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薄的晨雾,如烟笼罩着整个北都大学,操场上早起晨跑的身影,隐没在晨雾中,一阵刺耳的铃声直接打断这份宁静。
“喂?”
张一凡接起电话,走出队列,赵军等人对张一凡极其频繁的电话已然习惯,丢下他继续向前跑。
“我现在到北都大学门口了,你方便的话就出来吧。”
“尹国华?”
“是我。”
“好吧,我出去找你。”
张一凡一阵无语,看了看时间还不到六点。
“一辆黑色皇家商务。”
电话那头,尹国华补充道,张一凡掐断电话,来到校门外四下打量一下,一辆黑色的商务轿车停在门口的停车区。
张一凡走上前,车窗慢慢降了下来,一个络腮胡男子看着张一凡,张着大嘴,一副很惊恐的表情。
“你好,我叫张一凡。”
张一凡摸了下鼻子,轻声介绍道。
“一仙!?”
络腮胡男子愣了半天,直到旁边戴眼镜的男子捅了捅他,才反应过来,语气中充满了不可思议。
“额,如果你是尹国华,那我想你说的一仙就是我。”
“上车说吧。”
赵明志看张一凡明显也有些吃惊,但还是迅速反应过来,拉开车门让张一凡上了车,自己坐到前排的副驾驶上。
“你这么年轻!你是北都大学的学生?我还以为你是北都大学的老师!”
“年轻不好吗?”
“当然好,只不过你现在的年龄很难让人相信你是《绝代风华》的作者。”
“年龄?”
张一凡嘴角一扯,露出一丝笑意,靠着真皮座椅侧过头看着尹国华。
“这世界上比我年轻的名人多的是,为什么他们能让人信服?”
“我看我们还是找个安静的地方坐下谈吧。”
副驾驶上的赵明志打断两人的对话,顺便给尹国华使了个眼色,会不会聊天?不会聊就闭嘴!
尹国华的才能是导演,对于人际交往,显然是个白痴,最后赵明志找到一家咖啡厅,三人坐定,开始商议价格。
“说吧!你要多少钱?”
尹国华一副暴发户的样子,一手担在靠椅上,赵明志一捂脑门,大哥啊!有你这么买东西的吗?
“先说说,你打算怎么拍?会对原著有多大改动?”
张一凡皱了皱眉,显然很不爽尹国华的样子。
“书我看过,完美!根本不需要做太大改动!”
“那就好!如果你把我书改的乱七八糟,给我多少钱我都不会交给你拍。”
对于尹国华的回答,张一凡还算满意,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你先说你出多少钱购买版权。”
“多少钱?”
尹国华挠了挠头,斜眼瞄了一眼赵明志,在飞机上两人谈论过这个问题,《绝代风华》的版权按现在的情势,没个八九百万根本拿不下来,在炒作一下都有可能上千万,本身这书的版权不会太贵,但经不住《绝代风华》太火了,华夏国知名一点的导演全盯上这块肥肉了,有好剧本谁不想拍?价格贵是肯定的。
“一口价!五百万!”
尹国华咬了咬牙,还是决定先将价格报低点,试探一下张一凡的态度。
“好,五百万!我要求不允许删改我的作品!”
“你同意了?五百万?”
尹国华愣住了,就连赵明志也愣住了,有你这么卖东西的吗?连价都不搞,说多少就多少?
“五百万,我没有问题,如可可以现在就可以签合同。”
张一凡点了点头,平淡的说道。
“你知道你这部书的版权,现在的市场价格是多少吗?”
赵明志忍不住问了一句,他以为尹国华就够奇葩的了,没想到又碰到一个。
“大概了解一点。”
“那你就这样卖了?”
尹国华接过话茬,对张一凡来了兴趣。
“钱,够我花就行,多少没分别。”
张一凡对钱没什么概念,要不是张不开嘴和“家里”要钱,他恐怕都不一定会去写小说。
啪!尹国华伸手一拍桌子,吓得赵明志一哆嗦,幸亏咖啡厅人不是很多,要不然这一下子,准保有人过来把他扔出去。
“小兄弟够洒脱!对我口味!”
“尹导过奖了,我可没那么洒脱,只是看尹导像是痛快人,我这人正好也不喜欢绕弯子,那咱们做事就痛快一点,磨磨唧唧没意思。”
“好!我就喜欢小兄弟这痛快劲!叫什么尹导,多见外!你要是不嫌弃我老尹,就叫声老哥。”
赵明志在一边看着两人熟络起来,整个人都斯巴达了!这算什么?莫名其妙!搞艺术的都这样了吗?尹国华和张一凡两人谈天说地好不热闹,赵明志云来雾去脑袋晕晕乎乎,直到尹国华一句话,直接将赵明志的魂给拉了回来。
“都是自家兄弟!坑谁坑兄弟啊!这样吧!我在给你加五百万!凑个一千万!咱老尹不占兄弟便宜。”
赵明志眼睛登时就红了,谁是你兄弟?你岁数都能当人家爹了!张嘴就送出去五百万!你是导演啊!真以为自己开银行的呢?
