本起不到效果,鹰眼像没事一样依旧逼迫着鬼面后退,直到鬼面快踩到最早散架似的小六身上。

眼看鬼面就要踩到小六的身体,被鹰眼追打倒退的鬼面一旦踩到,身体必然会出现停滞甚至跌倒,而鹰眼仿佛也预料到了这一刻,用力的挥舞着下一次攻击。

“嘭”沉闷的狙击枪声在圆形管道中更显厚重,传到围观的众人眼中,此时他们才反应过来为何明明是占据了上风的鹰眼,眼看就要重击到即将摔倒的鬼面时,却突然身体完全停顿倒地,而明明已经要倒地的鬼面却在倒地的半空中一个闪烁,接住拦腰抱起要倒地的鹰眼,再出现时已在远处。

原来鬼面女子还有一个狙击手同伴,在关键时刻狙杀了鹰眼救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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