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诗琪,相信你是我这辈子做的嘴唇的事。"
"王诗琪,你才是这个世界上最会装的女人。"
"王诗琪,你凭什么跟倾城比。"
"王诗琪,你根本没有资格跟倾城比。"
叶子荣说话的时候眼神是冰冷而狠戾的,带着似乎可以灼伤人的恨意。那些口口声声的指责,狠狠的质问,一次次的践踏,让王诗琪的心剧烈的颤抖着。
忽然一双手,冰冷的像是地狱幽泉里的湖水,毫不犹豫的掐着她的脖子。叶子荣阴沉的脸无限制的放大,眼底是几乎燃烧起来的恨和愤怒。像是忘川河边妖娆盛当的彼岸花,红色似火如血。空气越来越稀薄,肺里憋闷的像是要爆炸。
似乎全世界都开始变得寂寥起来,只有叶子荣身上散发的彻骨的恨意,穿透肉体直击心灵。
"不......不要!"
王诗琪嘶吼着醒来,脸色因为剧烈的惶恐而一片惨白,额头上全部被冷汗所沾湿。就连身上的衣服,也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似的,黏黏腻腻的贴在身上不舒服极了。
心,如刀割般的疼痛着。
刚刚的,是梦呢。可是梦到的,却是曾经真实的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纵然已经清醒,王诗琪依旧无比清晰的记得叶子荣看着自己的眼神。幽暗而深沉,没有丝毫的感情可言。仿佛之于他,她就是活生生的仇人两人的关系血淋淋的让人敬畏。
再也没有丝毫的睡意,王诗琪掀开被子起身。换了一套干净的衣衫,把装束重新变成女儿家的摸样。绯红的衣衫在灿烂夺目的阳光下美的不可思议,美的让人舍不得移开视线。
师傅通常是神神秘秘的,王诗琪知道他不出现她是不可能找得到他的。微不可闻的叹息一声,王诗琪径直走到楚钰的房间。屋子里很安静,像是没有人存在似的。王诗琪有些疑惑的蹙眉,然后轻轻地伸出手敲门。连续敲了好几声,里面依旧毫无动静。心里忽然变得不安起来,王诗琪大惊失色的推开房门。
屋子里空空荡荡的,被子被整整齐齐的折叠在一起像是没有人睡过的摸样。王诗琪苍白着脸环顾着简陋却男性气息十足的房间,然后才肯定楚钰是真的不在。他不在房间里,或许昨晚也不在。联想到最近几天楚钰的反常,王诗琪心底的不安越来越浓烈。眼睛不经意的扫射着,忽然看到桌子上一封被花瓶压着的信件。
愣在原地许久,王诗琪才上前。圆润的指尖不停的颤抖,似乎是过了一个世纪一般漫长的光阴,王诗琪终于拿起了信。然后打开,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熟悉的龙飞凤舞又带着几分狂放的字迹。王诗琪认得,这是楚钰的笔迹。
信的内容不长,甚至只有寥寥数字:诗琪,一定要幸福。
诗琪,一定要幸福。
沉默了许久,简短的信忽然被王诗琪紧紧地按在胸口的位置。忽然间,泪如雨下。王诗琪甚至可以想象到楚钰写信的样子。他一定是故作洒脱,笑的不以为意甚至是玩世不恭。可是心底的不舍和疼,怕是能要了他的命。
他的深情,她又岂能不知。只是清楚的知道自己不能回应,所以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然后就心安理得的享受着两年里楚钰对自己的宠爱,享受着他无微不至的关怀,习惯着他的宠溺和纵容,习惯着他的默默付出。直到这一刻王诗琪才知道她曾经多么自私,明知道无法回应楚钰的爱却依旧心安理得的接受他对自己的好。
紧紧地抓着手里的信,王诗琪忽然像是疯了一样苍白着脸冲出房间。用最快的速度跃上闪电的背,千军一发之际,却忽然停止不动了。整个人像是僵硬了似的安安静静的骑在马背上,目光一点一点的防空。眼泪还在肆意横流,心底的自责和愧疚像是汹涌的湖水,把整个人心脏都淹没一种。
或许,楚钰离开了是好事。这样,他就不必日日守着无望的爱。这样,他就可以带着重生的自己继续人生。这样,他才会彻彻底底的为了自己而活。
王诗琪,你应该祝福楚钰的。
一遍一遍的在心底告诫着自己,王诗琪忽然俯身趴在闪电的背上。纤细柔软的小手似是无意又像是有心的抚摸着闪电的鬓毛。晶莹剔透的泪珠,一点点的沾染着闪电火红色的毛发。
楚钰,你一定要忘记我。一定,要开始属于自己的生活。
"丫头,你在干吗。"
王诗琪回头,目光定然的看着忽然出现的师傅。他似乎精神不错,精神矍铄的根本不像是已经六十几岁的老头。精明而睿智的眼眸微微眯着,眉眼弯弯的站在小溪旁边。身后,是一道道绿色的屏障。精致的拱桥在身后一直延伸到河对岸。五颜六色的花肆意盛开着,美艳的不可方物。就像是一副,意境优美的山水画。
"师傅,楚钰走了。"
"哦,臭小子走了啊。走了也好,毕竟他不是你命定的那个人。"
