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殳珏你回来够快的呀。”殳遨对开门进来的殳珏说。
殳珏进门没答话,而是感到非常地吃惊,因为柳梦饴电话中并没有说她和殳遨在一起,而且现在旁边还有讆塽,她太感惊讶了。“呀,哥,你怎么也回来了?梦饴她人在哪里?你们这是唱的哪一出?”殳珏没和讆塽打招呼,只是对殳遨吃惊中裹挟着谐趣说。
“她呀,她说来我们这里的吗?”殳遨故作惊异地说,虽然他的确不知柳小姐是否告诉了殳珏她要来的情况。
“她是那样痴心地出去找你这么长的时间,怎会刚见面就分手了呢?根本不可能!”殳珏也是靠想象,想定殳遨定是和柳梦饴一起回来的。
“你真会开玩笑,呃,她去菜场买菜去了。”殳遨不想在讆塽面前谈多少关于柳梦饴对他的情态问题,于是只掩说殳珏是开玩笑。
“瞧,还说开玩笑,人都带回来了,而且还去买菜,简直都成了家庭主妇了啊,哥,真有你的。”殳珏走进自己的卧室,把身上的挎包取下放在卧室床上,转身回来就说。
“你别多嘴,要说你就和她一起说去吧,她反正是去菜场买菜去了,你最好去找找她,她可对这里不熟悉得很呐。”殳遨怨殳珏嘴快口直。讆塽是听出了情况来。
“那好,我去看看去,别把我未来的嫂子给弄丢了,到了还要怪罪于我,我可承担不起。不过,是得让她多练练的,熟悉这里的情况,那是迟早的事。”殳珏越说越有劲,脸上总是带着微笑地说着。
讆塽听着看着就想笑。
“你瞧我这妹妹,人来了,竟这么不懂礼貌,还尽抢白人,唉,自小到大我都是让着她过来的。”殳遨在殳珏走出门的时候,对讆塽说。
“你妹妹就是与一般人不一样,感觉挺可爱又活络,不失为直率的一个时代女性,所以我对她对我的样子没什么特别感觉,你就放心好了,我没多想什么的。”
“咳,现在这些时代女性,真是父母控制不住,男性更控制不了,能控制的只有她们自己,她们想怎样就怎样,从来很少顾及别人的感受呵。”
“你妹妹她算是好多了的,不象我所认识的其他女性,简直让人捉磨控制不得,我都是任凭我自己摇头。”
“哎,我说讆大哥,我既然叫你大哥,其实有些话我也是可以对你说的,你说是吧?”
“当然。”
“你呀,你来后所说的事,不能全怪得了镡兄的,说到底倒是你有很大的失误之处,如果你待你夫人非常地好,不给他们的机会,又哪来的事情发生呢?正因为你不顾家庭、不沾你夫人的边,而他又是你家曾经一段时间的家庭钢琴教师,那事情的发生不是很正常的吗,我猜想,这事不是一天就能够形成的,而是老早就已发生了的事,只不过到现在你才发现罢了。讆大哥,你好好想想看,是不是这个道理?”
讆塽顺着殳遨的话意想开去,倒认为真是非常地对。他一年当中很少在家,他怎么知道镡省岚和他夫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产生了什么感情,而那保姆牛妈又是向着他夫人的,保姆当然不会把情况告诉他,甚至还可能主动帮忙着瞒着他呢。他想到这点,倒更对老保姆生气几分,恨她没尽到顾来的家狗的一份责任。“唉,现在啊,说什么都晚了,我现在怎么这么倒霉,真是许多事情就这样一件一件地发生了,让我痛不欲生,产生了对人世的憎恨,恨好多人好多事,怎么就这么不通情达理,好象都跟我作对似的,一切的存在啊,太可恨。”讆塽露出憎恨和悲叹的心情。
但对讆塽此时的心情,殳遨当然不能完全苟同,讆塽是什么人,殳遨自是知晓。现在,殳遨又立刻想到了要对朋友负责的想法,于是立即抓住机会说:“我说讆大哥,你有你对人生的见解,但我还是要说你,象你现在的年龄,应该注重起家庭了,注重起亲人的情意了,更要注重起事业了,不错,人生是短暂,但正因为短暂,才要很好地抓住,你一滑就会过了浓烈的情感期和事业期,到最后你会后悔的。你说,象你这样年岁的人,有多少不注重事业的?要说潇洒,你也够了,你为什么还不自醒而回首呢?唉,人生啊,真是叫短暂唷。”
讆塽安静地听着殳遨的话,但明显带有惊异的神色。“是的,看来我是要改变一下自己了,到了不改不行的时刻了。”
“你要是改了,那根本就不用我去你那里,比起这方面的能力来,你比我强了不知多少倍,甚至我根本就不能与你相比,你在各方面都是比我强得多的。”
“不,你可别现在就变相地拒绝了我的热情相邀,我觉得你所拥有的才学,特别是服众的品质,我实在是比不了的,至于能力等其它方面的问题,那是十年的媳妇总会熬成婆的,不管你愿意不愿意承认,最后都会如此,你说对不对?”
