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可以肯定,它是小声音,小得……我们即使把耳朵贴近都很难听清它对自己灵魂的信心:
为一起新闻提供至少两种以上的描述还放大了胆子鉴定什么是真正的公平。
2
它不招大声音喜欢。
它知道大声音是多么厉害——可以把它的细脖子捏得比细绳子还细,谈笑间就把它送入启蒙者的地狱。
实际上,大声音的胆子比鱼胆子还小,扮酷的墨镜不过是脆弱的玻璃。
3
它的童年时代多么艰难,有营养的食物本地很难找寻,大多数进口货,营养倒有但口味……还是差了一点点。如果它只有一个社会敌人也就罢了它还要额外顶着来自家庭的温柔的挑剔。
4
它在核桃树间的化身很像一个血气方刚的青年故意把嗓子弄得粗壮雄浑以为这样就可以引起麻木的行人的注意。
行人的确注意了,但不是因为他们的理性,或者小声音自身的魅力而是长辈对孩子的同情。
5
它固执地,或者顽强地在电台或者网站有声文件缝隙抽穗,忽略了那些老农对异类的辨别能力决不仅仅局限于麦苗和稗草反抗和妥协,鱼汛和禁捕期。
所以它的本质还是可爱的还值得人和时代共同的尊敬尽管看起来有点不够机智。
6
有时候,它的确像恋人在暗处的喃喃絮语但更像被卡车碾压的野花的呻吟。耳朵长的听见了,但可能说“我听到的是春天风声紧”耳朵短的没有听见却可能说:“哦,似乎今朝市声比昨夜清新。”
7
有了它,仿佛生活和从前有了区别,孩子不再是孩子,而是独立的孤儿。
会自己喝奶,上厕所甚至自己擦自己的眼泪。
严重的是,她感觉有了朋友隐了身子,和她谈心谈为什么她从前的生活不能算是人的生活。
8
一个人彻夜不睡等它大驾光临,等它站在五彩的云端指点迷津,或者给他无味的作息表添点儿猛料;而另一人等它走入火刑台等它变成精致的灰烬拯救作威作福的大声音。
2000.6.4—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