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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吴使来越

夫差从怀里拿出一本书,道:“相国,这是你给寡人写的吧?寡人已阅。”伍子胥道:“大王意下如何?”夫差道:“不妥。”伍子胥叹了一息,道:“大王说说,有何不妥啊?”夫差道:“寡人为何要建一支陆地之师呢?”伍子胥道:“那大王觉得该建何师啊?”夫差道:“水师。”伍子胥大惊,道:“大王,陆师是我吴国之精锐呀。”夫差道:“可寡人认为,水师才是我吴国将来之精锐。”伍子胥道:“大王,你可知道,打造一支水师需要多大的财力呀。”夫差道:“这个相国不用担心,不管花多大的财力,寡人也在所不惜。”伍子胥道:“大王错了,财力便是国力,也是养兵养民之根基。更何况,当务之急是灭掉越国,为我先王报仇。”夫差道:“寡人心意已决。”伍子胥道:“看来,大王非建水师不可?”夫差道:“难道相国大人非要阻止寡人不可?”伍子胥叹了一息,道:“大王,容老臣回去好好想想。”夫差微微一笑,道:“可以,相国大人回去好好想想,只是不要拖得太久了。”说完,便将手中的书递给伍子胥。伍子胥应诺。

伍子胥回府后,将王孙骆叫来,将夫差要建水师之事告诉了王孙骆。王孙骆道:“相国,是不是大王听谁说了一嘴?”伍子胥摇了摇头,道:“不。老夫知道大王心中所想。”王孙骆道:“难道大王不想报先王之仇了吗?”伍子胥道:“吴越两国不共戴天,大王明白这个道理。大王之所以想建立水师,是想一举两得,既能报仇,又能向北方进发。”王孙骆点了点头。伍子胥又道:“其实,大王这个想法没有什么不对。老夫只是担心,水师建成了,已经是两三年后的事了。那时候,朝中还有没有人记得先王之仇,尤其是大王。”王孙骆道:“相国言之有理。先王逝世前,大王是一个不愿发动战争,只要求议和的公子。就怕大王又会发起善心,又要提出议和。”伍子胥道:“先王之仇必报不可。”王孙骆道:“这样吧,我去奏明大王,去建立水师,争取在一年内完成。”伍子胥道:“可是,让老夫没有想到的是,大王竟然如此决断,若不答应他建立水师,他便不让扩建陆师。唉,没办法,只好顺从他。不可拖延。”王孙骆应诺。

次日,伍子胥与王孙骆一同去宫中面见夫差。施礼毕。夫差道:“二位大人有何事呀?”伍子胥道:“大王,老臣与王孙骆大人此来,是为打造水师之事。”夫差道:“此事相国可与公孙雄商议。寡人已命公孙雄为水师大将,即可编练水师。”伍子胥大惊,道:“大王,此等大事,还需要在朝上与大臣们商议才行呀。”夫差微微一笑,道:“要是议而不决呢?”伍子胥道:“那就再议。”夫差大怒,拍了一下桌子,道:“那还要寡人何用?”伍子胥道:“大王,一国之主并非一家之主。遇有大事必须与大臣们议定后才可实施。”夫差道:“好吧,寡人可以与他们商议,但一定要缩小范围,谨防泄密。”伍子胥应诺。夫差又唤道:“王孙骆。”王孙骆躬着身躯,道:“臣在。”夫差道:“寡人想让你去一趟越国。”王孙骆大惊,道:“出使越国?为何?”夫差道:“与他们议和。伍子胥道:“大王……”夫差笑道:“相国,寡人知道你要说什么。你放心,寡人的善心在先王归天的那一刻起,就已经不存在了。寡人派王孙骆去与越国议和,是想让他们按兵不动。在我们水师建立之前,寡人还不想与越国开战。”王孙骆应诺。

王孙骆与伍子胥回到府上后,召来了吴国的所有大臣,将夫差命王孙骆出使越国的事情告诉了大臣们。伍子胥道:“老夫担心,水师建成后,大王会忘记先王之仇。”一名大臣道:“相国,不如给大王约法三章,使大王在水师建立后,仍记着先王之仇。”王孙骆道:“对,相国,适当的约束,也是爱护大王。”伍子胥道:“此计甚妙。”