“话是这么说,但我从各方情况综合考虑来,还是觉得你自己最适合。好,我暂不拒绝,但也只能是到那时再说了,情况我包括你自己都难以估猜得到的。”
“对,就是这样,别直接拒绝一个对你微笑的人嘛。”
殳珏到了菜场,很快就发现了柳梦饴,她一眼瞧见的时候,内心感到一热,毕竟她们是好姐妹,又有好久没有相见了,心里很是想念。她确曾为柳梦饴的外出担心过不知有多少次,现在眼见真人了,她竟不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在走到柳梦饴的旁边时,没说一句话,就拥住了柳梦饴。
殳珏和柳梦饴把菜买好就回来了。一回来,就伸手忙了起来。殳遨说是要帮忙的,被柳梦饴给阻拦了,只是殳珏不太同意殳遨闲着,但既然是柳梦饴要他这样,殳珏也就没说什么,并为柳梦饴如此关心和照顾她的哥哥而心里感到热乎乎的。
“对了,梦饴,你在外这些日子来还好吗?”殳珏和柳梦饴在厨房里忙着,殳珏对柳梦饴说。
“好,当然好。你看我象曾经发生过什么事的样子吗?”
殳珏认真地对柳梦饴看了看,“哎,还真不象,没事就好,你知道我多为担心吗?”
“我知道,可我在那样的状态中,不可能老想着你们对我怎样想念的,你信不信?”
“信,当然信。因为你只痴恋着一个人,心里当然就缺少了我们这些姐妹。”
“少来啦,惟恐天下不乱的女人!”
“我现在可不敢跟你作对,否则将来做了我的嫂子,会整死我的,哈哈。”
“瞧你美的,我什么时候说要成为你嫂子啦,啊,你说?”
“都受苦受累这么长时间了,还遮遮掩掩,现在人给人的感觉简直太朦胧不清了。哎,我哥可真幸福,可羡慕死我了。”
“别,你没了我哪来这么好的嫂子嘛。”柳梦饴说着就甜甜地笑着。
“哦,对了,我倒给忘了,还有另两位怎么到现在还不来啊?”
“谁?”
“你真是到外边给弄傻了,连这都听不出来,还叫好姐妹呢。”
“什么?你把我回来的情况也告诉她们啦?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呢?我心里还没准备呢。”
“柳大痴情人,你太自私了,难道我将来是你的小姑子,算得上自家人了,你才单独电话通知我了,那么她们两个你就不顾了吗?啊?是不是这样?”
“瞧你这张嘴,依然是这么尖锐,什么时候能不能改一改啊,让我好害怕哦。”
“哎,你别说,我说的还真没错,你看你连亲生父母都没告诉,对吧?那情况难道不是我说的这个情形吗?”
“情况不是恰好相反嘛,难道你们比我的父母还亲吗?”
“那是因为你知道你是要嫁出门的姑娘子家,人大了自然就会想将来要成立自己家的啦。”
“不跟你争了,那你说她们什么时候要来?”
“我说是丢了电话就来的,这两个活宝,怎么这么慢腾,简直是跟不上时代的人了。”
“也许很快就要到的。瞧,有人敲门,可能说曹操,曹操真就到了。”
殳珏也听到了敲门声,就立即伸头看向门边。是殳遨去开的门。“你们是——?”殳遨不认识聂筱月和何晔两个,见到了有些惊异。
“请问这里是殳珏家吗?”何晔和聂筱月已猜到面前的这位男子就是殳珏的哥哥殳遨了,但都没有叫说来,何晔就故意问。
“是,你们——?”