“尹导,那个…不是说好了,五百万吗?”
赵明志的话音响起,瞬间场面安静下来,尹国华眼睛一瞪。
“什么五百万!一千万!我兄弟的书不值一千万吗!”
“老哥,五百万就够,一千万多了点。”
张一凡这时也说了一句,赵明志颇为感激的看了一眼张一凡,不贪心的好同志啊!
“就这么定了!一千万!谁说也不管用!我尹国华自己掏腰包!”
尹国华明显有点上头,好像五百万很丢他面子似的,瞪着赵明志说道。
“去!你现在去打印一份合同!把我兄弟刚才说的条件都加进去,这合同今天就签。”
这下连张一凡都不淡定了,尹国华这性格…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赵明志黑着脸吭哧半天没说出话来,毕竟只是助理,最后还是无奈的妥协了,站起身出去找地方打印合同去了。
“走!兄弟!出去吃饭!陪老哥喝几杯!”
无视张一凡抗议的眼神,尹国华直接体型碾压将张一凡拽出了咖啡厅。
“老哥,要不等等赵助理吧!”
张一凡挣扎着想要甩开尹国华的手,无奈力量悬殊。
“不用等他,一会他找不到我就会打电话了。”
一个中年巨汉提着一个年轻人从咖啡厅走出来,瞬间吸引了一大堆目光,张一凡羞愧的连忙遮住脸,太丢人了。
咖啡厅的员工显然也被尹国华悍匪一般的面容和作风给镇住了,待尹国华和张一凡走远,才回过神来。
“我天!他们还没结账呢!”
张一凡被拉到一家酒店,尹国华这酒品…啧啧!直到赵明志找到两人,尹国华已经烂醉如泥了,最后在桌子底下将张一凡拽了出来,神志不清的张一凡将合同签完,直接睡了过去,无奈,赵明志将两人送到酒店。
直到第二天早上,张一凡一脚将抱着自己大腿的尹国华踹到地上,两人才清醒过来。
“那个…兄弟你别误会…我性取向很正常。”
尹国华解释道。
“哎呦?两位睡醒了?酒喝的还好?要不在喝点?”
就在气氛异常尴尬的时候,赵明志推门走了进来,看着两人一个床上,一个床下,噗嗤一声,笑了。
赵明志觉得这辈子最悲剧的事情就是摊上了尹国华这么个老板,才华横溢,却是个神经病,没想到又碰到一个张一凡。
“一凡,《人生何处不相逢》这首歌是你写的?”
在尹国华威胁的眼神中,赵明志识相的绕开了这个话题,对张一凡也比较熟悉了,就直接叫了张一凡的名字。
“怎么了?”
醉酒的后遗症让张一凡头疼的厉害,没理解赵明志的意思。
“我听过了,如果是你写的那就正好,直接拿过来做电视剧的片头曲。”
“没问题。”
张一凡答应的很干脆。
“我兄弟还会写歌?怎么样?”
尹国华一听,来了兴趣,转视赵明志问道。
“经典!大家之作!”
听了赵明志的评价,尹国华顿时眼睛一亮,说道。
“既然,我兄弟会写歌,那连片尾曲一起写了呗?”
尹国华突然想起来,昨天自己多花了五百万买版权的事,一阵心疼,又不好意思表现出来,马上开始发掘张一凡的剩余价值,片头曲加上片尾曲也要不少钱,张一凡能弄的话,自己还能剩下不少钱,虽然说不值五百万,也能弥补一下昨天冲动带来的损失。
“好吧,我试试吧!”
张一凡揉了揉太阳穴,沉思了一会,应承下来。
“兄弟,我跟你说!昨天我就想了一下,剧本改编的事情!你是原作者,没有谁比你更了解这部书,所以我想请你来担任编剧。”
就在张一凡同意配乐之后,尹国华眼珠一转,继续说道。
张一凡虽然头疼,但是大脑还是相当清醒的,顿时反应过来,抬起头看着尹国华。
赵明志嘴一撇,抱着胳膊靠在柜子上也不说话,瞄了尹国华一眼,跟了尹国华这么久,显然猜出来他的小心思。
“给我多少钱?”
顿了顿,张一凡直接蹦出来一句话,张一凡也不是傻子,多少看出来尹国华的想法。
“呵呵,那个…咱兄弟两…谈钱多伤感情。”
“不谈钱,我怕我会伤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