伍子胥和大臣们来见夫差。施礼毕。伍子胥道:“大王,欲报先王之仇,成就大业,必须先苦后甜,先忧后乐,这是自古以来帝王的习性。因此,从明日起,大王须五更起床,天黑方歇,专理朝政。为了不忘先王之仇,在大王出入之时,令将士们高呼:‘夫差,你忘了先王之仇了吗?’大王应答道:‘不敢忘记。’大王,能持否?”夫差道:“这有何难?寡人接纳。而且,在报先王大仇之前,寡人不近女色、不住行宫、不闻音乐。还有,每餐四膳。”伍子胥道:“若如此,乃国之大福也。”王孙骆及大臣们齐道:“大王圣明!”夫差走到大臣们身边,道:“你们的建议,寡人都已答应。但寡人也有两个条件,要你们答应。”伍子胥道:“请大王示下。”夫差道:“第一:便是以公孙雄为将,打造水师;第二:便是让王孙骆出使越国,与其议和。为表诚意,备上一千两黄金。”伍子胥道:“可以。”夫差道:“那好,从即日起,寡人以身作则,永不反悔。”

夜里,伍子胥和王孙骆在府中商议。王孙骆道:“相国,真要议和吗?”伍子胥摇了摇头,道:“不。你可以去,也可以谈,也可以答应他们一些条件。就是不能签约。”王孙骆应诺。

次日,王孙骆与几名随从坐着马车去往越国。在越国城外招兵的扶同见王孙骆坐着马车而来,大惊,急遣人去宫中将此事报知勾践。勾践找来大臣们一块儿商议。勾践道:“夫差遣使来,不过是想麻痹我们。”勾践又叫出灵姑浮,道:“吴军最近有什么动向吗?”灵姑浮道:“据细人所报,几乎没有什么动向,也没有备战的迹象。”勾践道:“你所谓的细人可谓不细呀。再派人去查。”灵姑浮应诺。范蠡站了出来,道:“大王,臣以为,吴使来越,对我们来说是一个好机会。”勾践道:“什么机会?”范蠡道:“议和的机会。”勾践道:“说清楚点儿。”范蠡道:“大王既然看出有假,不如咱就来个‘假戏真做’。咱们与他真议和,逼他们签订条约。”勾践笑了笑,道:“就算签订了,他们也会随意撕毁。”范蠡道:“他们若撕毁条约,必然会遭到天下诸侯们的耻笑。”勾践道:“以吴国人之所为,还怕遭人耻笑吗?”文种站了出来,道:“据臣看来,伍子胥不怕。可夫差就难说了。”范蠡道:“臣以为,王孙骆若不签订条约,就可证明夫差有所行动。”勾践道:“军师说的有道理。”

夜里,苦成来到文种府上,叫道:“文种接旨。”文种立时走出来,跪在地上。苦成道:“大王有旨,命文种大人为越国行人大人,接替曳庸,与吴使议和。”文种应诺。

文种将范蠡叫来,将勾践让他去与吴使议和之事告诉了范蠡。范蠡道:“依范蠡看来,大王这么做,是想麻痹他们。”文种道:“要是大王决心一战,你该如何?”范蠡道:“我能如何?”又道:“现在越国是进退两难。战,则必败;不战;则会让吴国日益强大,蒸蒸日上。”文种道:“以文种之见,应该借此次议和的良机,化解吴国的仇恨,从而实现真正的议和。”范蠡哈哈大笑,道:“你这个想法太乐观了吧。你看看满朝大臣,有几个主动议和。再者,你认为大王会答应吗?”文种道:“大王刚刚命文种为行人,这就说明大王心中还是有议和的想法。”范蠡笑道:“我倒没有看出来。”文种道:“不管如何,文种还是支持议和。”范蠡不语。

灵姑浮与夫人鸢萝正在熟睡中,灵姑浮突然起身,站在门外。鸢萝见灵姑浮站在门外,自己也走了出去,道:“姑浮,怎么了?”灵姑浮道:“夫人,我要去一趟吴国。”鸢萝大惊,道:“为什么这个时候去吴国?岂不是很危险?”

不知灵姑浮去吴国做什么,且听下文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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