“哥,你真是木鱼脑袋,她们不就是我曾经常给你讲的我的朋友吗?怎么都给忘了呀,还谁呀谁的,真是少见了女人造成的。来,快请进来,我和我嫂子,噢,是未来的嫂子正在忙菜呢,快来帮帮忙吧。”
“哦,殳珏你能不能少说两句,你的舌头根子迟早一天会折掉的,真是秉性难改的人。呵,我不多说了,那还不赶快进来,瞧我这性子,真是迟钝,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门外两位快活地走了进来。此刻,讆塽惊呆了,当门打开他就看见了聂筱月,可聂筱月并没有看见他,她正注意着第一次见面的殳遨了,她也不会想到讆塽会在这里。还有,就连敏觉的殳珏也没有想到这一层,即使她把聂筱月叫来,后来又开门看见了讆塽在她的屋里,她也没有联想得到。待聂筱月进门抬眼看见了讆塽时,她才惊呆了。
“来,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朋友讆先生,就是‘为您福’公司的大经理。这两位是我妹妹殳珏的朋友,叫——叫?”连殳遨自己都还不知道两位进来的女性叫什么,他当然不能介绍得了,显得有些尴尬。
“噢,我叫何晔,她叫——。”
聂筱月没有答话,脚步硬硬地就往厨房里走去,走到厨房里,把门关起来,就对殳珏说:“哎,我说殳珏你怎么啦,你什么时候和他搭上的?”竟忘了和许久不见的柳梦饴相拥一下打个招呼。
“和谁呀?”柳梦饴被聂筱月的神情弄呆了,也忘了相拥这一茬。
“他呀,我哥不是介绍了嘛,是他自己来的,我哥是把他当成了朋友的,他当然就来了,而且来得这么巧,我哥才到家不到十分钟的工夫,他就到了,真是你们今天逃不了的一遇呢,怎能怪得了我?”
何晔不一会儿也丢下包,到了厨房中,先和柳梦饴拥抱了一下,四个人之后相视一笑,就都相拥到了一起。
“不过,这情形倒要面对才行?”殳珏担心地想着。
“什么情形?”何晔问。
“都这么长时间了,你还是那么呆呀。”柳梦饴对何晔笑着说。
“你才呆呢,你外出这么长时间难道就聪明了吗?我倒真不信。”何晔还嘴。
“不过,你的反应倒真不快,这事还用问吗?”
“噢,我想起来了,原来是这样!不过,那也好,今天倒要见识见识这位大色狼的。”何晔终于缓过神来。
“哎,筱月,再怎么说,我们几个不能把你丢在一边而不管的,到底要怎样由你拿主意,你是要整他一次,给他点厉害看看?还是要温柔得象一把利剑,去绞了他的心肺?”柳梦饴边忙边说。
“算了,我才不想对他怎样呢?我保持沉默。”聂筱月不悦地说。
“我看我也不适合,因为他毕竟是在我这里,又是我哥哥认定的朋友。”殳珏也说。
“咳,殳珏你这么一说,倒我们也不好怎么他了,因为总归要照顾到你哥这一层,真是难为人了,可又不想丢掉这么好的机会,平时连想都想不到的,就是主动提出也不可能发生的事,你们说是不是?”
“情况的确如此,但现实就是这样,我们又怎么办?没办法,只得看情况再说了。”何晔无奈地说着。
讆塽和殳遨在客厅里,变得无话想说。他尽是在想着刚才的一幕和以前他和聂筱月的情景了。他有害怕感,但更有兴奋感,此时已把家中叶怜梅和镡省岚的事彻底给甩掉了。殳遨看见了讆塽的神色情况,弄不懂他为什么会突然变得如此。
“讆大哥,你怎么啦?哪儿变得不舒了吗?要不要去看医生?”
“噢,不,没什么,我只是感觉有点累。”讆塽慌忙地谎说。
“那你就到我的床上休息一会儿吧,等吃饭我叫你,你看怎么样?”殳遨客气地对讆塽说。
“那好,我就先去躺一会儿。”讆塽说着就起身走向殳遨的房间。殳遨急步跑去为讆塽开卧室门。讆塽躺在床上,他不可能得到闭目养神的效果,为聂筱月能不伤神就算可以的了。他考虑来考虑去,就是不知道要怎样面对快要到来的场面,过去对场面应付的游刃有余,现在反倒不自信起来。
殳遨并没有去厨房帮忙,他知道厨房有四个人,也都是烧炒的行家里手,他根本比不了的。他一个人坐在沙发上还在想着刚才讆塽情态的转变情景,但他开始想不通,待回想两位女性人走进来的每一个细节后,他才忽有所悟。他也想到了,甚至为想到了而有些害怕起来,因为他知道那封情信是他帮讆塽写的,可转念一想又不害怕了,他肯定了讆塽不会告诉她信是他写的事实。后来想到很快就要在桌面上产生的尴尬情景,倒面露难色起来,虽然不是他有意邀来才会有的不悦场景的产生,但还是为殳珏的这位女朋友感到不好意思。“嗨,不想了,想了也没用,就只能坐等了,想得快没有变得快,想得前没有变得全,往往事情就是这个样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