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从前有个被自己的少爷下药的杀手
“我说，亲爱的，我猜你在为对我的称呼而发呆。”张鸿辕打趣道。我尴尬地别过头，等他换上我的衣服——我现在的衣服除了一件银灰色的夹克是从张家离开那天穿在身上的，其余都是张鸿辕准备的。一打白衬衫，一打纯黑T恤，一打牛仔裤，一打……总之很符合我的一贯作风：一劳永逸。他曾在那封被我丢进垃圾桶的信里对我说：“衣柜里的衣服，总有一天会被一个女孩染成彩色；你左胸上的弹痕，也终究会纹上她的名字。”
现在我有点想骂人了，可是并没有人做错什么，除了我这个傻瓜。
“判官？语辞？嗯……还是‘语辞’好听。”张鸿辕穿着我的衣服，气质与前些年完全不同了，或者说与他的私生子弟弟李樟完全不同。精致的五官变得成熟，曾经瘦弱的肩膀如今宽阔结实。他的后背挺得直直的，仿佛天塌下来也不会动摇——这是张家家主，用自己的肩膀撑起一个百年家族的男人。“语辞~叫我鸿辕吧？”
我点了点头，一言不发地关上了卧室的门，继而又拉上窗帘。窗帘的遮光性很好，房间里的光线一下子昏暗了，张鸿辕不以为然地挑了挑眉：“干什么干什么干什么？”我头也不回地回答：“这里不安全。”
“Piease~你在我身边，我还不安全？那什么地方安全？火星吗？”张鸿辕从背后拥住我，起初只是用下巴轻轻地摩擦我的脊骨，后来渐渐变成了唇，变成了舌头，从侧颈舔到耳垂。我努力压制着，艰难地说：“这样不行。”
他停住了。
“语辞，还记得那个时候的约定吧？”张鸿辕叹息着，翻身躺到床上，钻进被窝，声音有些哽咽，“那天早上，我醒来之后，完没有想到你会自我催眠，封印自己的记忆。我想阻止，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幸好，我的精神力比你强，在最后给了你记忆恢复暗示。”
“当以再次与别人发生关系的时候，你会恢复这些记忆。”我缓缓地说出了前天晚上最后一刻浮现在我脑海中的声音。
张鸿辕明显地颤抖了一下，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你是个呆瓜，除非你愿意，或者情非得已，是不会碰什么人的。所以，当你恢复记忆时，一定是你又爱上了别人。这样，我们就能更冷静地面对这段感情了——我是这么想的。“他闭上眼睛，留给我一个美好的侧脸，一如数年前那个深冬的早晨。”告诉我，判官，你还爱我吗？我们现在还有可能吗？“
我在他身边躺下来，脸上一如既往的平淡：”为什么要下那样一个暗示？因为你知道我的决定是正确的，可又下不了放弃的决心，所以借此逼迫自己放弃。如果我爱上了别人，就算想起什么，也不会回头的，你也很清楚吧。就算是特殊情况，我也会有心理障碍。十年前，下这样一个暗示的时候，你就已经清楚地明白，自己不会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
张鸿辕痛苦地深呼吸着，我想他入怀，却不能，只能做出一副冷血杀手的样子，麻木地望着天花板。
我们之间是不该发生感情的。过去不应该，现在更不应该。
过了好久，我才问道：“琴师是怎么回事。”
“哦？你和她见过面了？”张鸿辕疑惑地反问道。“她怎么没告诉我？”
我侧过身，背对着他，含糊不清地说：“因为她不敢。”
张鸿辕沉默了几秒，迟疑地问道：“她，去找你了？”我叹了口气，“比这个严重。我们交火了。”“What？！”张鸿辕猛地坐起来，大怒，“她怎么敢？！”我却欣慰一笑：“她做的很好。作为一名杀手，任务永远是第一位。”
张鸿辕终于明白怎么回事了，他迟疑了许久，轻轻地问，“你是为了保护张鸿璃吗。”
“我是为了保护我的学生。”
“……”张鸿辕再次沉默了。我也配合着一言不发，直到门铃响起。
他身体一僵，像察觉到危险的野兽，以不变应万变，目光紧逼窗户。我起身掀开窗帘的一角，只见一个我无论如何也意想不到的人站在楼下兴高采烈地对我挥手。我顿觉头痛，回头安慰道：“没事，是严家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