王诗琪怔怔的看着师傅,他的脸色一如既往的慈祥温良,语气里也听不出失落与否,似乎楚钰的离开是他早就知晓的结局一般。但是师傅说命定的那个人,命定。却是王诗琪,所不相信的。如果她命定的那个人是叶子荣,那他们又怎么可能会经历那么多的磨难最终却依旧难逃分道扬镳的结局呢。
"傻丫头,不要太在意的。楚钰有他自己的人生要过,而你也有自己的路要走。这样分开,对你们两个都好。感情就像是穿在自己脚上的鞋,合不合适也只有自己才知道。"
落寞的垂下眼睑,王诗琪虽然不想开口却也知道师傅说的不无道理。感情原本就是定义不同的,或许你以为是适合自己的别人看来却难以接受。但是毕竟,人生是自己的,跟别人的眼光别人的想法无关。
"师傅,我觉得我好自私。我觉得是我对不起楚钰,是我辜负了他的一片真心。"
王诗琪的声音很轻,轻的像是一不注意就会被风给吹散似的。小脸苍白,眉宇之间是落寞和自责的痕迹。红艳而水润的唇被贝齿轻轻的咬着,一道浅显的白色的痕迹跃然而上。
"感情的事情本来就是不能勉强的,而且也是自私的。如果因为愧疚和感动就跟对方在一起,最后的结局终究害人又害己。与其等到日后更深的伤害,道不如在一切还可以挽回的时候悬崖勒马。丫头,楚钰离开是想要让你幸福。虽然师傅知道你现在不可能会接受叶子荣,但是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定。师傅能做的,也只是让你和他遇见。至于之后的事情,却只有你们自己来继续了。"
听着师傅温情又简单的话,王诗琪的眼眶再一次变得通红起来。一种难以言明的感动,萦绕在心间。王诗琪忽然翻身下马,牢牢的扑进师傅的怀抱里。熟悉的温暖让王诗琪躁动的心渐渐变得安稳起来,眼泪却像是止不住似的扑簌簌的往外流。
"师傅,徒儿怎么觉得连您也要离开我了呢?"
王诗琪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几分撒娇几分耍赖的味道。
"你不是说师傅是月老吗,月老自然是需要很多事情做的。啧,师傅要回到二十一世纪了。这一次可是事关你大师兄,师傅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看戏了。"
看到师傅脸上熟悉的带着几分狡黠而幸灾乐祸的笑,王诗琪不禁偷偷的替自己的大师兄苏沐鹤捏了一把冷汗。她知道,师傅的顽劣细胞又开始沸腾了,那就证明大师兄苏沐鹤要开始自己凄惨的人生了。
同情之余,王诗琪还是有些期待的。不知道平日里冷的跟冰块儿似的,又精明似狐狸,腹黑无比的大师兄这一次会不会遇到命定的克星。王诗琪忽然,有些后悔自己不能跟着师傅一起回去见证世纪最大的奇迹。
"师傅,你走了徒儿要怎么办?"
"这个自然是要靠你自己的。反正结局是一样的,不过就是过程不同罢了。"
"师傅,我怎么听你这么说了之后忽然觉得自己掉进坑里去了。结局永远是不会变的,那我受的苦和伤透了的心岂不是白费一场功夫?"
不悦的嘟着嘴巴,王诗琪十二万分的痛恨师傅不停在嘴巴里重复的结局是一样的。一想到自己因为叶子荣所受的苦,一想到自己已经痛到麻木的心,王诗琪就觉得不爽。如果她跟叶子荣之间的结局真的是命定的,那么她一定要让叶子荣尝一尝同样的滋味儿。好歹,让自己的心里稍稍的平衡那么一点点。
"嘿嘿,乖徒儿你自己慢慢奋斗。最好趁着这个大好时机好好的整一整叶子荣,师傅我就先回现代去了。"
无奈的看着笑的跟狐狸似的师傅,王诗琪再不愿意也只能默默地点头。然后退开几步,安静的看着师傅的身影忽然变得模糊起来,然后消失不见。
师傅走了之后王诗琪就彻底的变成了无业游民,不想接业务也不想出门。幸好她隐居的山林里有足够的丰富的物产和随处可见的野味儿,每天悠闲的晒晒太阳荡个秋千,日子过的倒也惬意悠闲。一晃,竟然过去了将近半个月。
叶子荣的不出现让王诗琪的心底隐隐有些失落,还有些气恼,可是最多的却是轻松。不管心底有多爱,曾经受过的伤是真实的,真实到不可能让她立刻就忘记的地步。被爱情狠狠地伤害过的人,对爱情或多或少都是有畏惧的。王诗琪变得如此,害怕而惶恐,担心再一次因为爱把自己伤害的遍体鳞伤。
心痛到死的感觉,体验一次就足够了。
王诗琪的心不是铜墙铁壁更没有防弹衣的庇佑,伤过一次也会留疤也会变得脆弱也会因为微弱的痛楚而撕心裂肺。
如果结局真的难逃,那么或许只有小小的报复一下叶子荣让他也尝一尝被深爱的人伤害的滋味儿,才是公平的。没道理,让她一个人痛彻心扉遍体鳞伤。
好吧,王爷我要报复你。
王诗琪刚刚这么想着,便听到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脚步声,应该只有一个人。
敏感的感官让王诗琪的身体自然而然的处于警戒的状态,全身的细胞无限制的扩张,灵敏的捕捉着身后的点点滴滴。